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二十九)“答卷”作者张铁生,人称“白卷先生”,考试成绩:语文38,数学61,理化6。理化考完后,张自觉录取无望,在试卷背面写了一通牢骚话(注:现今,据其本人讲,是事后毛远新授意抄上去的)。毛远新,江青得知后,如获至宝,将其捧为“反潮流英雄”。因为张的撹局,全国招生工作延误近一个月。
县招生办以为风向已转,要撇开考分,推倒重来。省招生小组坚决反对,但也不得不顺应时势,作适当妥协。对原确定录取的考生档案,推荐材料逐个进行甄别,筛查,并作出调整。我不幸被列入降格录取行列。
那天,到县城购买皮带腊,螺帽,顺路来到县府大楼。一楼昏暗的过道上,牛士昌碰巧从会议室出来:“老邬,把你弄到鸡西煤校了,还是我努力争取来的。跟老孙一样,回去改户口吧。”“为什么?”“你的档案哪来这些啰里八嗦东西?对你很不利啊,你看看。”牛拿出一份知青办档案(原文)抄件:
证 明
邬梦求,解放前从四川来到三北东山头正堂师范学校做教员四年回到鄞江养病,只有二,三年就亡故。时在解放前二年家庭成分小商,在文化革命时鄞三大队扭出来是漏划地主现在落实政策没有戴上帽子仍是小商。其他问题不详知。
鄞江居民会革命领导小组(公章)1971年12.月20日
这是居民会张老头不作调查核实的胡诌八咧。父亲从四川回老家,在养正小学教书一年,养病两年,后去世。没有张老头说的六,七年,也从没去过锦堂师范。既然仍是小商成分,就没有“戴上帽子”一说。最后一句纯粹是授人以柄的废话。
土改时,我家主要收入来源是小店利润,父亲、大姐教书,植桑养蚕。此外,是占很小比例的地租收入。拥有的薄地离划地主的标准还差0.6亩。农会三上三下报批,最后只批下个小商成分。某些“同志”对此耿耿于怀。“小四清”时,贫协会重提旧事,文革后期“清理阶级队伍”又翻老账。成分问题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剑,始终悬在哥儿几个头上。大姐因此失去了提拔机会,二哥因此进不了保密单位,我因此被挡在团的大门之外,而且失去参军资格,甚至于不让去笔架山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