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中国知青网  (http://zqbbs.5ijt.cn/index.asp)
--  梦萦天山  (http://zqbbs.5ijt.cn/list.asp?boardid=118)
----  [转帖]那梦.那情.那歌  (http://zqbbs.5ijt.cn/dispbbs.asp?boardid=118&id=35607)

--  作者:沽上鲁人
--  发布时间:2010/1/28 11:30:00
--  [转帖]那梦.那情.那歌
 

那梦·那情·那歌

 

在一次老知青的聚会中,我见到了分别多年的朋友们。光阴似箭,年华已去,老友重聚,激情不减,有说不完的话。这时有人提出要我唱支老歌,虽然身患疾病的我早已失去了当年歌喉的甜润,我还是用沙哑的嗓音唱出了流逝的岁月,唱出了那梦、那情、那歌。

青春之歌

作家杨沫的《青春之歌》曾经影响了一代人。在激情燃烧的20世纪60年代初,我们用心、用血、用情、用爱谱写的青春之歌有着同样的分量。

1964年,我和同班的4个同学,在距离高考还有6天的时候,毅然做出了人生重大选择。告别了可爱的家乡天津,登上了西去的列车,来到了位于新疆准噶尔南缘的芳草湖农场。

在总场休整了几天后,我被分配在四分场政治处从事青年工作。为了较快地熟悉全场共青团组织和青年的基本情况,几天后,江苏籍妇女干事姚大姐带我下生产队。我们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土路上,中午时分,烈日当头,无遮无掩,阳光烤的人全身火辣辣、懒洋洋的,远处的沙堆一眼看去仿佛个个都在冒着热气。我恨不得穿上短衣裤才舒服,所以使劲地卷起衣袖和裤腿。大姐急忙上前阻拦说:“你没有听说新疆的气候特点吗?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你把胳膊和腿露出来晒一天,到晚上就要脱皮的。”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又走了一程,我心急地问大姐:“生产队在哪里?怎么看也看不到!”大姐紧接着回答:“在那———嗒。”我奇怪地问:“干吗把声调拉这么长呀?”大姐爽朗地笑着说:“记住!以后问路,如果老乡把‘那’字拖得越长,路就越远,懂吗!”我下意识地伸了伸舌头:“看来我们今天要走到天黑了?”大姐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可是家常便饭呀!”

天慢慢黑下来了,戈壁滩上一束束的芨芨草和灌木丛远远看上去黑糊糊的,好像堆堆草丛后面都藏有野兽或藏有一个人似的。我头发根都竖起来了,紧紧地拉住大姐的手。她拍拍我的手笑着说:“戈壁滩上行走,不管是天亮还是天黑,最怕的不是那些灌木和草堆,而是路对面走来一个你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你怕他,他也怕你,走出很远了两人还在互相回头观望,就怕碰上坏人,对吗?”我听了这话感到很有道理,紧张的心情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心想这些普通的道理是大姐长期在农场工作和生活的经验。就这样我们跑了一个生产队又一个生产队,白天碰上职工在地里干活,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劳动;晚上遇到队里开会,我们就借机向大家了解一些青年或生产的基本情况。一连十几天我们才把全场的生产队跑完。

那时候,刚出校门的我满身的孩子气,根本谈不上什么工作方法,只知道满腔热情地工作。我想搞青年工作,就是要多接触青年,多去了解他们和他们交朋友、交心,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干什么才行。可是我开始接触农场青年的第一印象,却和我想像的不一样。我给他们开会的时候,丫头们(女孩子)总是羞羞答答、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脚上穿着一色的绣花鞋,刘海儿遮盖了半个脸,从头发的缝隙偷窥着中意的男人;小伙子们则蹲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地抽“莫合烟”,他们一边听着我滔滔不绝地说教,一边在丫头堆里搜索各自的目标,有的还在偷偷议论着什么。

夏收开始后,我们按照总场团委的要求,组织了各生产队的青年突击队和“铁姑娘班”,及时配合农场党委的要求完成夏收任务。以粮食为主导产品的农场,每年夏收可是重中之重的工作。天刚蒙蒙亮,青年突击队和“铁姑娘班”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就肩扛着长长的镰刀,说着、笑着、唱着大踏步地奔向那金色的海洋。这时我才发现,他们是那样的质朴、热情,又是那么有生命力。微风轻轻地吹过麦田,麦浪后浪推前浪,一台台蓝色的“康拜因”收割机,早已轰轰隆隆地工作了。拖车紧紧跟在“康拜因”身旁,承接着从“康拜因”那长长的弯脖子中流出的金色麦粒。这情景真是迷人极了,但最叫人陶醉的还要数小伙子、姑娘们在麦田飞刀走镰。你看那镰刀在阳光照耀下一闪一闪地发亮,衬着姑娘们各种颜色的衣衫,上下翻飞,像是蝴蝶在翩翩起舞。我汗流满面,手握镰刀,在他(她)们后面拼命追赶,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不经意间猛然抬头,只见我前边的麦子都已割完,露着麦茬儿的地中站着几个姑娘大声喊着:“房干事,加油呀!”原来姑娘们已经帮我把麦子割完了。我羞红了脸,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但我也有收获,手上打满了水泡,这也是我的劳动成果呀!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冬季就来到眼前。因为这里种地不靠天,浇地靠的是积存在水库中的天山雪水。因此,农场年年要修干渠,以保证农作物有足够的水源。一到这时候,修渠工地就变成了年轻人的世界,我当然也就忙碌起来。此时气温往往都降到零下20几度,可是青年突击队的小伙子和姑娘们个个都脱掉穿在身上的棉衣,汗流满面地比赛挖土方。他(她)们头上冒着热气,铁锨一上一下地翻腾着,把一锨锨的沙土扔到几米高的干渠上边。此时,银装素裹的戈壁滩上到处是笑声、喊声和铿锵有力的劳动号子声,衬托着插在干渠边上的各色突击队的彩旗,场面真是又热烈又火暴,让人不由地激情满怀。

每天一大早,我们就手握铁锨来到工地,边劳动边搜集好人好事,晚上则写宣传稿,出板报。每逢劳动休息时,青年们总是围着让我唱歌。我唱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唇干舌燥。看着他们一张张喜悦的笑脸,我心里甜丝丝的,我的歌声给青年们解除了疲劳,带给了他们快乐,我尽了一位共青团干部的职责。我把青春洒向戈壁,和那里的青年们用最宝贵的年华谱写了一曲青春之歌。

命运之歌

当时人们都称我们同班同学五姐妹是五朵“金花”。

跟我一起分到4场当教师的小苏是一位性格直爽、快言快语、活泼、泼辣、为人热情的姑娘。她对什么事都特别好奇、认真,凡是没有做过的事总是要去做一做,而且必须要有结果才行。因此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中,她经常做出一些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后来她考入了大学,毕业后,一直留在新疆大学任教,在边疆一干就是40年。

同窗学友小王在一分场工作,她性格直爽而又实在,生活和工作从来都是很低调的。不知为什么想起她,我总会很自然地想起一支歌:“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生活中的小王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踏踏实实,从不和别人攀高比低的人。她的丈夫是一名上海支边知识青年,在那动乱的年代里,也遭受了不少的磨难。他们有过忧郁,也有过眼泪,但真挚的感情和坚定的信念使他们始终振作,努力追求着自己的理想和希望。他们像大多数老兵团战士一样,献了青春献子孙,在芳草湖这片热土上一干就是40年,把自己的根深深地扎进了大漠。

同在四场当教师的小孙,是一位文静、秀气、少言寡语的姑娘。她对工作和生活一丝不苟,倾注满腔的热情。她所在的学校只有几间简陋的土房子,学校四周方圆几公里之内,连户人家都没有。学校里只有两名教师,却要完成小学各年级的课程。除了教学,学校里的一切杂务活都要她们自己去干。记得一次在休假的时候,我特意到队里去看她,不大的小土屋里,墙上整齐地贴着每周课程进度表和任课老师的课程安排表;一个小小的木桌上,摆放着未批改完的学生作业及她自己要用的各种教科书;房屋的一角放着一张单人木床,上面铺的白床单十分显眼。多好的同学、多崇高的职业。记得她和小苏每次探亲回家路过总场时,总要去看看我,而我总是想挽留她们在我那住一两天,可这个请求,她们从来没有满足过我。尤其是小孙,她从总场走回到队里起码要有30多公里远,就是天近傍晚,她也照样坚持要走回去。她总说:“对学生要讲信誉,说什么时间到,就必须要做到才行。”我们那时候的高中毕业生学的外语都是俄语,但随着时代的前进,学校也要求增添英语课。为了能够胜任教学工作,小孙不声不响地利用回家探亲的一个假期,找到英语教材,又跟自己的亲戚学会了英语发音。回校后,她一边学英语,一边教英语,就这样她所教的学生在全垦区成绩名列前茅。最叫人难忘的一件事是,新婚不久的她,每天要骑自行车跑2~3公里的戈壁滩到学校上课,已经有了身孕的她由于劳累,先兆流产了。但是尽管身体虚弱的她躺在病床上,却仍然坚持每天把学生叫到家中,在床前为他们补习功课。因为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她从此不能生育了。但她并没有过多的悲伤,而是把20年满腔的爱全部献给了自己的学生,从未向组织上提出过任何要求。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失去了她热爱的职业,每每想到这一点,我都替她感到惋惜。

四位同窗学友中,经历最坎坷的应该算是分到三分场的小卞。我们都是搞共青团工作的,大家在一起无话不谈,话题最多的还是谈工作。当时,各分场的青年干事大多由天津支边青年担任,我们几个人最谈得来,但大家也常为一些问题发生争论,每当此时,总是小卞出面发表折中性的“权威”意见。后来她由于受家庭出身的影响,工作几经变动;又因与一位历史上被打为“右派”的技术员谈恋爱,被许多人误解,生活中生出了许多的磨难。直到1978年,她丈夫的右派问题被平反后,他们才得以彻底解放,举家迁回到丈夫的家乡河南。事过境迁,到现在我们都没能取得联系。

随着岁月的流逝,五朵金花在人们的记忆中渐渐淡忘,五朵金花变成了五支在我们自己心中传唱的歌,五支不同的命运之歌。


--  作者:沽上鲁人
--  发布时间:2010/1/28 11:30:00
--  [转帖]那梦.那情.那歌

岁月之歌

从小我就爱唱歌,在学校爱唱歌,离开了学校还唱歌。唱着《共青团员之歌》踏上了西去的列车,唱着“八月十五月儿明”度过了新疆的第一个中秋节……高兴、忧伤、烦恼时都用歌声宣泄自己的感情。可能就是因为我的这个特长,来到芳草湖四场搞共青团工作仅仅一年的时间,我就被调到总场政治部宣传科工作了。1965年,总场为了迎接中央代表团的来访,专门成立了业余文艺演出队,我自然被接纳为其中一员。记得第一次在农场露天剧场舞台上演出时,我为大家演唱了一首“李双双小唱”,台下农场的女职工们特别爱听,下场后不少人叫我教她们唱。那个年代,歌剧《江姐》备受人们的欢迎,插曲《红梅赞》成了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我在自治区农垦厅组织的文艺会演中演唱了这首歌,得到组委会的一致好评。我十分高兴,觉得自己给芳草湖农场、给天津支边青年争了光。此后,农场党委对职工文化生活更加重视,每年我们都要组织一次全垦区的文艺会演,在会演中涌现出了不少的文艺骨干。无论是上海、天津、无锡、青岛的支边青年还是农场老职工,大家在一起说、拉、编、唱,演出的节目十分活跃。其中一个保留节目就是歌曲《送你一束沙枣花》。

20世纪70年代初,一名新疆大学生创作的独唱歌曲《芳草湖就是我的家》曾在农场红极一时,我第一次演唱它时就受到农场职工的欢迎,从此,这首歌就成了宣传队的保留节目,我们带着它到各分场、基层生产队去演出。宣传队的主要成员大多是各地来的知识青年,他们一个个思想单纯得可爱,什么报酬、待遇没有一人说起。演出中没有交通工具,就靠两条腿,每天要行走几十公里的土路,一天下来脚上尽是水泡。就这样没有一个人叫苦,我常常为有这样的伙伴感到欣慰。随着当时形势的发展,我们宣传队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由开始的十几个人发展到了三十几个人,宣传的内容也由原来的小节目发展到演8个“样板戏”,水平也更高了。记得有一次我们到昌吉去慰问部队老干部,当演到“深山问苦”一段样板戏时,在戏中演小常宝的我,一声高喊“爹爹”头一甩,没有扎牢的大辫子,一下子像一条蛇一样被抛到观众席的第二排,台下顿时一片笑声。我不知如何是好,稍微镇静了一下自己后,继续高声地唱了起来,台下又响起了掌声。宣传队演出的范围由原来的总场、分场、生产队,发展到部队、林场以及外地的一些县市等。

那年农场为了解决历年来农田水利的问题,深冬季节,调动了上万名职工,包括许多知识青年,到呼图壁大河滩上修建干渠。这种会战性的活动,我们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自然是首当其冲。

宣传队到了修筑干渠的工地后,白天我们要和其他职工一样去挖土、挑担子,休息时,我们为职工演出。当时18公里长的工地上,时时可以听到悦耳的琴声、歌声,加上职工们热情高昂的劳动号子和说笑声,真是天下最动人的一支交响曲。那时,每天收工回来,舞蹈队员们的腿都冻僵了;歌唱演员的嘴冻得不听指挥;乐队队员们的手指更是冻得无法拨动琴弦。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宣传队员们仍然苦中作乐,配合指挥部宣传组,写诗歌、写好人好事,写出了许许多多感人的诗篇。就这样,我们这些老知青带领着一批又一批的新知青在这大漠荒原之上,为农场的文化发展播种着一批又一批的种子。

这是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生活,也是青春岁月汇成的一支歌。这支岁月之歌有低沉、有悲哀、有高亢,更有欢快。它是多情的歌、梦中的歌、值得永远珍藏的歌。

 可爱的大西北,可爱的准噶尔,可爱的芳草湖———我的第二个故乡,那梦、那情、那歌将永远珍藏在我的心中。

                        (作者 房式梅)

 


--  作者:天山行
--  发布时间:2010/1/28 20:38:00
--  

    房式梅可谓是芳草湖农场天津知青的佼佼者,她和总场文艺宣传队的战友,顶风冒雨、风餐露宿,足迹遍布各个分场;她把甜美的歌声送到田间地头、把翩翩舞姿送到干渠工地。当年他(她)们为活跃农场职工文化精神生活功不可没!


--  作者:芳草湖骆驼刺
--  发布时间:2010/1/28 22:23:00
--  
!那!那!也将会珍藏在我们每一个知青心里
--  作者:梭梭柴
--  发布时间:2010/1/29 0:01:00
--  

  青春的火热如梦,留下了美好的真情,难忘的岁月如歌。

 

  房大姐,祝你早日康复!


--  作者:沽上鲁人
--  发布时间:2010/1/29 15:03:00
--  
以下是引用梭梭柴在2010-1-29 0:01:00的发言:

  青春的火热如梦,留下了美好的真情,难忘的岁月如歌。

 

  房大姐,祝你早日康复!

有战友的情意温暖着你,有朋友的关照牵动着你,有丈夫的执着深爱着你,有女儿的奋斗拥戴着你,有自己的坚强支撑你,那梦不会逝去,那情不会中断,那歌永远嘹亮。相信,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  作者:开心者
--  发布时间:2010/1/31 10:31:00
--  
 那情·那梦·那歌我们终生难忘。房姐祝你早日康复!
--  作者:冷燕
--  发布时间:2010/1/31 21:00:00
--  
!那!那!在我们每个知青心里、脑中,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