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陈希玲
-- 发布时间:2014/3/11 17:03:00
-- [原创]二舅的农村与我的外孙
我的二舅原来也是北京老知青,先下乡内蒙,后调回河北固安。二舅娶了个农村的舅妈,他早就脱胎换骨,变成了个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老农民了。二舅年长不了我几岁,记得小时寒暑假常回北京姥姥家,姥爷开酒铺,后面有一堆杂货的小院,院旁边还有庄稼地,还有邻居家养着猪羊.........和二舅还有姨弟,我们一帮孩子常在一起泥里沙里的瞎玩疯闹,童年充满了无限的欢乐和情趣,以至现在回忆起来,还如在昨天,只是恍如梦幻一般。
住在北京的还有大舅、小舅和几个姨。祖上留下许多房产,按现在的价值估算,他们每家都坐拥有上百上千万了。但二舅好像从不惦记这些也不争执这些。他游离出北京这座大城市,落在僻隅穷乡,活的贫苦却也自足。表面看他一丁点城里人的影子也没有了,蜕化那么彻底和干净。“老农民”—是我送给他的称谓,见面我就爱这样叫他,不是轻蔑,不是调侃,而是从心里感到叫的发烫,叫的亲切。我们天津的几个外甥外甥女,也都常惦记着我们的二舅,每年都要下乡去看他,一去总要带一些东西,多是吃的,也有衣物,大包儿小包儿的........
北京的城圈近些年扩张的很快,姥姥家住的永定门外早已成了北京市中心,连爷爷奶奶住的北京大兴县也变成了北京大兴区,也建起一大片一大片拥堵的城区。幼时老家的田园景象早已荡然无寻,幼时的乡土记忆也离我们一天天远去。后来,我爱去固安、爱去二舅爷家,也是常想去看看他们住的农家大院,也是常想去躺躺他们睡的农家大炕。也是常想去吃些他们吃的少滋缺味的农家饭,对此我没有一点的挑剔和不惯,因为从根底儿上讲,我的思想,我的情感、乃至我的行为的某些方面,应该说自小都是从泥土中培植起来的,我也应算是半个老农民!
大概是从前几年听到消息,说河北固安也要并进北京、也要开发新城了。开始不信。后来动静越闹越大,去年年底就听说二舅家真的搬家了。二舅家原住的老院已经没了,我原本有个计划,想找个机会在二舅家住的老院认真给他拍点纪念照什么的,现在看都来不及了,我好不遗憾!按照政策,二舅这次拆迁可以获赔好几个单元房,二舅家也很快要搬上高楼住进楼房,二舅也要再变回城里人了。我即为二舅未来生活即将要发生的改善和走向富裕感到高兴,也为二舅为此也需要失去许多的习惯和要做许多新的改变而替其稍有些忧虑和担心。
今年我也做了姥爷,也有了外孙,外孙也有九个月大了。新一打探:舅太爷(从外孙论辈儿叫)虽已搬家,但目前他还未正式住进新楼,而是往更外的农村临时借了一个亲戚家的旧院—还是农家院暂住,这让我顿来兴趣。也突发疯想:我不忌路远、也不忌孙子还太小,我执拗要带着我的外孙下一回乡,也想让他从小小的人儿开始。就走一走村野乡路,就粘一粘农村风情,这个愿望前两天我实现了。
冥冥之中我好像总有一个感觉,我沾泥带土生命的根,好像总也离不开泥土,我也真的不想离开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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