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的日子（组诗五首）

       屁

踏着队长急促的哨声
风一样卷出房门
肚子里红薯拱动的胀气
一天两毛钱工分

划行器切过温馨田泥
待莳的禾秧想着心事
谁一声我们比个高低
激起了田野少有的兴奋

憋不住内气强烈的攻击
一声爆响穿过燥热
间谍般混进
孩子们高呼加油的号子

收工后男人们钻进塘里
才发现裤裆
开了一个好大的口子
从此我不敢放纵自己……

        粪

太阳的手势刚刚制止
雨的过激行为
队长要我们挑大粪
给准备种植的橘树下底肥

从指定的茅厕到橘子园里
一条青苔盘驻的山径
一条蜿蜒而下的蟒蛇
挑战着稚气未尽的十六岁

滑飞两桶大粪
我成了一个十足的粪人
队长说：从塘里上来吧
你已是合格的农民

        鹅

扣住石缝抑或草蔸
拖满载的煤船逆水而行
滴湿坎坷的汗
炊烟般瞬即无踪无影

捡一颗卵石
狠狠地打出积压的怨愤
鹅的呼叫
喊来一片震耳的雷鸣

甩下勒陷肩膀的纤绳
我若发疯的水牛
逢山过山，逢水过水
洒一路永刻心房的羞愧

       交公粮

扎根一把火土灰
黄豆又步“珍珠矮”后尘
队长一声长叹
打湿了全村的心情
                
呕尽煤油灯最后的心血
换来公社书记的回信
队长一蹦两跳搂住我脖子
真是实事求是

        菜

一束鲜嫩的莴苣叶子
跳进烧红的锅里
哧溜溜挥发一天劳累
我狼吞虎咽
竟撮到了一颗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