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82年5月走过一次铁门关,坐单位的212吉普去乌鲁木齐开会,两辆车一起走。因为大家都没走过,心血来潮要走一走。天气比较暖和又是晴天,大家有说有笑。但是当汽车驶上山路时,人们渐渐不语了。路实在是太险了。左边是山崖右边是悬崖,向上爬一段路后折一个之字型再爬,不时会看见摔散的汽车零件。要命的是到半山腰下起雨来,倒不担心路滑,因为是石子路,而是担心上面下雪。因为山口的海拔是4700余米,如果雨不停上面肯定是雪,那就麻烦了 果然,鹅毛大雪纷纷而下,先是薄薄的一层继而逐渐厚了起来。我坐在第二辆车上看见前面的车一踩刹车,车屁股就往悬崖边上抹,右后轮离悬崖边仅有十几厘米,不但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司机是个年轻的维吾尔巴郎,手也颤抖着,汗也顺着脸上流了下来。我唯有祈祷他镇定再镇定,因为一车人的性命全在他手上。全车人鸦雀无声眼睛紧紧盯着窗外,大气都不敢喘。还好平安到达山顶,大家还阳了,下车溜达溜达。但是更险的还在后面。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在积雪一尺多厚的雪路上下山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家一咬牙,上车下山,命就交给老天爷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终于顺利到了山底,依然是晴天白日头。再走不远,大家眼前突然一亮:那山青翠欲滴,好不娇嫩,什么呀,原来是树,是树林,是森林。一棵棵一行行一片片的柏树松树长满山岗,野花野草铺满山坡,那个美呀。原来是后峡到了,离乌鲁木齐不远了。仅此一次再也没走过。回来赋七律一首,
仰头未见铁门悬,
依壁凿路仞八千。
山脚骄阳炙人热,
峰顶鹅毛透骨寒。
司机手颤犹贾勇,
乘客胆战唯祈天。
安抵后峡长叹息:
人生如斯度险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