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担子喊起来
金色童年
我留念乡下的扁担活儿,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担子一压,号子一喊,所有的忧愁烦恼全没了。
我的力气还行,十八九岁挑两个小伙子人没问题。挑牛粪,有人用的大粪桶,一桶抵上一桶半,如果装满足有一百多斤,我不换肩能走一百多米。
和妇女们一起挑担,轻松愉快。那个号子声,说笑声,骂俏声,响成一片,不知不觉,一个上午乐哈哈地过去了。
和大男人一起挑担,自由潇洒。大家悠闲地挑着担子,不时有人哼上几句号子,大家附和着。兴致来了,每个人的担子都满满的,重重的,号子一响,大家放开嗓子,步子也快了许多。
和小伙子一起挑担,兴趣盎然。大家来到泥塘,找好自己的位置,抡起钉耙,用巧劲一拉,一大块烂泥滑到担子里,再来一下,一头已满了;另一头,三下五除二,转眼完成;迅速理好绳子,拿起扁担。我看大家都准备好了,喊起头号,大家和着。我们的号子越响,扁担越晃,步子越大,担子越觉得轻。
大伏天给水稻施肥才叫有劲儿。一个夏天,下午两点半钟,太阳晒在人身上发疼。我照例光着脚,赤着膊,肩披着一块纱布,头上戴着草帽。我们八个人担着空担子,扛着钉耙。河边泥塘旁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劳动开始了。我们安排好位置,各人取好泥。上岸了,号子舒缓着。我们的队伍快速地走在小路上。快要下水田了,号子急促起来。紧接着,各人顺好担子,带好绳子,看准方向,朝着水田直冲。那脚下的泥层较厚,你的脚步要轻盈,如果慢了,你就走不上前。同时,你脚下要留神,不能把秧苗踩倒。这时,水田里即使有砖头、碎瓷、玻璃、铁钉,哪怕脚下有毒蛇,有刀刃插在秧行里,也是一个“冲”。我们犹如下山的老虎、脱缰的马、离弦的箭。我们高亢的号子声,和着“劈里啪啦……哗哩哗啦……”十六只脚踩在水田的声音,真有气势,那溅起的水花,煞是壮观。快到田头了,担子往前一晃,绳子往后一拉,“啪、啪”一担冒着臭气的肥泥,滑倒在秧苗上。然后,我们直起腰,跃到田岸上,抹去脸上的汗水,说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