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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好几年没写游记了，却还是在惦念着每一趟出行的经历、震撼和感悟。刚刚结束的晋西北行游，虽说是轻车熟路，却也早已物是人非，更因为一群同行的朋友而愈加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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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该写些什么呢？从杀虎口的关城下到老牛湾的黄河边，我一直在问自己。看着大家都在兴趣盎然地拍照，他们使用着不同的相机，寻找着不同的角度和目标，每个人都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执着。我忽然醒悟了：在摄影的天地里，不光有技术和工具的不同，还有每个人修养与视角的差异。当一种爱好上升到了艺术层面就浩瀚如海了，同时也相通了，正像我出行的游记——大家领受同样的风景，寻求同样的感觉，以同样的方式体现生命的意义，至于是用文字还是图片只是表达形式的不同而矣。犹豫什么，一如既往的信笔由缰吧！

（注：为节约资源，我直接引用了很多朋友的照片。如有版权问题，请联系知老。）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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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平行着外长城的轨迹行进，越延庆、跨河北、进入山西。在休息区做广播体操，是车友队的惯例，不能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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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杀虎口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英雄骑马壮
      骑马荣归故乡 ” 
  
       在心中唱着这首《出塞曲》，我们来到了雁北外长城最重要的关隘——杀虎口。《朔平府志》记载：“其地，内拱神京，外控大漠，实三晋之要冲，北门之扃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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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城的修建可以追述到公元前7世纪的西周，后经春秋战国、秦不断修缮加固。我们今天见到的北线长城（外长城），基本上和漠南蒙古的省界吻合，多为明朝修筑，也是中晚明北疆的国界。它从山海关一路西行进入京师，自慕田峪西北方向的“北京结”处分叉，北叉经河北赤城、崇礼、张家口、万全、怀安，入山西经天镇、阳高、大同、左云、右玉、平鲁、内蒙清水河县到达偏关老营。
    杀虎口博物馆的讲解员为我们介绍了很多故事和知识。如外长城的关隘多称“口”，而内长城的关隘多称“关”，细细想来确实如此。由此引申出的“西口”文化，似乎倒是“杀虎口文化”的最重要部分。是啊，自清朝统治以来，这长城已经成了版图内部的摆设。失去了战争功能的军事要塞，就剩下地理上的关卡，就只有控制百姓的作用了。说张家口称为东口，而它以西的各口统称为“西口”，这概念甚至绵延到了陕西，因为“走西口”也有陕西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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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松竹正躺在宽敞客房的洁净大床上，只见年轻的服务员破门而入，径直来到他的床前。容不得松竹猜想和解释，小姐已经伸手掀起了他的被子......，不对，是褥子！惊的松竹不知如何是好，有心铺平褥子再说，小姐哪里容得？！
    待松竹稍事清醒拭目望去，见那褥子下面，床的正中，竟有一沓百元大钞静卧不语。小姐双手捧起人民币扬长而去，留下我们的松竹和寒江面面相觑。不知过了多久，寒江问松竹：躺在人民币上有啥感觉？松竹沮丧的回答道：就是被人民币撞了一下腰嘛！

    17日的晨曦中，队员们上山、下乡、出口、进关的“忙碌”起来，犹以发掘的“平集堡深度游”让大部队晚出发了近2个小时。当然，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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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杀虎堡、马市和平集堡是景区要全面“恢复”原貌的范围，可不知要用多少年。两堡内的百姓已基本外迁，只剩一些“钉子户”了。然而，那已经被“恢复”的部分新建筑，实在是惨不忍睹，很倒人胃口。而早起的人们发现：南侧的平集堡还基本保持原貌，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平集堡里的古物还有，只是全不是原先的用途了。城砖盖了房，石雕垒了墙，某处的须弥座孤零零地摆在宅门口，而今它们全部在等待着重新的安排。因为“拆迁”，堡里见不到几个村民，许多无人居住的房屋荒得厉害，院草很高，窗棱破损，里面落着厚厚的土。这个时空里，没有经过战争的我，想象着被战争掏空的村子会不会就是这样的一种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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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堡子向南开有门，砖砌券拱城门还在，门墙上砖雕依然精美，但愿它不要被人为的历史湮没。门外老桥的石板间长满了荒草，宣告它们承载沉重历史后的一段喘歇。桥栏的饰物中，狮子最为常见，南瓜和寿桃也能认得，两个几何体却不知何意。如果那是只猴子的话倒是颇有韵味：用灵长动物的眼睛，守望4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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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下早已没有了流水，河床两岸长满杨树或是榆树，竟还有细高的白桦，叶子绿得清澈。若是倒退几年，真想在河边扎营，偷听些金戈铁马入梦来的秘密。在那些树叶晃动的白光里，一定可以听到铿锵之声，刀剑之声，马蹄之声，喊杀之声。那些醉卧沙场的铮铮铁骨，那些驰骋疆土的英雄豪杰，请不要嘲笑我们的匆匆路过，有谁能说当年的这群“资深美少女”不是那些与你们并肩作战的热血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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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凤凰城镇
    其实，从北京到老牛湾就是一天的路程。为了显示我们的“悠闲”，硬是被拆成了两天。这杀虎口景点算是“白饶”的。面对今天不到300公里的路程，准备再将老平鲁县城和老营盘两个“景点”加上，老平鲁县城现在已经改名叫“凤凰城镇”了。
    109国道已不是当年的摸样，宽阔而平整，估计是限制了大型货车的结果。车队在起伏很大的丘陵间穿梭盘旋，享受着绿化示范县营造的驾车环境，惬意无比。
    GPS指示的两条进镇路口都被在建的施工项目堵死，车队找小路钻进了小城。估计那正在修建的就是漂亮的景区大门，当然要兼做收费站使用了。
    平鲁县城于1951年迁往40公里外的井坪镇，这小城便日渐萧条了。88年，平鲁撤县归为朔州市平鲁区。而今，平鲁正在打造“门神旅游”，因唐朝名将尉迟恭的故乡就在这里。然，门神都是成对的，莫不成要与济南市一起共创“门神文化”？否则，秦琼要伤心和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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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镇的堡墙虽残破却轮廓依然，西墙和西门已被修复一新。站在城头可见古城规划合理、为四街八巷的格局，据说城墙周长有3公里，高12米。看得出，这个不到万人的小镇正在大兴土木，为着他们理想中的旅游城市努力奋斗着。
    相传平鲁城在明初修筑城垣，筑城的工匠在放线时，见北固山顶落下一只美丽的凤凰，瞬时将放好的工程线移到了正在筑城的坝门位置。督城小吏，将此事上奏朝廷，朝廷大喜，恩准在此重金修筑城垣，并按凤凰蓄势待飞的姿势将城池依山而建。想必小城的名称也是由此而来吧？
    转进城中，但见小城建筑的果然气势不凡。依高高的北固山势，多组宗教建筑分布其间。据说当年山上集有庙宇21座，住有僧道350多人，香烟缭绕，丽日青天，人神共荣。可能这情景就是凤凰城镇的目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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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查，镇政府2012年建设规划有：“...续建项目3个，凤凰城四大街人行道铺装工程、南关街道硬化和北固山景区绿化工程；新建项目15个，包括集中供热锅炉房及配套设施建设、自来水厂及并网供水、旅游景区服务房屋建设、景区停车场改造、凤凰城街道绿化、临街房拆建改造、古戏台修复项目、景区僧道舍房建设、新建北固山山门一座、北固山上山台阶护栏安装、城墙及角楼修复工程、新建垃圾中转站一处、新建水厕一座、新增垃圾收集箱和街道路灯。...”祝福小城人民！
    北固山下，偶遇一朔州小知青，攀谈间欣然指引我们奔赴平鲁最佳酒店——，再加上“听我说”和“文华”两位朋友高深的点菜技巧，好一顿晋北大餐，博得全队成员由衷赞赏，个个肚歪！

  三、考验   
      可能是一路走来太顺利了，又装了一肚子美食，平鲁通往偏关唯一的S304省道开始考验车队。
    刚刚驶出城中心，道路上便见暴土扬场、一派施工景象，却不见一支施工的队伍。开始，大家还是耐心地在路面上扭来扭去，以寻找比较平坦的路面。很快，车子就只能在颠簸路面上跳来跳去了！没有了方向的选择，只能是努力控制着速度了。
    更要命的是那些庞大的运煤车队，就像一座座移动着的大山，在你的前后左右晃动。它们似乎无视你的存在，甚至长期地逆行，以霸占路面稍好的车道。除了告诫大家一定要慢开之外，不再有车队行进的惯常口令。
    一座隧道出现了，是一座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隧道！路面依然是糟糕透顶，浓浓的灰尘充满着这个大洞，车子就像行驶在恐怖的暗夜里，6、700米竟觉得有几公里长。车台里不时听到惊呼和警告，每个人都进入了高度的紧张。
    这段路估计有4至5公里，然而在前程未卜的路上就显得无比漫长了。来到平坦的路上后，好像还不敢相信，因为大车队还在不停的骚扰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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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老营时，大家似乎还没有从紧张中缓过神来，当然更没有游览它的闲情逸致了，只见老营高大的堡墙从车窗边闪过。我看到，这里也在整修，它或许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破败的景象了？
    老营是个很大的堡子，四周依旧是无砖的土城墙，村民在上面挖了洞盖了家。堡内的新屋不多，老屋破败得厉害。不过，站在城墙上眺望时还能感觉出当年军营的布局。2001年，我曾站在这里遥望着陪伴了我们一路的远处山坡上的长城和烽燧。
    要知道，长城从箭扣北边的北京结分成内、外长城后，各自爬山涉水、蜿蜒西来，维护着各自的关隘、成全着各自的故事。内长城就是从居庸关西南方向，经河北易县、涞源、阜平、入山西经灵丘、繁峙、浑源、应县、代县、山阴、朔县到达偏关老营的。历经了1600公里，终于和外长城再次走到了一起。因此，我们说游览老营的象征意义要更大些，不妨留下一点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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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一口气跨过偏关，直抵万家寨，至此躲开了大车队的威胁。
    大坝下的浮桥早已不见了踪影，代之而起的是万家寨黄河大桥。在崎岖的山路间，这座桥已经成了繁忙和混乱的代名词，我们甚至找不到一个停车点来回望一下那座享誉国人的水利枢纽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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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永远的老牛湾
      过了万家寨之后，那条窄窄的沙石路已彻底换了容颜，眼前这条平坦的小油路就是老牛湾的专属道路了。
    5公里左右，一座门楼建筑设在了路中央，长长的抬竿挡住了大门洞——售票处到了，门票96元/人。
    事先联系好的农家乐主人还是起到了作用，30元/人的标准让我们全体通过，只可怜陈静那通用于全国的证件被宣布“无效”了。
    小油路在山间盘旋，黄河静静地隔山相伴，没有了尘世的烦恼，远离了都市的喧嚣。当我逐渐驶近老牛湾时，竟觉得心情有些激动，毕竟是牵挂了十几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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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15公里后，油路变成了石板路，进村了。当然，全是新开发的景象：路灯、广告牌、一座又一座的农家院...，就是不见了当年的朴实和宁静。进入杨家农院，少不了后勤组同学们的一阵忙乱：分房、订餐，包括砍价，不亦乐乎。
    我沿着房前的小路，静静地走向黄河边。夕阳被云层遮挡着，显露着不规则的一团光，河水依然是那样的平静，迎面吹来的是鄂尔多斯高原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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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看到了脑海中经常浮现出的那个老牛湾。它在暮色中显得那么宁静和安详。看来，当地人还是有些头脑的，把它作为一个景区保护起来。让所有的开发都离开那个原始的村庄。我第一次为这种风貌的保护工作而感到欣慰。
    夜降临了，没有月亮，也听不到黄河喘息，只有河对岸的山影。昨晚还沉浸在“走西口”的“惶惑”之中，一夕之间便投身黄河岸边了。“...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一时间弄不清时空的流转，角色的变换，愣愣地发着呆，睡也不安稳。摄影师们四点多就开始准备了，窑洞中只有我在炕上赖着，朦胧中一任那“木兰辞”在脑海中盘旋。
    清晨，我信步走向村庄。望河楼还是那么庄重地矗立在危崖的平台上，镇守河湾的重任让它无法推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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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最高处那废弃的堡子里，几座小庙已经修葺一新，并且有了香火，显示着村庄的生气。
    很多曾经的“农家乐”被废弃了，看来是统一的工作结果，一如我昨晚的想法。这样一来，老牛湾会更长久的存在下去了。
    站在高台之上看北面坡上的长城，竟被包上了青砖。从烽火台直达水边，乍一看像个渡口码头。当年那只是一条黄色的带子，是黄土夯成的边墙，顺着山坡飘向绿色的河水。似黄龙饮水，又是长城与黄河握手的象征。看来，这也是老乡们弄巧成拙的一大败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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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长城与黄河握手，其实也有些牵强。那河并不是黄河，只是汇入黄河的一道支流。这条河，有资料中称作杨家川，也有地图标为老牛湾河。是它把老牛湾分成内蒙和山西两部分，自然成为晋蒙的界河。河北部分属呼市的清水河县，河南的部分属山西偏关。漫漫的北线长城，只有在这里的一小段，进入了内蒙古。当然 ，黄河的西岸都属于鄂尔多斯管辖了。万家寨大坝抬高了水位，让那条小河也像黄河一样宽阔了。眼前的景象，一定会深深的刻在每一位到过老牛湾的朋友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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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濒临消失的桦林堡
    资料显示：桦林堡长城位于山西省偏关县城西北处黄河岸边，全长30余公里，系明代万里长城偏关段遗存，至今城砖包砌完好，高耸蜿蜒于黄河东岸，被形象的称为“黄河边”或“河边”，与北京万里长城环境风格迥异，甚为壮观，是1986年公布的第二批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8日午后，车队行驶到桦林堡堡墙外，在路边的小饭馆里稍作休整。炎炎烈日，蓬蓬衰草，桦林堡的长城上早已没了砖，让人兴味索然！还是有几位摄影的朋友钻进了村子，去领略它曾经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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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桦林堡的北墙附近，有几间保存最为完好的古房屋，在门前凌乱地摆置着旧日的石狮和旗杆石，房屋边上有一个十数米见方的平台，台上聚满了茂盛的草，依稀可以从这些物件中看出这里是过去的兵营。
    由于偏关河从这里注入黄河，沿河道可以直驱偏关城下。为防止匈奴骑兵踏冰渡河，明朝加强了桦林堡的防务，使桦林堡成为黄土高坡上的皇冠。而今，古人用黄土筑就的长城坍塌了，他们当年戍守的雄关铁塞也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几年之后，还有谁晓得，脚下的黄土，是曾经的长城？
    桦林堡的失误，还是怨我的功课没有做好。回来后在一份游记中看到了这样一段记载：....在桦林堡遇到一个黑瘦的老者，立春已经好久了，他身上还披挂着一件颜色模糊的翻羊毛大衣，手里的羊腿骨烟枪里翻滚出浓浓的雾气，淡化了他脸上皱纹深刻的沧桑：“我们小时候，从有了背动一块城砖的力气开始，就成天把这些砖搬运回家，垒猪圈、盖鸡窝，还能围粮仓……”

  六、寺沟看小庙 战争与和平
    不甘心的车队继续前行，找寻着历史的种种痕迹。终于，我们看到了黄河边上的烽火台和长长的一段边墙。在边墙与黄河之间有一块平整的台地，一座细致工整的小寺庙坐北朝南，西面的黄河陪伴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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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的面积不大，在公路上就能一目了然。四间正、配殿房经过了整修，还没有立泥胎塑像，更多的是坍塌的残墙。
    再细细端详，这小庙竟十分紧凑和精致，尽管它只有一进院落，却也严整对称。正殿两侧各有带花墙小院的配殿，南殿两侧各有袖珍的钟鼓楼和偏殿，东西侧殿旁还都有精致小室。院内一株古柏参天，枝叶扶疏，亭亭如盖，有一抱多粗。而对称位置的一株却不见了踪影。
    几个旧房墙上都有精美的壁画。在西侧花墙后的小殿房中，东西墙面各有六幅，分别是：三战吕布、酒温斩雄、投见刘焉、桃园结义、枪刺邓茂、苏张进*和灞桥饯别、廖化投降、曹公赠马、怒斩颜良、秉烛达旦、挂印封金。毫无疑问，这是关帝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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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侧殿前有三通石碑，一为道光时刻，一为咸丰时刻，均有碑头存在一旁。中间一通则不知来历。咸丰六年的碑记载的是修戏台的事，文辞粗砺不可读，而道光碑记是重修大殿之事，文辞训达，凝炼壮观。请看：
    “护宁寺者，河曲之古刹也。其地东踞桦林长城之巅，西眺麟州之野，下看黄河中流，仰瞻紫塞穹隆，俯临龙口雪浪，所谓天堑地险，此其会也。...”
    文中桦林即桦林堡。麟州指陕西神木县，那也是长城上的要塞。紫塞就是偏关的代称，而龙口则是黄河在河曲的重要码头。几句话将护宁寺的地理环境描绘至清。

    碑文继续：“因大兴缔造，有仍旧而维新者，内院之正殿，东西殿，南殿伽蓝观音，庙外左右所列之河神、龙王庙，外院之广胤堂、韦陀亭，昔皆土辟，今易而砖之，取其坚也。有新建者，佛殿东西之文昌庙、关帝庙，南殿东西隅之钟鼓楼，殿东西旁之孤魂庙、比丘庙，寺外戏楼，前空其基，今修而成之，昭其制也。他如禅室、山门，一改作，一迁移，非欲壮观，欲其称也。高下合度，内外称局，虽不比西方之五舍，而焕然一新，亦未始不可以垂后。...”
    乖乖！这一座小小的，显得有些过分秀气的寺院，竟然容纳了如此众多的神仙。你看：大殿、配殿、东厢、西厢，各有所祀：正殿三世佛，左文昌庙，右关帝庙，还有观音殿、罗汉殿、地藏殿、瘟神庙、孤魂庙、龙王庙、山神庙等十余座庙堂。
    一山之上，有多座庙宇，实属常见；而区区一寺之内，竟有十座庙堂，堪可称奇了。这种神佛同居，儒佛道合一的庙宇格局，恰恰是乡土社会中的淫祀现象，更赋予黄土高原上这座精致异常的小庙以特殊的意义。
    试想，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边界，就是战场。据记载，明弘治到隆庆初，蒙古兵屡次由偏头关西北侵入，进犯岢岚、岚县，并深入晋中地区，所到之处，杀掠殆尽。所以，偏头关一带，防务最急，墙垒的长城，铁打的营盘，迤迤逦逦，盘根错节。
    到了清朝，尤其是康雍之后，西北就基本没有战事了。及至道光年间，这儿的和平起码维持了几代人。和平时期的边关该是什么样子呢？碑记留下一份当年输银重建的名单。这份名单很长。老牛湾、桦林营、老营城的千名把总牵头，四方百姓紧跟其后。神佛共舞，军民同乐，下看黄河，仰瞻紫塞，一代一代的守边将士，一边警惕而忧惧地守护着烽火台，一边偷空将自己的期盼、理想和寄托，淋漓尽致地放在这座精致的建筑里

面。
    如今，小庙的工程在继续。远远的望见，寺沟黄河大桥也正在兴建。因为，他们都远离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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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牛湾遇到的两位骑行人也到这小庙中瞻仰和小息，他们告诉我，今晚的宿营地是“娘娘滩”。很想念黄河上那个小岛，不知会被旅游玷污成什么摸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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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入住偏关的阳光宾馆。宾馆在新城路上，新城就是沿着G国道的一段。在政府广场上，看到了整修后的文笔塔景观，工程不小啊！想想当年的那个山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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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坐一元的偏关公交车去看望南门，竟比当年更脏更乱了。微博@儿子：偏关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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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回程
    经研究，S304仍是回程的必经之路，绕道清水河与绕道五寨都不现实。清早，车队进行了“严肃认真”行前动员，对行车次序、通讯应答标准、车间配合等内容都做了布置。
    出发了，整个车队鱼贯而行，紧张有序，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驾驶员、通讯员配合默契，短促的口令在空中传递，滴答之声不绝于耳。不时，一两句会心的幽默缓解着大家绷紧的神经。每个人都感到：在紧张之余，似乎还有些亢奋。
    管涔山间，一支老知青的车队，在颠簸的路上，在大车阵中自如的穿梭。来时走过的路似乎变平整了，长度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就连那个隧道，也不再那么黝黑恐怖了。列队行驶的感觉真好！相信大家都不会忘记。
    经朔州上了高速公路，中午抵达大同，直奔凤临阁。餐后，兵分两路：访问云冈和华严寺。
    按计划，晚间入住阳高的九龙温泉度假村。晚饭前，两队人马先后安全抵达。美食、游泳、泡温泉，洗刷一路的征尘。在明天的行程中，有朋友要去观赏大同的土林，有朋友要顺便游览鸡鸣驿。总之，车队要在大雨之前回到京城，300公里不过是几脚油的事了，我们看望长城的游记也可以完美结束了。还有更多的故事在等待着朋友们慢慢抒发。

  尾声
    九龙度假村西距我插队的管家堡不过4里之遥，真可以说是鸡犬相闻啊。登上园中的观景亭，望着村子的方向，却只看到一排排雁北高原所独有的，歪斜的树干上顶着一团小小树冠的杨树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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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村庄北边2里，天门山口的村子叫镇门堡，也是长城上的关隘。这名字虽不像镇边堡、镇川堡、镇鲁堡、镇河堡、宏赐堡那样能排上边墙五堡之列，却也带着战争的杀气。
    曾经的这里，是胡马长嘶、烽烟弥漫的战场，多少英雄事，尽化烟雨中，现在只有一片广袤的田野，在风雨中翻唱过去的歌谣。
    曾经的这里，是广阔天地、接受教育的课堂，多少青春事，尽化岁月中，如今还有一群曾经的知青，在旅程上不甘失去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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