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面瓜北大荒的故事中国知青网

面瓜
今年美国的最大的南瓜王重达七百五十二公斤，不知道这样的南瓜是什么味道。也让我联想到了北大荒的南瓜。
北大荒的南瓜不叫南瓜，而叫面瓜，就是因为这种南瓜蒸熟后，吃起来面面的，象地瓜（红薯）栗子味的。每年秋天，面瓜熟了，食堂就会每天蒸上一屉，刚抬到餐桌上就被馋嘴的小青年们哄抡而光，来晚一步的青年只能看着别人津津有味地咀嚼。但是面瓜好吃却不能天天吃、顿顿吃，我在团部的医院里就看到了，一个妇女面部焦黄掉碴儿，医生告诉她：面瓜综合症。
刚来的头两年，连里的刘大白唬常常讲一些北大荒的故事，我记得有一次，吃完晚饭刘大白唬又开始了白唬：他讲的是一个财迷的老地主，特别爱吃南瓜，每年都把南瓜冬藏，留至冬春季节吃。他常常克扣长工的工钱，有一个长工再给地主种南瓜时做了手脚，他把小南瓜用刀切个小口，在里面拉了一泡屎，再把口子封好，那个南瓜长得特别大，老地主很是喜爱，也不舍得吃，把它留着准备春节再享受。
放说到了春节，长工早就回家过年去了，老地主叫地主婆把那个大南瓜搬出来，放到菜板上用刀一切：“砰——！”地一声，大南瓜从刀口处爆列，一股子黑绿的臭水流得到处都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故事被指导员的儿子听到了，这小子那年只有八九岁，如法炮制，在菜地旁的南瓜上也切了一个口子，也照样拉了一泡屎，也照样把南瓜上的口子封好，时间一长这小子把所干的坏事都忘到脑后了。
北大荒的秋天到了，家属们手脚勤快，收工的路上挎着小篮子、背个小筐，采篮猪草喂猪，掳一把稗子籽喂鸡鸭，都很惦着家的。三排长的家属上工时也背着一个榛条子编的筐子，收工时，她采了一些猪草看见沟边上的长着一个大面瓜，见四下无人，偷偷地摘下放到筐子里，用猪草盖好，慌慌张张地背回家里。
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她叫三排长：把那个南瓜洗洗切开蒸上。三排长噘着小嘴看着南瓜笑着说：乖乖——这回打打牙祭了。他先把面瓜洗了洗放到菜板上用刀切开，：“砰——！”地一声，面瓜裂开，臭水四溅，弄三排长一身，他家属见状慌了神儿，手忙脚乱地胡乱糊掳，绿汪汪的臭水顺着菜板子流到地上，溅了三排长一身，三排长先是一愣，既而破口大骂：“那个王八崽子造成孽——俺日他八辈子祖宗！”他家属一听急了眼，伸手就把三排长的嘴给捂上，手上的臭粪汁抹进三排长的嘴里，他蹦着脚甩开家属的手，“呸呸呸——！”连连朝着地上吐口水，他瞪着眼珠子骂：“臭娘们——你干啥！”他家属小声说：“轻点，轻点，别让人家听见。”她用手指了指隔壁：“这个面瓜是我从连里的菜地摘的，别让人知道——”三排长小声地骂：“倒霉的娘们——谁让让你干这事了。你没事找事呀？”他家属小声说：“我看长得挺大的就给摘下来了。”三排攻狠狠地说：“看你下回再敢！”
两口子忙着洗菜板、洗菜、洗衣服，饭都晚了，闷在肚里一年都没敢说。
北大荒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象偷瓜这样子的事，当年的事当年不能说，隔年说出来不但没有人再追究，还把它当笑话说。三排长说：“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干的缺德事，弄我一嘴哟，娘的！”有人补了一句：“人家是偷鸡不成丢把米，你倒好——偷瓜不成吃泡屎——！”听得人们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