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莱士的记忆

    又见到华莱士了。对内蒙的记忆如果用色彩来表达，在大块的黑色、灰色中，这是一抹炫目的金黄。
    初识华莱士，光滑的黄色表皮间有裂纹，不大的个儿，并不起眼。一旦品尝，肯定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独特风味，那甘甜爽口，那浅绿瓜瓤，浓香四溢，回味悠长。凡在磴口呆过的人，尽管讨厌乌兰布和的风沙，害怕大西北的贫瘠和荒凉，但没人会讨厌华莱士。
    刚到兵团，因为二连是新建连队，营建盖房都来不及，更别说点豆种瓜了。在华莱士成熟的季节，馋瓜了，星期天哥儿几个跑上二、三十里地，去最近的五团七连买瓜吃。如果碰上看瓜的也是浙江籍的战友，看在老乡的情份上，还能吃上几个免费的招待瓜。我看到他们记账的小本本上写着“花兰柿”，也就记住了这醇香甘甜的瓜叫“花兰柿”。
    72年，我因病住进师部医院，正好是瓜熟的时候。医院的后面恰巧是当地生产队的留种瓜地，一个个熟透的金黄色的瓜懒懒地躺在枝叶已稀疏的地垄里，空气里都弥漫着华莱士特有的浓香。顺着香味，我们找到看瓜人，“这瓜卖不？”“卖，瓜籽要留下。”我一听乐了，多好的事啊，我们吃瓜又不吃瓜籽。我和田伟〔四团〕跑回医院，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家什，干脆把走廊上保温桶里的开水倒了，抬着保温桶就买瓜去了。一桶已去瓜籽的华莱士抬回病房，其他房间的病友也闻香蜂拥而至，一屋子的人围着保温桶吃得那个香甜，连那几个小护士也忍不住加入到我们的饕餮队伍中来。最后的结果，保温桶空了，乐极生悲，第二天田伟却因急性肠炎转了病室。
    痛快以后，我想起一个问题：这瓜为啥叫“花兰柿”，没人能回答我，连看瓜的大爷也讲不清“就叫个花兰柿麽。”多年后，我在一本书上找到了答案，想不到这瓜还是个洋妞，在美国老家称为“蜜露”，嫁到中国才几十年。1944年美国副总统华莱士访华，途经兰州，亲手将美生态学家罗德明博士捎来的“蜜露”种籽，交给了时任甘肃建设厅长的张心一先生。在兰州沙田里试种成功后，为纪念华莱士捎种之功，命名“华莱士”。而内蒙磴口则是建国初期从兰州引进种植，没想到磴口这疙瘩的气候土质更适合“蜜露”洋妞的生长。也许出于革命年代政治的需要，华莱士成了“花兰柿”。
    我曾听金卫国讲过，他第一次探亲时，特意在磴口为母亲挑了一兜成熟的华莱士，想让老人家也尝尝内蒙的好东东。无奈那时的列车没有空调，在嘉兴转车时提兜散发的浓香，引发了许多旅客的好奇，想目睹一下奇香的异果。当他打开提兜，才发觉几千里带回的华莱士已全流汤了，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些东东，连着浓香，留在车站的垃圾箱内。
    华莱士，给我们的内蒙记忆增添了一缕香甜。
   

内蒙西部特产实，

学名就叫华莱士，

当年记忆由此现，

甜蜜滋味意迟迟。

    华莱士的香甜，让人难以忘怀。

就是现在的河套密瓜。

在内蒙古西部呆过的朋友基本上都接触过它。

的确是当地一大名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