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生死

今天我忽然对生死有一个不一样的感悟，于是灵感在我脑子里又转动起来，我随手拈来，与大家共享。

这个世界，每时每刻有生也有死，这是必然的人生客观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人们或许会说生是美好的，一个生命的诞生象征着生机无限，朝气蓬勃的起始；然而人们应该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只有新陈代谢，周而复始的转换新鲜血液，世界才美好，没有过去的便没有现在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过去时同样充满着鲜艳与庄严。对待过去时能够有种自由的潇洒，超脱的境界，那便是人类社会太高尚的情操与活着的知足了。

我记起外婆在世时的点点滴滴，我也不知上苍怎么会把这记忆种植在我的大脑皮层中去的。那是在我小时候的事情，外婆的家是在上海的外高桥——东海之滨的一个小村庄内，外婆是一个典型的农民。

我的爸爸妈妈年轻时早就闯荡浦西——上海滩。可在我脑子里的记忆中，那东海之滨的小村庄太美好了，没有瑕疵，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在孩子天真稚气头脑中的世外桃源充满着天堂的圣洁与诱惑，是我儿时向往的地方。我小时候时常由父母带着去看望外祖母，尽管外祖母家经济拮据。外祖母和蔼可亲，爽直慈祥。外祖母的家在我脑海中一直是个太可爱的地方。

有一年的夏天，我从浦西到浦东外祖母家度暑假。外祖母对我说“小四，我们这儿有个人，说话不知道转弯，一根肚肠一根气肠，直来直去，硬是一个直肠人，说话从不会拐弯抹角。有一次，她去海塘芦苇丛中砍柴，被管理海塘的人抓住，要抢夺她的劳动果实。她说道‘你说我错，我随你说，我是没得法，我不砍柴，我得饿死。因为我买不起柴火，没有柴火，生米不能煮成熟米饭，你说是不是要饿死？我说的是实话。’那管理人员对她也没有办法，只是说‘这是上级的命令，下次你最好不要被我撞见便是了。’于是这硬硬出了名，人家不敢砍柴，她就敢，我也学了那硬硬的样子，于是她成了大硬，我成了二硬。”我看着外祖母，开心地说道“外祖母，你真行，你怕不怕？”外祖母说道“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呢，要活命就不怕了。”外婆说话似乎很有哲理，说得我活蹦乱跳，两手拍着。我说道“外婆是二硬呢。”外婆道“外婆也是没有办法，这是生活的形象工程呢。”我笑得趴在了地上。

外婆在老年期，我去看望外婆，外婆碰见我说“我们这儿有个老人，年轻的时候，脑子很清醒，可是到老了，脑袋瓜子糊涂得太不是东西了，尽做些令人气愤的事情。时常指着儿子媳妇的鼻子高声呵斥，有时还谩骂。也许人到了老年期都会如此不像人，不清醒，不是个东西。我如果老了，也是这等熊样，告诉你爸爸妈妈舅舅阿姨们，让我早点安乐死，早死早超生，活着别害人。”说得我眼泪一溜一溜的，我说道“外婆不会的，外婆是清质的人，不会蛮横无理的。外婆摸着我的头说“我这大外孙女就是善解人意，就是讨人喜欢。”我又甜甜的说道“外婆绝不会那样的，外婆是个明智的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们的外婆到老了还是讨人喜欢的。”外婆偷着乐，我也跟着外婆乐。

几年后这样的日期终于来临了，外婆已经躺倒一个星期，神志不清，但是外婆弥留之际却很乐观，很开怀，没有乱骂小辈。大舅舅从小过继给伯伯伯母，唯一的儿子——小舅舅从合肥赶回了上海，阿姨们也聚集在外婆身边，母亲由于看望外祖母在路途中摔伤了腿脚。外婆在清醒之际说道“我的大女儿，小四她妈是不是摔伤了，没来？叫她不要来了。”众人忙说“没有摔伤，她是坐在外面休息呢。”众人惹她开心，怕她着急。可外婆说“别骗我，各人有各人的事，自己的事为重。小四你也回家，你们住在浦西不便，他们都住在浦东方便不是？”众人只得说是。众人害怕她什么时候说走就走了，都陪在她的身边不愿离开。她倒说起笑话安慰众人道“没事了，都请回吧，我这个二硬的命还真的很硬，阎王不收我回去呢。”说得众人哭笑不得。众人以为外婆可能会逃过此劫。外婆随即又乐观的开起了玩笑，打趣道“从前有个人，他的名字叫‘卫生’，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啊，讲卫生就能长寿嘛。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外婆接着说“你猜卫生后来怎么样？你们不知道吧，她就是硬硬，大硬走了，她讲卫生也得走，我二硬不讲卫生，更得走。但是我们这两个硬硬活得自由自在。我这个二硬的自由形象更是我的贴身保镖，儿女们疼我，爱我，给我太多的自由。活在人世间有这样的自由，我知足了，亲情给我的温暖我知足了。我卫不卫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活着的时候，很自由。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亲人太爱我了，我开心。人嘛，活着的时候，是幸福的，自由的，开开心心的；要死了，别丧气，也得开开心心的走。因为曾经的自由，我已经享受过了。”其实外婆要想表达的意思是人活着有一个自由的氛围才是最幸福的，临死呼出自由的心声便是外婆的全部意思了，外婆觉得她的一生还是自由的，称心满意的。尽管那时物质生活并不富有，但是亲情带给她的自由与幸福，她已感满足了。还有一个原因，外婆那时没有由于成分关系受到政治运动太多的波及。

第二天外婆便与世长辞，与我们永别了，想起外婆说过的话，仿佛还在昨天，外婆自由思想的表达其实是人类社会一种共鸣思想，直到今天还有着它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