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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风雪恋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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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恋39

长徒跋涉

 

七月一日,生产队已经完成了夏锄任务,只有机务排还在忙着中耕工作的最后环节,玉米与大豆地背垅的工作,因此领导决定农工排和后勤人员休息三天,以后就要转入连队的基本建设工作了。

这三天怎么过?冷雪峰他们几个北京支边青年在总场学习队时就听说过,宝清县是离农场最近的比较繁华的县城,到了五分场后,不但知道了五分场是距离宝清县最近的农场,更是听老同志们说起宝清县如何、如何,所以他们早就想去看看了。从五队到宝清县,可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即没有公共汽车,也很少有生产队到宝清县城去拉货的什么车。怎么去?他们想借生产队其他人的自行车用一用。一打听,好吗,除了会计老连有一辆,而且是链子断了没处修,轮胎爆了没处补的破车外,再也没有人有什么自行车了……所以他们头一天就商谈了徒步去宝清县城的计划,并提前做了准备。

这天的清晨,三点多钟天已蒙蒙亮了,东方浅蓝色的天空上还悬挂着一牙儿弯月,几颗明亮的星,依然在天顶以西,深蓝色的夜幕上闪烁。除佟友仁因腿疼留在家中还没起床,冷雪峰他们都格外勤快地爬出了被窝,连最爱睡赖觉的刘国强都已洗漱完毕,他还一个劲地催促着每天都精心刷牙的肖广九说:“老九,您就快点蹭那几颗狗牙吧,大家就等您一个人了。”

“嗯,嗯,嗯……”肖广九边刷着牙边呜呜地答应着。

张瑞来到冷雪峰身边闷声闷气地说道:“头儿,我们带的饭和水够用的吗?六七十里路呢,中午要是到不了宝清,我们可没地方去吃饭。”

“一顿不吃,饿不死你,到了宝清下馆子叫你吃个够。多带点粮票是真格儿的。我那饭盆里还有两个馒头你要愿意多带就都带上,反正是你自己背着。”孙永福像是个要远征的军人一样,不但腰扎武装带,这么热的天,也只有他还把裹腿都梆扎得整整齐齐,手中还拿着一根笔直的用玻璃片刮得光光的、有乒乓球那么粗的、一米七十公分左右长的水曲柳(北大荒的一种硬杂木树种)木棍儿,十分威武地站在旁边说。

吴长盛看看孙永福笑着说:“太君,大大地精神,带路的有,开路以马斯。”

“哈,哈哈,什么太君吧?他姓孙,那个模样,还拿了一根烧火棍,不就是个孙猴子吗?” 肖广九又发出浑厚的腹音笑着说。

“哈,哈……”

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出发了。孙永福和刘国强身材虽瘦小,却精神饱满地走在最前面。

这天,天空格外晴朗,离开生产队时太阳还没爬出来。东方那远远的群山像是被一块变色的幕布所衬托着;当天边为桔黄色时,群山虽然是一片墨绿色,但还能显露出个个山体起伏重叠的轮廓;当天边为金黄色时,暗紫色的群山已混为一体,只见山峰在耀眼的金黄色幕布上,画出波浪般的曲线;太阳冉冉升起了,刺眼的霞光陇罩着东方,群山已经混为一体,再也没有了每个山峰的轮廓,整体如同舞台上的道具一样,镶嵌了金边儿,在晨曦中静静地躺在东方的大地边缘。

冷雪峰喜欢仔细观看这大平原上的日出,今天也不例外,虽然他们在向北行进,冷雪峰总是一边赶路,一边偏着头看着日出。今天的日出好像格外真切,天空没有一丝的云。没有艳红似火一样的朝霞陪伴;没有洞穿彩云的万道霞光装点;更没有在乌朦朦的薄纱后像是腌透了的鸭蛋黄一般,羞羞嗒嗒的打扮。而是冉冉地从大山背后升起来的鲜红色的圆盘,当它爬升出一半的时候,圆盘的中心已经是耀眼的金黄色了,天空也被逐次地渲染成了金黄色的底边;而后是向上,连接着是月白色的天缝,接着是浅蓝、淡蓝、湛蓝的天幕。

大家都是一边赶着路,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天儿,说笑着。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张瑞也和吴长盛打闹着,一会儿跑到最前,一会儿落到最后的。

这时冷雪峰他们已经向西北拐向了去三分场的大道。晶莹的露水珠在布满路边排水沟的杂草上闪烁着,只有这五分场与三分场连接的沙石公路像条大蛇,蜿蜒在一片鲜绿的苍茫大地上。过了小索伦河的大木桥就是三分场的地界,和冷雪峰他们一起来的北京支边青年中,也有近三十人分散在三分场的各个生产队。冷雪峰他们多么想能与那些老乡相遇啊,可并不知他们都分配在哪个生产队。三分场的场部就在前面这个叫尖山子的小山上。这面积不大的尖山子虽然不高却也能俯视正北面那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也能俯视其他三面的远山、农田和坐落得比较分散的一个个生产队。远去的小索伦河像是一条长长的玉带随意地放在了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地毯上。往南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条条块块绿油油农田中,如同飘浮着的像孤岛似的五分场五队,还可以看到时隐时现从远处弯弯曲曲流经过这个尖山子脚下的小索伦河。

即已来到了三分场的场部,哪能不去参观一番呢。反正冷雪峰他们也是游玩,今天又是“七一”,说不定还能遇上几个一起来北大荒的老乡呢。

都是与五分场建筑一样的草房,整齐地排列在半山腰的坡地上,比五分场供销社还小的商店并没有开门营业。以前肖广九他们来过,都说货物虽然很齐全,但没有什么更新鲜的东西,大家并没有进入购货的意愿。冷雪峰他们只是歇歇脚,可能因为太早了,并没有遇到什么老乡,他们有没有去什么饭馆食堂的,只是坐在商店门口的几个空的包装货物的木箱子上,喝点水吃口早点后,就又沿着向西延伸的公路出发了。

阳光斜晒在后背上,已使他们感到了炎热。急行的步伐也减慢了,汗水出现在每个人的脸面上,冷雪峰在路边的柳树棵子上撅了根枝条,不断地抡打,躯赶着围在自己身边乱飞的瞎蠓。还是吉达有远见,他不但戴了顶草帽,还带着把折扇,边走边轻摇着扇子很是闲情逸致。他们几个人已拉开了距离,还是刘国强和孙永福走最前面,已落冷雪峰三百多米远了,可是在冷雪峰后面二百多米远,还有高阿强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慢慢地走着。

高阿强与每次上工一样总是不吭不响地自己走在最后。要走很远的路,一个人会寂寞的,冷雪峰决定留下来和阿强走在一起。

高阿强不爱打闹和开玩笑,也不太愿意与人聊天,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想着什么心事似的。有时虽然也能与冷雪峰、吉达和肖广九聊上一会,但是,也都是很被动的敷衍。

高阿强是上海人,是北京师范大学物理系四年级的学生,还有一年将要毕业了。大家都不知他为什么这时离开学校而来北大荒。个人的隐私,冷雪峰他们都无权过问,但他毕竟是大家的同伴,总是愁眉不展、孤苦伶仃地生活,大家都很过意不去,都很同情他。虽然大家私下里都猜测说他肯定是因失恋,受打击太大而造成的心理压力。据冷雪峰和他接触中了解,高阿强是个至情至意之人,只是心胸不很开朗。可能是大学的生活给他熏陶了另一种情趣吧。平日里,晚饭后,他经常一个人到道边的小树下去吹笛子、去吹箫,而且吹得很好,笛声悠扬,箫声婉转,非常动听。冷雪峰也喜欢吹笛子和吹箫,今天就以笛子为题材和他边走边聊了起来。

开始时,高阿强还不太爱说什么,但是在冷雪峰的引导之下,尤其说起了吹笛子,可能还因为他知道冷雪峰不但也喜欢吹笛子,还有一把音色不错的铜笛子呢。因为有了共同的爱好,就有了共同的语言。他们也就以笛子为题材聊了起来,互相地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关于笛子的音色、吹奏方法和表演特技什么的。不知觉中,走起路来也就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走出有多远了,路两边再也没看到生产队的房舍,除了农田就是树林。快到中午了,脚下的沙石路面散发着蒸人的热气。他们都又累又饿了,孙永福和刘国强已坐在路边的沙石堆上,高撅着军用小水壶喝着水。冷雪峰也想坐下休息休息,但如此炎热的阳光下怎能休息好呢?冷雪峰向前面望着,再走两里多地的路边有片林子。因此冷雪峰提出不要停下来,坚持到前面树林子再休息,大家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继续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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