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有线广播的大喇叭,孤独在高高的电线杆上我行我秀的年头,报纸无可置疑地成为知青生活中的另一道大菜.让知青想不到的是,当报纸运抵农场,看到的却是二三天前出版,已经不很新鲜的新闻.好像在隐喻农场与社会有这么长的时间差。
倘若遇到大雪封山锁路,连这样过期的报纸也没了。十天半月后,蓦然间看见通信员扛着塞满家信和报纸的大口袋时,就像被地震埋在土下的难民,突然见到了空气,水,阳光和亲人。
人在千里外,家书托相思. 家书承载着两地亲人间暖暖的牵手。
由于交通的滞后,当地人很少出远门,默默地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小日子。 他们对城市的陌生,不亚于我们对农场的无知.南方的另类语种,也让他们大开眼界:中国还有说这样"鸟语"的人群.而上海人说的沪语普通话,常常起到相声的效果.若把沪语直译成普通话,别说北方人听不懂,就连老乡也一头雾水.那时经常在语言上闹笑话.我们从上海带去的糖果,糕点或是一件花衬衣,也会招来无数的"粉丝"和羡慕的眼光~~~~~~
知青到场后,有意或无意之间,知道或不知道地散发着城市的大量信息.使他们有了耳濡目染后的醒悟:外面的世界真奇妙。
我的心一阵阵悲凉,只为那时的农场还唱着古老的歌谣:老婆孩子热炕头,并将之世代相传.其时,在离农场不很远的地方(大庆),地下贮藏着富饶的原油.当时我就想,要是农场在当年的引嫩引水工程后,再立一个引油工程,用管道把石油输入农场,就能彻底改变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落后的生活方式。
今天我已不再疑惑,也不再悲凉,因为我知道:农场的根本出路在于知识的普及和电气化的上山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