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野稗子在2011-10-22 7:29:00的发言:
十二
今年的春节过得年去好多了,因为有了祁红。
大雪纷飞的三十晚上,半导收音机里仍然放着喜儿和杨白劳的歌,自从记事的那一年起,每到春节电台时总是放《白毛女》这部歌剧,教育人们不要忘记旧社会的苦,不要忘记新社会的甜。屋里的人们一个个忙着手里的活儿,祁建国用筷子搅拌着饺子馅,刘卫林和着面粉,杜晓春到后边的家属房去借面板擀面杖去了,何勇对小红说:我手笨——捅炉子、煮饺子,我包了。
祁红笑着说:你煮饺子——还不得成片汤,您了把炉火伺候好就得了。
何勇走出房屋到走廊上摆弄炉子去了。
去年的饺子是一屋子男子汉包的,个儿大皮厚,咸淡不匀,费劲不小,吃着总是没有妈妈包的饺子香。今年他们还想穿新鞋走老路来个照方抓药,图个多快好省,祁红一看急了:不行——太大了,我来——!说罢挽起袖子在面板上揉起了面团儿,祁红把手里的面揪出一个个均匀的饺记子,刘卫林自告奋勇擀饺子皮儿,这是他上山下乡一年多锻炼的丰硕成果,也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他把饺子皮擀得中间厚四周薄、圆圆的,祁建国、杜晓春两个人忙着包饺子,人多好干活,饺子包好了,何勇的炉火也烧得正旺,不多时兄弟们炕头团团坐定,围着热气腾腾饺子吃了起来,小小的饺子一口一个,皮薄馅大没有一个煮破的,何勇低头吃着连声说:香香——!
祁红看着哥哥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年饭高兴地笑了:二楞子哥——慢点吃,还有那。
何勇咽下嘴里的饺子,指着祁红说:小跟屁虫你又叫我外号,看我不打你。
祁红忙闪了一下身子说:你敢——我又没当着别人叫。
何勇噘着嘴说:那也不行。
祁建国说:别闹了,吃饺子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小红不许再叫了,别人听到不好。
祁红点了点头,朝着何勇吐了一下舌头。刘卫林看了何勇一眼说:你呀——不禁逗。
何勇白了他一眼:你禁逗,谁哄你玩。
祁建国看着他俩说:少说一句,来干了杯中的酒。
何勇学着长辈人的话大大咧咧地说:来来来——!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杜晓春吃着饺子,喝着老酒,他发现小红已不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小尾巴了,她出落成大姑娘,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想到这脸一红,便不敢抬头正视她的眼睛,小红看见杜晓春的脸都红了,忙劝他说:虎子哥不能喝就别喝了。说罢就去抢他手里盛着北大荒老烧的茶缸,祁建国见状说:没事,他喝酒上脸。
刘卫林心里明白,小红从小就喜欢虎子,心里无不酸溜溜的,不咸不淡地说:小红——杜晓春会喝酒,他不会醉的。
饭后,大家磕着瓜籽聊天,刘卫林逗祁红说:咱们欢迎祁红唱支歌,同意的举手。
祁红从小喜欢文艺喜欢唱歌跳舞,她是学校文艺宣传队里的台柱子,听到刘卫林的起哄,站起来说:我唱一个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她站在炕沿边轻轻地唱了起来: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地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那时候------
夜深了,寒冷的天空把星星冻得直眨眼睛,老北风听到了屋里传的歌声,忙收起了千年不变的吼叫,静静地倚着结满了霜花的双层窗上聆听,叫累了的狗儿也钻进自家的豆秸垛里睡觉去了,除夕夜在北大荒是安静的,生怕打扰了思乡青年的梦,防风的桅灯罩上被烟子薰得黑黑的,灯里的火苗儿也变成了豆黄色,祁红早就回她的屋去了,炕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哥四个,谁也没脱衣服,一直睡到天亮。
今年春节有祈红,
饺子吃得特舒心,
还给大家唱了歌,
酸甜苦辣来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