这是一只衰老，近乎死亡的老鸟

斑秃的羽毛，七零八落的插在身上

远远看去，就像掉光了毛的掸子

滑稽，可笑，也让人顿生怜悯

大树底下的山头说：很久以前

老鸟就栖居在这里，那时

石头还是长着青苔的婴儿，如今

一道道裂纹爆裂，直至心核

石头都在衰老，何况老鸟

当残花枯叶飘零，坠落；风之

旋律旋转，尘埃、叶片起舞

老鸟，曾经绚丽的羽毛已经失色

利爪颤栗枝头，努力不掉下去

春意轻抚着老鸟的羽毛

但它无动于衷，目光更加迟钝

它有时会飞离枝头，但它

已经不能再高振双翅，只能由上而下

滑落在树底下的那块大石头上

老鸟和石头无话不谈

石头曾邀老鸟去它的家里做客

老鸟却看着纹丝缜密的表面

“你没有门，让我如何进去？”

今天阳光不错，恰逢老鸟停留

石头又发出邀请，指着身上的裂痕

“这就是我的门，你可以进来了！”

老鸟眯缝着眼，冷若游丝

“我已伤痕累累，再禁不起你的杀戮！”

※   ※   ※

你把喜怒哀乐满载

振翅前往桦树林

马楚·比楚，像骨灰一样

祭祀，朝着太阳膜拜、下跪

头颅的影子，触碰着山脉

起身，静静地离去

如一具无灵魂的躯壳

只身徒步，跋涉；晚霞

萦绕山包，爱怜，委婉低诉

一枝藤蔓，在月光里攀岩而上

和声，冷峻而呆滞

“去吧！”狂风在山脊怒吼

“拿来那颗心！把它放入墓中！”

你已不需要；你的双眼早被摘走

血脉汇入江河，骨骼架作山脉

毛发变成草地；你葬身与己

顽石已作沙砾，听鸟语哼唱

在那支熟识已久的歌谣里倒下

Xy201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