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路（三）中国知青网

城市户口被注销了，人被赶出了京城，当了农民可还挂着一个知识青年的桂冠，字认不下一箩筐的知识人不简单啊，千里迢迢的来到曾养育过红色政权那些当家人的延安地区。开始了他们的人生之旅。

队里决定男生每天记七分。女生记五分，面对决定男生默不作声——默认了，女生们都哭了，她们哭什么？曾经的革命小将如今就算半个劳力，悲哀啊。

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呼啦啦的都出来了，一看就他一个人站在窑院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晃悠着，本来女生就怕眼前这个大男孩，看到这个架势出了窑门就站成了一排不在往前走了，金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进厨房抄了一把菜刀就跑到他的身边，猴子顺手举起了一把撅头，他，瞪起了眼睛，说：“干嘛，干嘛？都放那，有事和大家商量一下，你们俩想干什么？”紧张的气氛“唰”的一下缓解了，全体同学都没说话，大伙都齐齐的看着他。

他，嗽了嗽嗓子：“虽说我们是来接受在教育的，但我们也算是成人了，我这个人要的就是面子，要的就是自尊，队里自己给我们定的工分分明是歧视咱们，我觉得不合理，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是大家才开始发泄不满，尤其是女生的吵吵声越来越大，乱七八糟的你一言我一语，反正是不满意，但没有一个人拿出具体的意见。

他，提高了嗓音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据理力争，向队里提出我们的看法，让他们改变决定，尊重我们的基本权利，我们必须要同工同酬，女生推出一个代表一块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和队里协商."

他出面找到了队里，和队长进行了好几次的交涉，队里始终不改口，他直接找到了公社，而且带着全队的知青一起到了公社，开口就要找郑书记对话，由于事前他带着全体知情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几个同学又焕发出大辩论的特长来，有礼有节的论述了理由和要求，大到革命的需要，小到为了更好地接受再教育，理由充分得不得不同意知青的请求，没过一两天，大队书记就在他们队召开了有知青参加的专题会议，队里的决定终于改变了，男女生都按最高劳力标准工分算。即男生10分，女生8分。

人生路上的第一回合，就这样的取得了全胜，第二天几个男生买了二斤酒高高兴兴的庆祝了一番。喝着酒他跟个哥个感慨地说：“我就是看中人与人之间要平等，这几年人和人的关系都变得没人味了。”喝了一口酒后接着说：“只要懂得尊重人什么事都好说，要是瞧不起人那就另说了，敢他妈的歧视人，踩乎人，那宁可死也和他没完。”他接着又说：“车里的那几个“兵婆子”早晚我得寒碜寒碜她们，让她们懂点规矩。”

他嘿嘿一笑，插队前就是和203大院的几个流着红色传统贵族血的纨绔子弟打了一架，被关了一个多月，心里的恨还满满的，虽然对方被他扎了满脸花，但他依然为对方没有道歉而耿耿于怀，一声“狗崽子”的仇恨在他心里扎下了很深很深的根。

到了农村后他努力的是不许有人因此而瞧不起他，他要在这片土地上昂起头，他不许不公的事再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要别人一定要尊重他的存在，甚至至不惜用武力去强行征服对方，除了那几个“兵婆子”要教训一下之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但不让新的歧视存在，为此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的举动给广大的知青带来了益处，据说公社为此召开了会议，强调知青的同工同酬的问题，绝大多数的生产队都认真地对待了知青，歧视的现象基本上没有。其实只是争取了一点的面子上的事，当地的农民收入是极其低微的，一天的工值也就值三四毛钱，少的也就一毛多点，但他却把面子看得十分重要，一点的亵渎在他眼里都是不揉沙子的，他认为面子是必须去争的东西。尤其是来到了农村之后，他认为新的开始就要付出自己的努力，不惜任何代价的维护着属于自己的利益。

刚刚到了农村一切都是新鲜的，尤其是我们插队的山村更是处处新奇，处处都引起注意，山坡上的书，山下的水，蜿蜒的路，路边兀出的大树，几块来路不明的嶙峋巨石躺在小路的边上，路不得不为它的存在而转了几个小弯。横跨河流的小桥是那样的简易，人走在上面桥好像都会晃悠，桥上的土哗哗的掉在河面上，刚刚化冻的河水泛着粼粼的水花，轻快的唱着悦耳的“流水谣”你追我赶似的向远方大海去汇集。

在京城里树实在是少的可怜，一条胡同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棵杂七杂八的树，绿色只有出了城才能见到的多些，那时候的孩子们都十分喜爱绿色的自然，一旦到了野外她们就会撒了欢的蹦啊跳啊，唱啊叫啊，追逐打闹兴奋无比。

他在这里看到了满眼都是的树，他早早的感觉到绿色的存在，而且是满山的绿色，他为此感到了极大的兴奋，因为他在一本书里知道了绿色的含义是生命和和平，而且他深深地记在心里了，如今他知道他竟在绿色的包围中开始他的人生之旅。

吸引这些新农民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和美丽的传说，首先就是赶集，十天一个小集，一个月一个大集。由于知识青年的到来，每每到集上的时候，集上的知识青年都要比当地的人要多了一些，最初的集上老乡们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全部的卖出去，除了成串的红辣椒卖不动之外，别的都能吸引着一群新农民的好奇和注意，慷慨解囊也就顺其自然了。知青们在山民的眼里简直就是大财主了，因为他们连还价都不懂。

树上挂满了嫩嫩的绿叶，春天挡不住般的来了，小草拱出了地面，路边扎人的灌木丛也变成招人喜爱的翠绿了，尤其是满山满树的桃花，杏花，梨花相继的挂满枝头。招若的蜜蜂嗡嗡的穿梭在花儿之间，无数的生命在春的呼唤下复苏了，可知青们繁重的劳动也无情地开始了。

吃着供应的商品粮，但每日的咸菜和辣子让他极度的厌烦，偶尔买上些鸡蛋解解馋，春天山民们是不卖鸡的，鸡都在抱着鸡娃。想买一只鸡是不太可能的。连续两三个月的不见荤腥让他实在是难忍了。

金明他们也是缠着他要去赶一次大集去。最后哥几个一商量就决定近日去赶一次大集。赶大集的路程不近，来回要有六十多华里的。

赶集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哥儿仨早早的就上了路，一路上沐浴着春风洗礼，闻着满鼻的泥土的芬芳，满山的绿色陪着他们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多日的劳累一扫而光，轻松愉快传遍全身，三个年轻人边走边唱着他们喜爱的歌，唱什么歌是随便的，语录歌此时他们是绝对不会唱的，这里是没有任何拘束的地方，可以是绝对的自由，绝对的放松，路上的行人寥寥可数，在这农忙的季节里一般的山民是很少去赶集的。他们一路上只遇到了几拨知青，相互间谁也没理谁。他们一心去赶集。

在集上人确实是很多，这个大集是附近几个公社的最大赶集日，物资交流的量是比较大的。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也是很兴奋，看看这看看那，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转着，的却赶集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们买了两只肥硕的母鸡，一块红彤彤的腊肉，买了一小捆的烟叶和半斤木耳及蘑菇。逛够了，他们在街里的小饭馆里吃了简单的午餐，就餐的都是不认识的知青。金明吵吵着要喝酒，他竭力的劝阻了。餐后他们心满意足的走上了回村的路。

路边的美景依旧，春风慢慢的吹着，迎面而来的风里总有着说不出的芬芳，绿色让他感到了宽慰，他们就像战胜的战士一样，迈着轻松的脚步走在弯弯的山路上，一路上依然是歌声不断，金明的好嗓子发挥得淋漓尽致，歌是一遍一遍的唱响在山间的小路上。

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七八个人纠缠在一起，他继续的向前走着，不过他以提高了戒备之心，三个人继续走在回村的路途之上，离那堆人越来越近了。

他们看见俩个穿绿军装的女知青低着头躲在路边一动不敢动，四个凶狠狠的知青拿着一把刀子围住两个同样身穿绿军装的男知青，叫嚣着要扒那俩人的军装，路边上堆着不少的新买的东西，刀子已经顶在男知青的臀部，血腥就要发生了。

他边走边仔细的观察着，并低声对金明他们哥俩说：“注意，跟着我。”金明一下就兴奋起来了，久经战场的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近了掐架的两拨人了，就在他接近时，他一个箭步就冲到那个拿刀子的人背后，金明他俩迅速的围在了最外围，手里都亮出了家伙，只见拿刀子的那个凶狠狠的知青腰一弯，脸上变得惊恐之极，手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他低声的说：“都他妈的是知青你们要干嘛？”见到对方的刀子放下来了，他换了口气：“怎么不服？"对方看到三个虎视眈眈的人极凶恶的样子，且占有了有利的地方，就不那么凶了："又没碍着你们他妈的什么事？你们干嘛多他妈的事。"拿刀子的知情不忿地说。

“都出门在外，今儿给我个面子，放了这哥几个吧，往后少欺负人。”他说，这时大家才看到他手里的刀子狠狠的顶在那人的臀部，血已慢慢的渗出了那人的臀部。

那俩男生惶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就里。那两个女生红着脸低着头手里弄着衣角声音低低的说：“真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仗义。”

“你们不比我们高多少，我们不比你们差到哪去，你们别学他们就行了，你们欺负别人的时候和你们今天被欺负的感觉回去好好的想想。”

那两个男生赶忙过来打圆场，从地上的那堆东西里翻出两瓶酒就往他手里塞，他摆摆手说不要，那哥俩非要塞，都急赤白脸了，最后金明收下了两瓶白酒，那哥俩一再的要和他交个朋友并告诉了他在那儿插队，握手后就要告别之际，其中一个男知青拉着一个女生过来要她叫他为大哥：“大哥，谢谢您了。”那女孩有点羞涩的说。

这一下到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说：“没什么，没什么。”那女孩拿出两个水果罐头捧着递给他，他手足无措的接了过来，男知青对他说：“这是我妹妹，有得罪的地方你就多包涵，今后还得请你多照顾她呢。”

回到村了，那两瓶罐头许久他都没有打开，金明窥测许久也未能如愿，不管怎样金明还是不敢动那两瓶罐头，他有时教训金明时会说你看人家就是懂得礼数，你一天别老脏字满口的，学学人家，说话有点稳重劲。金明听到后总是做个鬼脸气气他。他也只是一笑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