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儿时的一份作业说起

夏荷

在石码，一代老三届人都完成过这样的一份小学作业：打苍蝇，将死苍蝇装进火柴盒里，交给老师。一份作业多少盒死苍蝇，大多数情况下，老师没有明确规定，但学生都会认真地完成打苍蝇的作业，为了环境卫生和身体健康，那是一份很简单的手工作业，那是盛行于上个世纪中期的轰轰烈烈的“除四害”运动。

“四害”是指老鼠、麻雀、苍蝇和蚊子，将麻雀以中央文件（《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的形式列为四害之一，当时的一号领导人实在是太超过了，“四害”准确的科学定义是蚊子、苍蝇、老鼠和蟑螂，但除四害的人民战争意义，今天看来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除四害”还有一种人民战争形式，统一行动熏蚊子。在事先约定的时间里，政府拉响防空警报，倾城而动，在同一时间，点燃熏蚊子的材料，一时浓烟四起，全镇烟雾弥漫。当年熏蚊子的人民战争确实歼灭了很多敌人，那种日子一代老三届人记忆犹新。

最古老的未必是最愚昧的，最现代的未必是最科学的。如今，有报道说：“因为蚊子有了抗药基因，人们拿它没办法了。专家透露，如今灭蚊药的‘敌敌畏’用量，已比上世纪50年代增加了70倍。”

于是，我想到了手工作业的环保价值和人民战争的战斗威力，但打苍蝇是勤劳人做的事情，熏蚊子是集体的大合作，当下的孩子，当下的社区，谁乐意做这样的卫生工作？

过去是左邻右舍皆亲人，现在是前后左右都陌生。过去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现在是头脑发达，四肢萎缩，而“科学”一词，是一代懒惰人惯用的借口。
人类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四害是退化了，还是进化了？一个很可怕的课题摆在我们的眼前。

2009-2-18

除四害，半个世纪以前的爱国卫生运动，我们都亲身经历过，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