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叶 之 歌

看着窗外，户外，街头巷尾，在呼啸的西北风里，多少大树小树颤抖着甚至大幅度摆动着，一阵又一阵倾洒黄叶。历代人们眼中那“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深秋季节又到来了，今天又会有多少人触景生情，兴起些许惆怅，叹息“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但是，东南西北，遥岭远目，那纷纷扬扬手掌大小的落叶，宣示给我们的，绝不应是世俗所加的那鄙夷的语言：“败叶飘零”！落叶还有崭新的告白：

    请看从远近那榆槐杨椴……枝头不断飘落下来的落叶，在那一片温暖明亮秋阳的照射和帮扶下，像只只斑斓的摇动小手，对同伴左招右揽，  喁喁唧唧，从容不迫，或先或后停落大地的刹那，却为北国居民独享的“金秋画笔”，一笔一画添加重彩，使之更加有声有色呈现夺目的景色。此时刻缺了落叶，会令多少的画家、诗人感到无奈！

舍南舍北，落叶片片聚集路边地角，相依相抱，互济余温，似以休眠。但当它们听到人们匆匆来往的步履托托之声，落叶又燃起对生活的偏爱，沙沙地低唱着，紧跟人们特别是年青人的脚步，亦步亦趋，尽管只能跟上短不盈尺的途程。

落叶的美，人们欣赏过后，寒风阵阵，即成转眼烟云。但落叶不存任何昭示之心，于无声处继续完成自己的任务。

身着兰色“清洁”工衣的人们来了，从一个院落，一片社区，直至一个城市，扫载车车落叶送往远方。谁知片片落叶再鼓余勇，不惜粉身碎骨化做农家肥料，为大片农作物、花丛、林莽的茁壮成长，一点一滴输送滋养的“血液”，也为不少穷苦人家贡献温暖。

今天，我面对当年仅见的大风和阵阵落叶，伫立窗前，久久，不无所感：我年年捡来落叶存放书中。年年愉快地观赏它，轻柔地抚摩它。何以事过景迁全然忘了它？从来没有去思考和探询落叶对美化环境、造福人群和丰富文化艺术内容的真实价值和贡献。是呀，我们看重价值，藐视平凡，习之已久，却失落于不从平凡中学习发掘深层次的价值！

 这正是我致命的平凡！

                                          2006．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