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苦而悲伤的九三老人

                                        

                       金色童年

 

    10月17日下午，为参加堂姐外孙女的婚礼去了泰州市。18日午饭后，堂姐的二儿子开车专程带我和我的兄弟到姜堰市探望九十三高龄的五伯。

   因规划需要，五伯家又搬家了。这次住在最高的四层楼房上。一次又一次地按门铃，没有动静；一次有一次地打电话，没人接；接通了，一次又一次地讲话，对方仍听不清；当讲到曲塘的我们，他们才开了门。

   还未进屋，五伯就呜呜呜呜地哭起来。我们安慰他，他还是哭。“我好苦啊！我要是死了，没人问啊！……”

   五伯三十出头结的婚，五妈没生育，抱养她家亲戚的女儿。谁知前年正月初二，整日劳碌的姑娘突发心脏病不幸去世。招来的女婿受到重创，仿佛变了个人。两个老人更是悲痛，生活起居再也没有姑娘那样的精心照料了。以后，老人和友人为女婿物色伴儿，都未成功。后来，一个小辈介绍了一个，他感觉很好。那女的也力求能融入家庭。可五妈脾气习惯太封闭，叫人难以忍受。也不知是你错他错，女婿到女方过日子了。老人年纪大了，成天关在楼上，再也不能下楼了。五妈说，五伯天天哭个不停。

     五伯自从结婚后，他都听五妈的，成为一门亲。我们就是到了那里叫他一下，然后还是到我姨娘家吃饭。他自己也太无主见了，对我们也不够意思。多少往事，伤了我们的心，但他是长辈，我们就忽略不计了。

     我兄弟戏说着：“你的古董呢？”

    “都被他锁起来了。”

    “你的黄金呢？”

    “早就给了孙子了。”

    “你的房产证呢？”

    “被女婿给孙子了。”

    “房产证的户主是谁？”

    “我们那时哪里知道，写的是孙子的名字啊。”

    “谁叫您这么做的？”我说。

    “我们哪里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我们不好再说其他什么了。

     我们还是劝他们尽量地与女婿和他的女人搞好关系，不要说影响关系的话。我们相信他们毕竟受过教育和培养，一定会善待你们的。

     在交谈劝说中，五伯不停地抽泣叙说着。我们都十分难过。

     我说：“我爸爸68岁就去世了，您的兄弟姐妹只剩下你一人，您的不少侄子也都走了……您九十三了，应该感到幸福。你要坚强，要靠自己，不能依赖别人……”

     他说：“我九十三了，不行了……”他悲伤地哭了。我们叫他放心，万一走了，我们会来的。事件一定会办好的……

    电话铃响了，泰州的人催我们快点回去。满头银发88岁的五妈十分感谢我们。我们不停地安慰他们。

    老人哭得更厉害了。我们反复劝他，他还是哭……

    弟弟、弟媳和堂姐的二儿子忍痛离开了，我紧握着我的五伯的手，“我们会来看您的。”

    凄苦而悲伤的两位老人送我到门口。五伯倚在门框上，拉着我的手，哭着，泪水流着，呜咽着：“你要来呀……”五妈弯着腰也说：“你们平时也要来呀……”

    看到两位老人最后和我们离别的场景，铁石心肠的汉子，也会落泪……

    呜呼，凄苦而悲伤的五伯最后的日子怎么这样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