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槐乡
-- 发布时间:2008/7/28 19: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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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次——接生
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十三年间,酸甜苦辣,经历了很多的第一次,今天只选其中的一件——接生。
那是69年的年底,刚从水利工地上回来,一次全连大会上指导员宣布:农工排把最好的××送到猪号,(后勤排下属:猪号班、马号班、炊事班等)引得全连同志们哄堂大笑。
猪号班的工作:喂猪、放猪、粉碎饲料、做发酵饲料等等一切围绕着猪的工作,主要靠肩挑手提,(因在京时吃水需到街上去挑,我是家中老大,早就学会了挑水,所以这是我的强项。)有一样活是平生第一次做——接生。
猪号专有一排产房,能容纳20头母猪同时生产。这些猪全是上宾待遇,住的是单间,吃的是精饲料,住的是铺得厚厚的新麦秸铺,平时专有一位老职工老刘头负责,(当时的称呼对老职工都是,老张头、老李头……知青之间,有外号的叫外号,没有的就是小××或全名。)一天下午下班前,王班头叫我们三个姑娘留下,说晚上有几头母猪临产,让加夜班,我们三人都是北京知青,最大的18岁,我最小16岁,什么也不懂,但是觉得很不好意思,那也得执行命令啊,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吃过晚饭,我们一起来到产房,等候老刘安排工作,只见几头母猪正在各自的房间里烦躁不安的转圈圈。我们已全副武装,哈哈,只是每人穿了件带袖子的黑围裙,把自己从上到下包起来,准备了几块破布。大概等了两个多小时,第一头小猪终于掉到了厚厚的麦秸铺上,一动不动,全身被透明的液体裹着,我们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老刘赶紧过来给做示范,用手把它口中的粘液抠出来,用破布擦干净全身,小猪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随即睁开眼睛站到地上了。说也怪了,这头猪刚开始生产,另外又有两三头也开始了,没办法,只有用刚学的方法亲自下手了。一抓到小猪,软乎乎的、滑溜溜的、粘不唧唧的,突然喉咙发热,胃里发酸,“呕”的一下子差点吐出来,我们三人对望了一眼,强忍着赶紧把它嘴里的粘液掏出来并擦干净,(因为时间长了,小猪会因窒息而死掉的。)一只、两只......我们也顾不了许多,一只接一只机械地重复着刚学会的几个动作,还时不时提防着母猪的攻击,因为它不让人抓他的小崽子。这头母猪一共下了16只小猪,最后衣包下来了,(赶紧把它撮出去埋了,如果不及时清理,有时母猪就自己吃了,不知为什么?我还看到过母猪吃小猪呢。)母猪也疲惫了,安安静静的躺下了,16只白花花的小猪一字儿排开,整整齐齐地拱到下面吃奶去了,煞是可爱。此时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熬过来了。
同伴把夜班饭送来了,真不错,肉包子,这么好的包子在平时还不得吃它三四个,可是今晚两眼直盯着这好饭,却是一口也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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