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行车经历
我在农场开了多年车,什么事都能遇上。我家住的房子后面就是值班连队,我经常去玩。有时,上山去拉木头,到值班连借支半自动枪带上。一天,值班连的鲁连长跑来找我,边跑边喊:“快帮忙!我爱人难产,得送总场医院”。我一听,赶紧发动车先到场上装麦草,铺好麦草,再把孕妇抬上了车,直奔总场医院。
一场离总场十八公里,那时的路是石子路,没有泊油路,尽管装满麦草,车还是颠的历害,鲁连长的爱人经受不了,真没有办法,我只好尽量把车开稳。
原来,鲁连长爱人肚子里小孩是横位难产,在分场卫生所接生时总是把小手先伸出来,医生把手送回去,可一会儿又出来了,只好送总场医院。
到总场,大夫一检查,说胎位没问题了,己经让车颠正了,很快会生下来。鲁连长高兴不得了,说要请我们客。我逗他说:“你是财迷呀,你孩子在娘肚子里伸手向你要钱,你不给,他就不出来”。大家一听哈哈大笑,这是一件喜事的经历。
再讲件悲事,我爱人学校的闫老师找我帮忙,送他本家远房侄子到总场医院。这小伙子才十八岁,身高马大壮小伙在下面连队劳动。因为感冒,连队赤脚医生给开药,谁想到,他药物过敏。身上起小红点,赤脚医生不知怎么回事。最后到分场卫生所去看,一位二百二大夫说是猩红热,硬按猩红热治了好几天,等送他到总场医院时,己经全身发黑,只有眼睛嘴唇是红的。我帮忙抬上车时,摸他身上都掉皮,太可怜了。到总场后,大夫一看病人不行了,赶紧抢救。给他输液时我一手一个吊瓶站在他头边,半小时后他死了。我眼看他咽下十八岁人生最后一口气,太惨了!总场医生讲,这是最严重药物过敏,造成脱落性皮炎。分场误诊又送来太晚。
那个年头儿,一个人就这样死去也没人过问,没有人追究责任。为什么呢?就因为他家庭成份不好,死的这小伙子他爷爷是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