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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革时期的爱情》(书信体长篇小说)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潘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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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16 积分:651 威望:0 精华:0 注册:2012/4/2 12:24: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4/18 10:39:00 [只看该作者]

 

 078、肖雁琳致卢法慧

 

法慧法慧法慧:

你这人太残忍太狠毒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残忍狠毒到这种程度。为了达到你的目的,竟连造谣中伤、污蔑陷害这类手段你都干得出来,你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你万万不可用这法子断绝我的后路。我求你千万别那样做,千万千万!别的事情都好商议。

近来,我很苦恼。依我的意思是必得回去不可,这个念头是早已有之,来之前就拿定主意的。来之后,家乡的情况更坚定了我的想法。你那诸多设想都是虚幻的海市蜃楼,或者说是肥皂泡,一触即破。我看你这人太庸俗太鄙琐了。你考虑问题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又那么爱虚荣讲面子。那天我当面说你难成大器、难胜大任,其根源也在这里。

除你的阻拦之外,我父母也不同意我返疆,还有你家的老人。那天我听奶奶和母亲的口气,也都不让我走。

法慧,你容我再考虑一下。你先不要鲁莽行事,绝不要乱来。反正,我真的要走之前,必得先争得你的许可。我这样说,你总该放心了吧!

只可惜新疆地窖里储藏的那些白菜、萝卜和土豆,它们毕竟是我辛辛苦苦劳动换来的呀!这下便只好转赠他人了。

你那天提出要到县城去一趟,探听一下消息,我看也使得。日期由你拟定。

再嘱你一句:不可鲁莽行事!

                                                          恨你的:雁琳

                                                            27日草

 

                      079、卢法慧致肖雁琳

 

雁琳:

那天去Y城,因为有荣宝芬一路同行,有许多话不便当面多说,弄得我心里很是别扭。

在劳动局,那些当权者虽系同一山头的战友,可现在全不记当日的情谊,说话冷吹慢打、咬文嚼字,架子大得像二大爷。说什么:“户口已经迁到新疆去了,那就不好办了!”“有政治问题的就更不好办了!”——小子!好办我还来找你们吗?真是令人失望!可见,现在的人情薄如纸哟!

在文化馆试唱样板戏时,守着那么多人,荣宝芬唱得太慌了。她本来就音乐素质不高,再加上心理紧张,一下子就唱砸了。倒是你,因为不抱任何期望,心里无所顾虑,所以发挥自然,一段阿庆嫂的清唱唱下来,令那些专业的“演员”们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不过,有什么法子呢,世道如此,人家也是爱莫能助。听说她们当中有个讲解员,就因为舅舅有什么历史问题,还正要辞退呢。什么屁政策!

不过,你还是不要太失望。劳动局的那位不是说了么,71年将是大招工的一年,许多工厂企业都需要人。到那时,上级政策或许会放宽的。不论怎么说,你毕竟还是从非农业户口上迁出去的,现在又是下乡知青,上级总该想办法安置这些人的。等等看吧,也许不久将来情况就会有转机。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从城里回来之后,小学一位负责人来找,说联办中学的事正在筹建,已把我的名额报上去了。如果公社教育组批复,我就可以走马上任了。当然,当一个民办教师,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总比当磨坊会计要好一些。

这两天心情如何?有什么书可读?

代销点的二叔几乎天天到供销社起货,每次都从你家门口路过,此信托他捎去。以后你有书信,也可顺便让他捎来。二叔人很好,不会偷看我们信的。

                                                               法慧

                                                              215

 

                          80、卢法慧致肖雁琳

 

法慧:

我一天天待在家里,实在无聊。

爸爸仍然是那样沉默寡言,对全家人怀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母亲是争胜好强,可惜是心强命不强。近来我看到村上有大字报,说我妈利用做衣服不收钱来收买腐蚀大队干部。我几次想埋怨我妈怎么这等下贱,可我转而又想:究竟是我妈不收钱呢,还是那些人赖着不交钱?他们到我家来做衣服的目的就是图省钱。要不,何不到大队缝纫组去做?提到缝纫组,我又生气。我妈与缝纫组几经合作,她们的目的是把我妈争取过去,一是利用我妈的声誉来为她们争取客户,招揽生意,然后再把我妈挤出去。我妈处于两难的境地,你用心教她们吧,她们明明要吞并你,等于猫教老虎学艺。不教她们吧,又说你保守。几次合作都弄得不欢而散。爸爸岁数大了,精力不济,许多重活累活懒得去干。其实,即使我爸干得再多再好,谁又会开恩给他摘去“历史反革命”帽子呢?妈妈用心良苦,常常自己早起五更替爸爸去扫街、积肥。有时,还把自己家里的粪便掏出来,装到粪箕里由我爸交到队里去,以证明我爸爸以社为家,白尽义务。可这是“义务”吗?

妹妹们的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了,学只能上到高小,上初中便没有我们这等人的权利,不管学习成绩如何,推荐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的。二妹已到了订婚的年龄,自前头那个吹了以后,她自己成天苦闷。少女的心都是很脆弱的,一旦被人家嫌弃一回,那打击是异常惨重的。二妹有几次犯过臆症,哭笑不能自抑,即使好转过来,也是好长时间痴痴呆呆的。在这种情况下,她往往不能正确地估计自己,妄自菲薄,只要有人介绍,即使是个窝囊废,她也会应允的。我几次试探性地问她,她只是苦笑,什么也不说。反正不能当一辈子老姑娘,干脆找个主儿嫁出去拉倒。

三妹早先跟村里的戏班学唱样板戏,班里一个小伙子追她,她也心猿意马。可我妈说啥也不同意在这村上订婚。你知道,我们本不是这村上的人,是爸妈在这里工作,就从城里搬到这里来,是不得已的事情。我妈认为,这村里的人跟我们没感情,因此她恨常镇,说什么也不让孩子跟这里人作亲。四妹人小,心地单纯,可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就知道我们家的人是低人一等的。快到清明节了,小学里组织学生到烈士陵园扫墓,小妹没去,坐在家门口发呆。我问她为什么不去?是老师不让去吗?小妹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瞧,这在一个孩子的心里,该是多大的创痛呀!

都是因为父亲一人的所谓历史问题,搞得我们一家老小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

那天的Y城之行,令我彻底地失望了。只要有爸爸这一个“黑帽子”戴着,便是能够办成的也决办不成的。你没听丽娜同学说嘛,现在都是自身难保,谁肯为我们这类人担当责任?谁肯为我们这号人而落一个阶级路线不清的罪名呢?没门儿!

再说,我也不想去求人了。我不能像我妈那样,她常常抱着自己吃亏的思想与人共事,处处隐忍而甘受屈辱。我是不能。干嘛非得比那些人矮三分呢?在新疆这几年我已吃够了这方面的苦头,已把我的心伤透了。回到家来,我不能再重复那样的历史。因此,我想:我还是回到新疆去的好。那里毕竟已经打开了局面,毕竟有了我的立身之地,那里还有几个不错的女友,一年多的生活,共同的命运已经把我们联结在一起。我非常想念她们,希望你能设身处地为我着想一下。在这里,我是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的。

你既然能当上民办教师,那就好好地干吧!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多为社会培养几个有理想有道德的孩子还是好的。但万万不可误人子弟!

我心情烦闷,没心思看书,也没什么书可看。你有好书吗?这两年的日记能送给我看一下吗?如有不便,不看亦可。我只是说说而已。

                                                         雁琳于煤油灯下

                                                             197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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