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艾之青
-- 发布时间:2010/2/20 22:27:00
--
与共和国共同成长的一代 作者:沈轼
楔 子
神州巨变乙丑年
赤旗遍插映云天
工农大众歌新曲
市井平民庆变迁
一九四九年,这是让全世界为之震撼的一年,也是中国历史上划时代的一年。中国共产党领导全中国人民历经近三十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彻底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把贫穷、落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从黑暗引向光明,使占全人类五分之一人口的中国人民获得解放。“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毛泽东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伴随着全国解放的炮声,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在风雨飘摇中,与共和国一起度过了幼年。那是血雨腥风的年代,一切反动派都妄图把刚刚诞生的共和国扼杀在摇篮里。我们的父辈为了共和国的生存,为了保卫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胜利果实,为了我们这一代从此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与国内外一切仇视共和国的敌人进行了殊死的斗争。他们的历史功勋和做出的巨大牺牲已经载入共和国的史册。在我的脑海中,那里曾经是一段空白。是长辈、老师和历史教科书告诉了我共和国那一段不平凡的经历:抗美援朝战争、剿匪镇反运动、农村土地改革、城市工商改造、和平解放西藏……。尽管已经铭刻在我的记忆之中,但依旧显得那么遥远、那么依稀。
从记事起,我们这一代人拥抱着共和国度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一九七九年,当我们最后一批知青从北大荒、大西北,从山村边寨、水乡牧场返回城市时,已经与共和国共同度过了第一个三十年。在那二十余年完全属于我自己记忆的年代里,甘甜与苦涩、欢乐与痛苦、理想与现实、幸福与悲哀紧紧地缠在一起,让我时常感到悲喜交集、魂牵梦绕。那时,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刚刚召开不久。那是建国以来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会议完成了党在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的拨乱反正,标志着中国历史进入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
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将迎来共和国六十周年的诞辰。在与共和国共同度过六十年风风雨雨之后,我也该正式退休并享受退休职工的待遇了。第二次下乡的我将成为拿退休金的农民,从此可以不必再为生存而在贫瘠的盐碱地上继续拼搏,而是把园田的耕耘劳作当成一种享受,一种与大自然融合的享受,一种原始的、宁静的、沁人心脾的享受。到那时,我将有有充分的时间,好好回顾我们这一代人与共和国共同经历的那些波澜壮阔的、刻骨铭心的、有时甚至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许我们这些连小人物都算不上的草民永远也写不出那些历史的鸿篇巨制,但正是千千万万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平民百姓成就了共和国不平凡的六十年。
二零零七年,由于身体的极度不适,我不得不放下正在从事的园田耕作,从农村返回城里,到医院做详细的检查。现代化的诊断设备和技术把我推进了癌症患者的队伍,原先在乡下看病吃的那些药都白白地糟蹋了,我住进了肿瘤医院。我很平静,一生中的磨难让我把生死看得很淡。我相信现代医学治疗癌症已不是难题,既使治不好,我也可追寻患癌症已经离开我们的大哥,去抚慰他孤独寂寞的灵魂。
正是因为患病,我终于有了闲暇,可以好好地回顾那些已经有些模糊了却又时常困扰着我的过去。每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那一幕幕、一串串的往事便映入眼帘,由远到近,渐渐清晰,渐渐……
我一直把从解放战争开始,到全国解放这一时期出生的人视作一代人。他们是与共和国共同成长的一代,从一降生,他们便与共和国一起面临着最严峻的历史考验。帝国主义对刚刚诞生的共和国进行了最严密的封锁;国内的反动派仍在进行着垂死的挣扎;已经崩溃的国民经济,尚在建立的人民政权,苦难之中的劳苦大众,旧中国遗留下来的瘟疫、乞丐、巫医、妓女、地痞、流氓、盗贼、劫匪……。面对着无数的艰难险阻,共和国与她的同龄人选择了“坚强”。
他们成长在毛泽东时代,接受了最广泛、最深刻的革命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教育。在他们的心目中,李大钊、方志敏、刘胡兰、赵一曼、董存瑞、黄继光、、雷锋、王杰、欧阳海、焦裕禄……,还有那些数不清的革命先烈是最伟大的民族英雄,是他们永恒的榜样和追寻的目标。他们的脑海里深深地烙印着:听党的话,做共产主义接班人。
《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纪念白求恩》已经溶化在他们的血液里;“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是他们最忠实的信条。一句“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成了他们信守的座右铭。他们几乎全部是农民、或当过农民、或参加过农业劳动。在中国的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代象他们那样与土地、农村和农民有着最密切的血肉联系,不管那片热土是肥沃还是贫瘠,也不管那里的农民是愚昧还是贫穷。他们是中国最后的接受了传统思想并具有中国农民吃苦耐劳、坚韧不拔、忍辱负重品德的一代。
为了屯垦戍边,他们经历过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在东北的沼泽地和漂茷河上,在西北的荒漠与戈壁滩上,在西南的丛山峻岭中,在海南的野地荒滩上,兴建起一个又一个商品粮和农林牧副渔生产基地;为了保卫国家、集体和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他们不惜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谱写出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他们的足迹踏遍了祖国最贫穷、最偏远、最艰苦的每一个乡村角落,在与中国最广大的农民共同战天斗地的风风雨雨中,肝胆相照、甘甜与共,写就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知识青年与农民相结合的不朽篇章。
他们与垦荒者一起开垦出难以计数的沃土良田,却也毁掉了大批的森林草场、湿地沼泽;他们为穷乡僻壤送去了许多的新观念和新文化,却也给当地的农民带来了不少的灾难和麻烦,历史功过只有让后人评说。
他们曾经犯过许多的错误,但那不都是他们的错儿;他们吃了很多的苦,但那并不都是他们该吃的苦。他们也许可以称得上是历史上最听话的一代,却经历了最多的坎坷。他们曾经是“祖国的花朵,人类的未来”。在他们的日记里,曾经用稚嫩的语言写下了要当教育家、科学家、军事家、发明家、艺术家、作家、画家……的美好理想。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打碎了他们绝大多数人心中的梦。
他们与共和国一起诞生,共同成长。“自力更生,奋发图强,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思想牢牢地铭刻在他们的脑海里,“社会主义社会”在他们的心目中无限美好,“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是他们最崇高的理想,“艰苦朴素、克己奉公,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成为他们最基本的品德。
五八年“大跃进”,他们与父兄一起砸碎铁锅,搜集家中一切金属用具,全部交给人民公社,与家人一起到公社食堂吃大锅饭。一放学,便四处捡废铁,支援“大炼钢铁”,发誓“十五年内要赶上英国,中国人民有信心”。
“三年自然灾害”,他们和全中国人民一道勒紧尚未伸展开的稚嫩的腰,忍饥挨饿,共度难关,仍然不忘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其实那三分之二的人口中绝大多数人生活的比他们要好得多。他们挖野菜,采榆树叶,却不曾动过路边上堆放的国家配给的一小块儿红薯。
“文化大革命”,他们与共和国一道经历了那场空前的浩劫,也同样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一些人的心灵被扭曲,一些人受牵连遭到了迫害,更多的人出于对毛泽东的忠诚与热爱,满腔热情地投入到“文化大革命”之中。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自己与父辈曾经梦寐以求并寄托了无限期盼的学业。他们却都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上山下乡、屯垦戍边的道路,把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全部献给了农村和边疆。
作为一代人,在共和国的历史上,她的同龄人无疑是很不幸的一代。“知识青年”的称号跟随了他们大半生。可是,他们中间的许多人才刚刚踏入中学的校门不久。即便到后来有极少数人迈进了大学的门槛,也不过是工农兵学员,哪有多少是真正具有真才实学。他们是被政治完完全全地贻误了的一代,所形成的共和国历史上长达十年的文化断代造成了难以弥补的长久影响。除了少数的精英奇才、世子公孙,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依旧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改革开放”,他们已经进入而立之年,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已经婚嫁。下乡时只身一人,返城时已是二人、三人甚至四人。父母期盼他们回城,回城后的他们却又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他们身无分文,一家人啃着已见衰老的父母,哪还好意思伸手找父母要点儿零花钱来买一包香烟、一杯可乐、一瓶化妆品;他们在农村和边疆学到的“十八般武艺”在城里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寻找那些城里人不愿意干的,又脏、又苦、又累的工作;他们居无定所,在父母家挤不下,就到处借房寻宿;他们在中学学到的知识已经基本忘光,除了家境好一些的,想重新学习又谈何容易。他们几乎把全部的时间、精力和智慧都放在了两个字上:生存。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率先进入了“下岗”和“待业”的大军。年逾五旬的他们已经没有能力与年轻的一代和年富力强的农民工争夺最后的岗位。为了吃饭,他们中的一些人进入了街井游贩的行列,但时常被城管或联合执法人员赶得鼠窜。他们的子女与他们之间的代沟日渐深化,他们之间已经缺少了共同语言。一句“当年我们……”还没说完,便引来了一连串的讥讽与嘲笑。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询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是他们生不逢时?是他们不曾奋斗?是他们低能弱智?还是他们的命运就该如此?
我也曾不断地寻找答案:他们出生在最伟大的时代并为自己是共和国的同龄人而无比的骄傲和自豪;他们曾经与共和国患难与共并心甘情愿地为之奉献一切;他们的聪明才智献给了广袤的大地母亲和贫穷落后的农村、边寨;他们也曾与七亿农民共同承担起共和国所面临的深重灾难……。他们的命运该不该如此,我找不到更确切的答案,感到更多的是心痛与哀伤。
我曾默默地计算着,一九四九年出生的人是六六届的初中毕业生和六八届的高中毕业生,他们正处在老三届的中央。比他们大两三岁和小两三岁的人们与他们共同构成了“老三届”。他们是共和国的一代绝版,“老三届”、“知青”作为他们这一代人的符号,已经深深地铭刻在共和国的历史上。
二次下乡后,我与兵团战友相见的机会很少。一次回津,与一战友偶遇,他拉我进了一家“狗食馆”,多年不见,要好好喝喝。一瓶“老村长”、一盘煮花生、一盘拌尖椒,我们便喝了起来。诉尽心酸,酒已微酣。他感慨地对我说:“过去咱们批孔老二,其实咱懂嘛?人家孔老二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看看咱们,三十不立,四十而惑,五十早已下岗,别说天命,连自己的命运都不知如何。”我无言。
随着共和国六十周年诞辰的到来,他们将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继续他们平淡而又苦涩的晚年。但是,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我怎么能够忘记那充满了渴望的、艰辛而又坎坷、蹉跎的岁月和那些曾经与我风雨同舟、甘甜与共,到如今已是霜染华发、百病缠身的伙伴儿们呢。
我默默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正在修路的轧道车和小心过往的人们,努力地思索着、寻找着那些连我自己也理不清楚的一个个麻团。
蓦然,一个叫声惊扰了我,“哎呦我的妈吔!您可得慢着点儿,腿脚不好,小心摔着!前边的路就好了,咱慢慢走。”只见一个年轻的妇女左手拉着一个孩子,右手扶住了已经有些趔趄的老人。“前边的路就好了,咱慢慢走!”
“妈这些年可拖累你了,当年在北大荒生你落下了风湿病,你爸又撇下咱娘儿俩先走了,妈幸亏有你这么个孝顺的闺女。现在日子好多了,我就是要出来遛遛,看看外面的变化。以后妈还想出国转转呢。”两鬓霜白的母亲拉着女儿的手深情地说。
女儿把头转向孩子,弯下身子对孩子说:“飞飞!要好好学本领,长大了带姥姥和妈妈出国玩儿,好吗?”孩子跳着答应道:“好呀!好呀!我以后带你们去周游世界。”
我的心豁然开朗。是呀!前边的路就好了。我们这一代人做出了牺牲,不正是为了修好那一段路吗。中国革命的道路有哪一段不是经历了一代或几代人的奋斗与牺牲才完成的。正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奋斗与牺牲,成就了共和国的伟大事业。我释然。
除去八年的学龄前生活,九年的校园生活和两年的“文化大革命”,我在四十年之中干了足有三十种工作。前一半儿是服从组织调动,后一半儿是为了维持生存。近六十载,阅人何止千百,历事更难计数。到如今除了一双儿女和满肚子的故事,我一无所有。我也听到见到过许多不肖子女为了争夺遗产拼个你死我活,我却从来没有这个担忧。但我可以把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的故事写出来,留给他们这一代和他们的孩子,在他们感到需要的时候看一看。让他们知道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共和国的同龄人曾经的生活,珍惜他们的现在,创造共和国的未来。
回顾历史,一向是大人物、大英雄、社会名流、各界大家、成功人士著书立传,彰显成就,流传后世的热门。极少有市井草民写出他们的故事,反映他们那一代人最普通、最真实的喜怒哀乐与市井生活。后代只能从作家的笔下,媒体的介绍和老人们的讲述中,了解一些前人中普通百姓的平凡生活。但是,老人的讲述是那样的支离破碎,媒体的介绍是那样的规范统一,只有作家笔下的故事是那样的生动传奇。可信吗?
我的老伴儿正在看一部电视连续剧。描写一个少女爱上了老师。难以插足,便去爱他的儿子。当儿子死去活来地爱上这个少女时,老师与少女在床上被他的妻子抓了个正着。而在老师准备选择放弃少女时,少女却怀上了老师的孩子……。老伴儿讲述着曲折离奇的情节,我实在感叹自己的孤陋寡闻。这是中国普通百姓的真实生活吗?是不是自己已经远离了现代人的生活?。我怎么也弄不明白,电视里、网络上充斥的那些色情淫秽、乱伦畸恋、凶杀暴力、巨贪豪敛、穷奢极欲……,到底哪些是当今百姓的主流生活?我真的怀疑,物欲横流的社会是我们共产党人曾经苦苦追寻的目标吗?那些超资本主义的现实能够给共和国带来美好的明天吗?
我曾在海河岸边徘徊,时而抬头眺望着岸边耸立的大厦和两岸拥挤不堪的卧车,时而俯身观瞧着那泛着泡沫、毫无生气的黑色河水,我的心在颤抖。这就是那条养育了千百万海河儿女的母亲河的躯干吗?这就是我们儿时曾经在她的怀抱里畅游嬉戏的妈妈吗?那些旋转门前站着腰挎电棍侍卫的高楼大厦到底与百姓有多大的关系?那川流不息的豪华卧车中,到底有几位是普通百姓?
迎接牛年的鞭炮声已渐渐稀落,孩子们也陆续回家,老伴儿哄着白眼儿睡下。我和衰老的母亲穿着女儿为我们本命年购买的红色秋衣裤,坐在沙发椅上闲聊守岁。父亲离开我们快一年了,这是近六十年来母亲第一次单独和我坐在一起守岁。老人家似乎并无困意,高兴地与我聊起了家常。
“听说这个月又给长工资了。”母亲略带胶东口音的声调里有了一丝兴奋。
“可不是嘛,您的退休工资从一千二长到一千四了。”
“都一千四了?”母亲惊讶地说,“记得我退休时才拿三十五块六毛五分!”
“您的脑子还真好,连几毛几分都记得住。”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咳,那时一家人指着这点儿钱过日子了,能记不住吗。”妈妈感慨地说,“我和你姥姥是掰着手指头花这点儿钱的。”是呀,从公私合营算起,到退休时妈妈工作了二十年。工资从三十元长到四十七元五角,退休拿百分之七十五的工资,她能记不住吗。
“妈,您老人家就好好活着吧,国家还会继续给您涨工资的。”
“够花的就行里,要那么多钱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您说的对极了!”我苦笑着,中国的老百姓是非常容易满足的,他们很容易理解国家的困难。其实他们都明白,这点儿钱不够大腕儿买一双鞋、给权贵送一条儿烟的。妈妈一年住好几次医院,前些日子住院,光安起搏器自己就花了一万多,她那点儿钱哪够用的。妈妈不管钱了,我们也不想让她走这些脑子。
楼下临街的门脸是邮政储蓄所。每个月的二十号,从早上七点就开始有人排队等候领取退休工资。老人们带着小板凳坐在一起闲聊,年轻一些的妇女排好了位置便围在一起述说着生活的艰难。大家都在等待着领到工资去应付后面的日子,这使我想起了困难时期老百姓排队借粮的情形。
“就是吃什么也不香了。”妈妈闭着眼睛,轻轻地摇着头,陷入了沉思。
是呀,过去能吃的时候吃不上,现在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却没有胃口,也实在是够悲哀的了。其实,现在的有钱人早已不吃这些大鱼大肉了。他们在享用那些绿色生态食品,也就是过去老百姓吃的那些东西——野菜、笨鸡蛋、棒子面、全麦粉、野生鱼虾、没有添加三聚氰胺的牛奶、不曾注射激素药液的羔羊……。
吃饭的时候,望着一斤六七个的大鸡蛋、羊蹄子般大小的鸡爪子、兔子腿一样的鸡腿……,我已是全无食欲。我接触和从事养殖、种植业前后有近二十年的历史了,岂能不知其中的奥秘。不能提,免得扫了大家的食兴。
看着妈妈已经有些疲倦,我扶老人家去安歇。
外面的花炮声时续时断,我默默地坐在桌案前,思绪万千,浮想联翩。不由自主地打开女儿为我购买的笔记本电脑,用僵硬的手指敲打着陌生的键盘,涌泉般的记忆与贫乏的语言和生疏的拼音形成了不和谐的旋律。写出一部市井百姓、无根草民的故事,可能吗?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