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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人生原有爬不完的山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火腿老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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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264 积分:1631 威望:0 精华:2 注册:2010/3/13 17:07: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17 11:48:00 [只看该作者]

(四)

 


  1968年的夏天,我母亲给我带来了不好的消息,我父亲被揪出去批斗了。组织批斗的人却就是我的好同学曹一霖,说父亲用封资修的毒草怎么怎么地毒害蛊惑,接着父亲被隔离审查,反动学术权威,工资被革,家里断绝了经济来源。我赶紧把存款寄回上海,以解家中燃眉之急。厄运接踵而来,一天盛英把我所有的衣服都送了回来,把我赠送她的收音机送了回来:“我不想和你谈恋爱了。”“为什么?”我问:“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谈了。”噢!我懂了,为了那170元。她什么也没多说,就走了。反正我对恋爱已麻木,80元来80元走,无所谓。就这样,三个月的恋爱史结束了,我成了当代的《吉塞尔》。从此,我对爱情失去了信心,不想在这上耗费我的一切,直到我的爱人出现,才扭转了心态,我爱人称盛英是“一个具有经济头脑的女人!”

 

  很快经过我大弟的努力,170元的工资又争取回来了,我的担子轻松了许多。时值八月底,周顺、何秀兰这批“牛鬼蛇神”正在我连打土坯,一天五、六百块不但消耗着他们的体力,而且折磨着他们的精神。并且造就了周顺今后的成就,使他最终成为一位高级教师。突然,专政机构不知从哪儿把失踪的高寿松绑回来,并且被判了刑。公判这天我们早早地到团部,一批“牛鬼蛇神”们全都揪上高台陪斗。十点钟高寿松被押上了台,我看着那台上被剃了阴阳头的高寿松,那满面蜡黄的脸被揪得老高老高,我望着这位肺腑之交满是满腹心酸,泪水梗噎着喉咙。大会公判他“反对无产阶级专政,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罪行,判了十四年的牢狱之灾,1973年平反,从此他销声匿迹,远离了我们这和他朝夕相处的战友,远离这炎凉世态。

 

  紧接着出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为了改善连队住宿条件,迎接新一轮上海知青结婚的高潮,夏宝决定由我们班组建工程班组,盖建新营房。一天我们在施工休息间隙,回到我的宿舍等着听我的收音机。可当我摸到被褥后面傻了眼了,我的手半天抽不出来,大家还以为我被蛇咬了。我紧张地说:“我的收音机不见了。”大家都在说:“是谁开玩笑拿去听了,问问看。”结果一个连队问下来,谁都不知道。接下来夏宝脸变颜色了,他非常慌张地说:“我们连有窃贼。”首先怀疑的就是他们俩,老绍和林松。排摸下来老绍不具备作案条件,疑点集中到林松头上,他有口难辩,本来就结结巴巴的他就更说不出口,只会在那里生闷气。接着又排查了其他人,都无功而返。我的这个80元的收音机跟着那80元经济头脑的女人销声匿迹了,好在不久,我自己的六管收音机也装了出来,淡漠了这场风波。

 

  秋天到了,为了紧跟形势,我连组织了一场忆苦思甜的演出《收租院》排练,迎接十月国庆。这次排练由演出队解散下来的杨喜德负责,杨喜德人称洋鳖是我团第一对结婚的上海知青,一生以幽默著称,他的夫人林小妹是个豪爽又开朗的人,经常赢得我们开怀大笑。杨喜德组织了由蔡英、王峰、王小生为首的主要演员,以我、小公鸡、周岳飞为首的器乐伴奏。我再给洋鳖介绍了李琴,此时的李琴还没有从丧父的阴影中解脱出来,演出的效果不尽人意,还没有发挥出维族姑娘的特有专长。倒是一位四川来的大学生知青脱颖而出,成了这场演出的总导演,主角。

 

  东风劲吹的风暴席卷着新疆大地。这年冬天,林彪派了一批军队干部下到了我们兵团各个团场,我们上海知青的冤假错案得到了伸张。何秀兰终于回来了,周顺也出来了,周顺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和洋鳖这里,看望他的老战友,诉说他的心中的苦难。我对他幽默地说:“这下你可减肥了,力气都比我大得多。”我和洋鳖还有小妹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为他接风洗尘。而小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非常不满意,一直在埋怨我为什么接待他,现在是什么形势,你敢接待这些牛鬼蛇神?我说:“没有关系的,这是老战友,我总要尽地主之谊。”紧接着所有的知青都放了出来,而牛棚并没有因此取消,却关进了我的老友窦振英、周英一批老领导,包括赵国胜也成了牛鬼蛇神。牛棚里一批一批的牛鬼蛇神轮番登场,像是一场总也演不完的神鬼之战,硝烟弥漫,充斥着整个文化大革命。而在另一个政治舞台,一个又一个小丑也轮番登场,首先是那批许世友部队转业过来的复员军人,一个个牢牢的坐稳了各个连队的第一把交椅,以及团各机关的重要岗位。和我们上海知青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孙培元,坐上了和上海知青有着命运关切的劳资科第一把交椅。吴锁福当上了我连的指导员,与夏宝平起平坐。和我一起进疆的小知青杨紫浩,当了我们排的排长,而调皮捣蛋、大字不识的王海友,却当上我们班的班长。更为惨烈的是这批人在批斗周英时,强迫周英跪在沙枣刺上。周英强忍着疼痛,对着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痛骂“什么玩意儿???”一时间苦大仇深的无产阶级,都匆匆地坐上了政治的浪口风尖,又匆匆地离开舞台。这场闹剧维持了不到两年,以林彪的失败而告终。

 

  69年的春天,一直沉默了很久的上海知青工资评级悄然在连队里拉开了序幕。自从上海知青的三、五、八供给制待遇结束以后,一直没有把这事落实到位。现在以百分之二的名额评定上海知青农工二级的人员,在当时那么激进的场合下,大家都相互推让,谁都想拿到这多了四元的二级工资,但谁又都不想把自己推向浪口风尖。经过多次的追逐,这个名额却幸运的降临我的头上,而大家都一直异口同声地认为“只有火腿最合适。”连夏宝也认为非于建元莫属了。别人28.84元工资,我幸运地得到了32.96元的二级农工工资。

 

  这年春末的一个休息日,天刮起了大风。早晨陆鹭寝室的朱颜跑到四班寝室门口,拼命敲打四班的门叫道:“王鑫、王鑫,陆鹭不行啦,肚子痛得直打滚。”我们整院的男知青全吵醒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奔向陆鹭寝室,惊动了整个连队。这时小梅沉着的指挥大家,“王峰你去叫指导员,老牛,赶快去套马车。”顿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马车来到了院子,上边铺上了褥子,王鑫把陆鹭背了出来,放到了马车上。这时指导员吴锁福也来了,吴锁福拉上马车,带着王鑫直奔卫生队。

 

  不到半个小时马车又回来了,而且马车上又多了一个小生命,我们连队知青的第一位后代,就这样在这风声鹤唳的早晨诞生了。我们听着吴锁福讲述一路上的见闻,他说:“我们马车走到了二斗一农桥边,陆鹭突然想小便,马车停下来,王鑫扶着她去沙枣林里,不一会我听到沙枣林里一声孩子的哭啼声……”



Ham - Old Rabbi
This designation is very beautiful!
I know that my life is being indifferent!
However, the environment will change all one's life!
All my life is enterprising!
This is my max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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