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梵殊故事插图） - 书画艺苑 - 中国知青网

在公社的一间办公室里，我见到了敖其尔。只见一个身高足有1米85的蒙族大汉，裸露着上身，双手被反绑着坐在凳子上，两眼布满血丝，正疲惫不堪地接受几个人的问话。我忽然想起来，这个人我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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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刚刚下乡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去公社供销社买东西，一个蒙族汉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只见他拿着一只大瓶子买酒——就是我们在天津常见的那种能装4斤酱油的瓶子，打满整整一瓶酒后，又买了一包炉果（当地的一种食品，类似饼干），靠在柜台边上就着炉果喝酒，酒瓶子太沉，就用两只手一前一后的举着，大口大口的狂饮。我们在一旁偷偷地看着，不禁啧啧称奇。不大功夫，酒已经下去了大半，炉果也吃完了，那汉子把酒瓶往柜台上一撴，“再给我打满。”然后拿好酒瓶走到门外，把酒瓶装到一匹马的褡裢上，解开缰绳，翻身上马离开了供销社。把我们看的目瞪口呆，“这蒙族人真能喝。”，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蒙族人的豪饮，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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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花的大队俱乐部很宽敞，能坐下几百人。几盏油气灯悬挂在主席台前，灯光亮的刺眼。我们专案组成员和大队书记、队长坐在台上，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社员们不知是怎么回事，都静静地注视着台上，小李简要地介绍了当前形势，忽然一声断喝，“把内人党骨干分子包金山押上来！”话音未落，两名知青按照事前的安排，立即将坐在台上的包书记揪了起来，按照当时的时髦样式，两只手翻转朝上，即“坐飞机”式的立在台前。台下一片大哗，包书记已经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小李威风凛凛地宣布散会，指挥着把包书记押回了大队部。大队部办公室东面还有三间房空着，这三间房是连通的，中间没有隔断，明露着柱脚。我们把包书记押进东屋，绑在柱脚上，然后都回到办公室。大家都看着小李，“审讯吧？” 小李略一沉吟，看着墙上的挂钟，“过12点再说”。在东北农村，12点早已是夜深人静了，整个村子阒无人声。小李拿起桌上的皮鞭，“走，”我知道要打人了，就和小李商量“我做记录吧？”“好。”我们搬了一张书桌一起走进东屋，我和小李并排坐在桌子后面，小李是主审，其他几个人把包书记从柱脚上解下来，包书记哭丧着脸，一个劲说，“我不是内人党啊，我从一解放就参加了共产党，我是共产党的书记呀！”

“不要再演戏了，你的底细我们很清楚，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再想蒙混过关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包书记还在一个劲地辩解，小李一扬下巴，立刻有人冲上来拿皮鞭一通猛抽，小李又发指示，“把他上衣脱掉！”又是一阵鞭子和皮带乱抽一气，静谧的夜里，哀嚎声格外刺耳。一直折腾到天将放亮，

包书记只是哀嚎，我的记录本上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小李阴沉着脸站起来，“给他把衣服穿上。”我看到包书记的后背已是血肉模糊了，大家七手八脚重又把包书记绑在柱脚上，这才回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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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公社张书记来了，向小李问清了情况，鼓励大家，“党中央对我们内蒙的工作很满意，同志们一定要再接再厉，不给内人党以喘息的时间，迅速扩大战果，取得这次战役的全胜！”并说《内蒙古日报》发表了题为《狠为基础》的社论，提出“斗争进入深挖深批打硬阶段，不狠是不行的。稳、准、狠三个字狠是个基础。”同时又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敖其尔又供出了一个同党，也是这个村的社员，叫特古斯。专案组的人本来都有些泄气，让张书记一番鼓励，又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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