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老张的诀窍

         夏天耪地。休息的时候。老张大声的宣布：“今天晚上，我要‘造人’。这回准造个儿子。”一个老乡不屑的说：“吹牛x，你就这么有根？”“我要造不出儿子，他*的，我就是你儿子！”大老张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地回答。俩人打上了赌。
        十月怀胎。春天女人要临产。接生婆在屋里忙乎着。大老张在屋外，焦急的来回转悠。通过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农村生孩子，是件大事。好多乡亲们，都聚集在屋外。为屋里的大人和孩子担心。我们几个知青，和那个打赌的老乡，也赶了过去。我们是好奇。[大老张真是这么准吗？]而那个老乡却和老张打着哈哈：“我等着你喊爹那......”老张拿起了烟荷包，一边往烟袋锅装着烟叶，一边答道：“你他妈想的到美，老子能给你喊爹？！”虽然声音挺大，可底气却明显不足。划火柴的手，也是哆哆嗦嗦的。看来他也嘀咕啊。
        时间好像凝固了。屋里不时传出接生婆的吩咐：“使劲，使劲！”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呻吟声。听得我们心惊肉跳。做一个女人，成为一个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哇哇！哇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了过来。接生婆打开屋门，笑着对大老张说：“又是一个‘带把的’。”[他已经有一个小子了]老张冲进了屋里。过了一会，他高兴的走了出来。大大的脸庞，泛着红光。尤其是眼上的疤痕。更是红得发紫。好像告诉人们：我的主人现在太高兴了。老张手里拿着一盒“大境门”。他一边把纸烟递给到场的乡亲们，一边自豪的说：“看见了吗，老子就是有本事！”
        过了两年。还是夏天。大老张又宣布他的造人计划：“......这次我要造个闺女。”
        没想到：转年他还真得了个女孩。真是神了。
      自从大老张，取得赫赫战果。村里的年轻人，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些男人纷纷向他讨教“作战方法”。可他却卖起了关子。整天得意洋洋，一副凡人不理的样子。可他越这样，人们越把他奉若神明：临队一个小伙刚结婚不久。老婆还没怀孕。听到老张有此神通。找到我们小队。小伙掏出一盒纸烟，掖到老张手里：“大伯听说......您老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老张低头一看“官厅”烟。“太次了”。撇着嘴说：“别听人们瞎咧咧，我那有这本事。”说着把烟拽给了小伙。弄得小伙上不来，下不去的。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有个老乡跟年轻人嘀咕了几句。小伙恍然大悟，点点头，回身离去。下午小伙又来了，这次手里的烟，不但换成了“大境门”。而且又多了一样东西——一斤饼干。“烟是孝敬您老的，饼干是给弟弟妹妹的。”说着东西递到了老张的手里。老张一边推脱：“乡里乡亲的，你这是干啥......”一边伸手接过东西，回身递给了老婆。
        老张把小伙叫到跟前。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吩咐着。年轻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可眼神中却流露出疑惑的目光。一会老张大声地问他：“记住了吗？”小伙诺诺的答道：“记记，记住了.....”“怎么着，不信？不信你别使啊！就算我没说。”老张有点急了。“信！信！信！”小伙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哎，这就对了。回去照我说的办。保你‘一枪一个准’。不过今天晚上，可不行啊！”小伙子满怀希望的走了。
        当村的男人女人，向他取经。大老张高兴了告诉你。要是心情不好。就给你来一出：“打死我，也不说。”可得到指点的人，也都来了劲——“我哪知道？他没告诉我。”相互还保起密来。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过漫长的等待，根据大老张提供的“工作方法”进行操作的人们。终于迎来瓜熟蒂落的时候。经过统计：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偶尔有不遂心的，找老张讨要说法。老张一顿训斥：“你小子，准没照我说的办。怨不得老子。不信，你看看别人......”——“是啊。别人还真是遂心。看来毛病，出在自己身上”。来人垂头丧气的走了。{明年接着干吧，看来“操作规程”一定要遵守，马虎不得啊！}
        只有我们知青，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一是不想，二是不信。不想：自己还自顾不暇那，结婚生子，是十分遥远的事。所以这经验，我们也用不上。不信：生男生女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当时的科学还不是十分发达}大老张不可能有此神通。所以我们不信。
       1973年底。经过一年多的折腾。我被病退，回了天津。拿到“准迁证”。我马上赶回了山村。离开小队之前，我到大老张家，向他道别。前后相处了五年，我和乡亲们，有了深厚的感情。真的要离开，彼此心里的滋味，还真不好受。老张伤感的说：“你这一走，不知还会回来，看我们吗？”[老张解放前就是解放军的机枪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我违心的说：“有时间，我还会回来看望乡亲们的。”[其实当时心里想：“这鬼地方，我是不回来了。”]
        我把一副塑料“军棋”送给了他。留作纪念。老张十分高兴。平时他老和我们下军棋。我们一般玩“暗”的：双方谁也看不到对方的子。一切都听裁判的。可每次交战，老张总是输多赢少。因为裁判和我们一拨——下棋时，可以进攻时，裁判的手，在桌下推我，“敖，可以进攻”我的棋子横冲直撞。如果裁判要是掐我，“不好，要倒霉。”赶紧撤退。你说他赢得了吗？{遇到黑哨了}
        老张真情的跟我说：“回到天津，又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你肯定得成家。想要儿子吗？大伯告诉你个窍门。”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听。他把他的经验，全告诉了我。我一听：纯粹是“歪理邪说”。可又不好意思反驳他。
       一别几十年。大老张早已去了极乐世界。而他的孩子，也是儿孙满堂了。
       还别说。结婚之后，我还真得了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