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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封存的记忆 特殊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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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封存的记忆 特殊的经历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7/9 20:21:00 [只看该作者]

封存的记忆 特殊的经历

                         ——内蒙兵团生活纪实

   

    每当回想起在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时生活的点点滴滴,内心总会泛起阵阵的酸楚。其中永远飘散不去的一段记忆,就是由于女子放牧班的成立所引发的事件,使我比其他知青多了一些特殊的经历,它既不浪漫,也谈不上传奇,甚至至今都不为连队战友所了解,几十年来始终封存在记忆中,不愿轻易提起。
    内蒙兵团是根据毛主席“屯垦戍边,寓兵于农”的“一·二四”批示于1969年初组建的,隶属北京军区。兵团人员由现役军人、部队集体分来的复原军人(老兵)、知识青年以及所接管的农牧场的干部职工等等组成。当时政治气氛还相当浓厚,现役军人占据兵团的绝对领导地位,每个连队有指导员、连长、副指导员、副连长,还有军医。老兵是骨干,担任着班排长,各地的知青陆续到位,只有干活儿受锻炼的份。脱大坯、烧砖、打石头、烧石灰、盖房子、上山打草……。战士们干的是重体力劳动,吃的多是杂粮,难得见到大米的影子,一年只能吃上二、三顿大米饭,还焖成了夹生饭。
    锡林郭勒种畜场被兵团接管后成了31团,我所在的6连是牧业连队,饲养新疆细毛羊。兵团沿用正规部队的一套,训练时都按苏联模式“三三制”列队,政治上树立学毛著积极分子,到处讲用。开展争创“四好连队”、“五好战士”活动。当年北京军区颁发的“五好战士”奖状我无意间还留存至今。在当时那种政治氛围里,树立起的典型经验水分很大,战士们并不信服。农业连队成立女子机务班,驾驶着康拜因收割麦子不怕苦和累,成了典型,有了政治资本。上级要求我连树立女子放牧班的典型,指导员是抗美援朝的老同志,当时没有执行。因为他考虑放牧属于野外作业,常年四季随时可能遭遇恶劣的天气,还有狼群出没,如果女战士单独在草原上放牧,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男战士都没有安排放牧,而是由牧业排的当地牧工牧马、放羊。
    过了一阵子,另一牧业连成立了女子放牧班,竖起了第一面旗帜,六连终于迫于上级的压力,着手酝酿女子放牧班的人选。我是女排排长,要从全排拨出6名女战士组成放牧班,其中有5名是当地姑娘,还有1名要从城市知青中挑选,经过我做工作,包头的王凤宵默默地点头同意了。放牧班从此划归牧业排长领导,我无权再过问,听说她们在几十里地以外放牧800多只细毛羊过着游牧的生活,蒙古包就是她们草原上的家。
    谁知才过了两个月,就传来王凤宵得了重病的消息,由于交通不便,放牧班远离连部和团卫生队,使她耽误了及时检查治疗的时机,待送到锡林浩特盟医院时已由肾炎发展成尿毒症,非常危险了。从连里派了一名女战士去陪护,锡林浩特距我连170里,我不能去看望王凤宵是因为我不分管她们,而领导只要求我完成自己的职责,这就是纪律。此时我的心中充满了自责,是我派她去了放牧班,才使她饱受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尤其是睡在蒙古包里,地上只铺一块毡子,不隔潮,导致她得了重病。毕竟她是城市知青,适应环境不能与当地人相比。我时刻牵挂着她和陪护的小战士,于是冒着挨处分的可能,趁着去团里办事的机会乘上客车直奔距团部120里地以外的医院看望她们。
    陪护的小战士向我哭诉,病者已深知自己的病情,又亲眼看到同样病症的男战士昨天还活蹦乱跳第二天就离开了人世的情景,她绝望之下变得脾气暴躁,拔掉针头、呵斥护士,还向陪护的战友发脾气。我一再劝导和安慰病人,又哄着不愿意陪护的小战士继续留下来。回到连部,我虽然因擅自行动挨了批评,但领导还是非常重视病人的情况,不久,就派了另一名包头女战士护送病人乘飞机去呼和浩特的兵团总部医院治疗,我们在机场告别,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王凤宵,既不知她的生死,也无从打听,几十年来没有一点消息。她在治病期间曾经给我写过好几封厚厚的信,有的信长达9页信纸,信中叙述了她内心的苦闷及我对她的关心,告诉我医院正在使用一种试验中的药给她治疗,我也都回了信,再后来就音讯全无了。
    女子放牧班全部由本地战士组成,班长是没有文化但样样活儿都会干的方桂英,我从帮她念家书到教她识字,帮助她逐步提高,后来还当了她的入党介绍人,她当班长还能胜任。是她教会了我骑马,从她那儿我学到了牧业方面的基本知识。可是后来放牧班接连出事,甚至惊动了师团首长,这样不但没有成为先进典型,还影响了连队的声誉。
    有一次,方桂英捎口信让我去一趟放牧班,说有事情,指导员不批我假,说她们有事找牧业排,你管好女排就行了。七、八月我们住在山上打草时,方班长还是捎口信来,我只能利用下雨不能出工的一天,找了一名知青作伴,步行几个小时去了放牧班,她沮丧地对我说,这个班长我是当不了了,要出事了,战士韩可能怀孕了。可是反复分析,方圆20里没有其他人群,怎么会有这种可能呢?她还反映,我连的张副指导员(军人)常去放牧班,借口组织学习和夜晚帮助防范狼的袭击而留宿在蒙古包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夜里有2名女战士在旷野里守护着两群羊(称为下夜),剩下4人在蒙古包里睡觉,张的枪就靠在门旁,他也睡在里面,谁也不敢吱声。听了班长的话,我不清楚张到底做了什么,他如果是检查工作我又能反映什么呢?战士韩在放羊,我只看见了她一眼,她体格健壮结实,当时并没发觉有何异样。
    我离开后暂时没有向上汇报,后来我又单独骑马去了一趟,惊险的是我到达放牧班时,张副指导员刚刚离开,差点碰上。班长说了头天夜里张与战士王不顾其他睡着的战士而发生事情,使身旁的人受到惊吓,鉴于军人的威慑仍旧吓得无人敢言,只有战士韩清早说了“昨天晚上吓死我了”的话。日子一天天过去,班长也曾回到连部找指导员,可是在连部迎头撞上了张副指导员,汇报不成只得返回。待我打草结束回到连里已经天冷了,有一次战士韩赶羊群回来,疲劳地倒在宿舍的床上,我吃惊的发现她的腹部明显隆起,真的是怀孕了。事态的严重让我抛开了顾虑,我终于和方班长避开张的视线向指导员作了汇报。
    指导员埋怨为什么不早汇报?我顶撞他,是您不让我管放牧班的事,也不让我去,才耽误的。指导员在当天深夜向团首长汇报了情况,团里立即采取措施,通知张去团里开会,将他扣留,停职审查,行动受到监控。团副政委带着保卫干事来到连里,调查取证。因为放牧班在草山上,吉普车开到了跟前。兵团有严格的纪律,一切调查均在保密状态下进行,除了当事人以外,全连其他人员并不知情,也不涉及。张副指导员与战士王的关系定了案,可是战士韩腹中的孩子又是谁的呢?她始终不吐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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