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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小说:青山洞里学耕田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青山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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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三星会员 帖子:301 积分:1728 威望:0 精华:0 注册:2011/4/19 20:21: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6/16 12:48:00 [只看该作者]

 

       提起与李春玲分伙另起炉灶一事,陈晓阳就后悔不已。尽管李春玲很快就原谅了他的不理智之举,但陈晓阳却为此事深感内疚。

       人们常说,生活并不象诗歌那样富有幻想,富有激情,富有浪漫。生活之路也并不象机场的跑道那样笔直,那样宽广,那样毫无障碍。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们也并非都象在华灯下在公园里散步的情人伴侣那样悠闲。生活既充满了乐趣又充满了艰辛。你看那珠溪涧从邓禾圹那儿沿峡谷直冲下来,如果经黄家冲就可直接流入湘江了。可她偏不这样,从黄家冲转过身来流向了易江桥,竟然逆湘江往南流去。怪不得人们把这转身处叫做易江桥。珠溪涧易江后,流经马船埠与杨德院接壤处,如果再往前就可以从马船埠流入湘江。但珠溪涧就在马船埠与杨清院接壤处又来了一个右转弯,流经颜家,再由颜家流经伍家坪,再从伍家坪返回马船埠汇入湘江之中。

       生活的现实不也正如珠溪涧的流水那样曲曲折折的。人与自然是那么的相似,相似得互为存照。

       李春玲的推算并没错,就在祁雅青提出与郑林生分伙的那天晚上,陈晓阳从先富家喝了酒回来后,乘着酒性,借着酒胆突然提出了要与李春玲分伙另起炉灶的事。李春玲听后感到有些突然和不解。是谁替他出了这么个馊主义?是不是祁雅青来信说了些什么?可最近祁雅青并没来信呀。是不是祁雅青临走时他俩有什么秘密协定?是不是有人对他俩的情况有妒忌,从而散布一些流言蜚语?李春玲稍感吃惊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她太了解陈晓阳了。从陈晓阳的性格到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谁也没有她清楚。她相当平静地说:“要你别喝那么多,你不听,喝多了回来尽讲酒话。”

       “酒,酒醉心里明,我,我没讲酒酒话!”陈晓阳结结巴巴地说。

       “你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我没听错?”李春玲希望陈晓阳自己把说出的话收回去。

       “真的!”陈晓阳也不愿过多解释。

       “不反悔?”李春玲留有余地的追问了一句。

       “男子汉说话算数,哪,哪有什么什么悔可反的!”陈晓阳显然头脑在发热。

       “好的!”李春玲轻轻地从嘴里极不愿意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看得出来,不管陈晓阳出于什么目的,受了哪方面的影响,甚至压力,作出这样的选择对李春玲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和伤害。

       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决定得又如此迅速。李春玲望着陈晓阳离去的背影,百感交加。屋内静悄悄的,风吹动着煤油灯忽明忽暗;灶内的火,由于没有人去添柴,火势变弱,火也慢慢地慢慢地熄灭了。

       第二天清早,陈晓阳还没起床,就听到先富在他门前大声说:“打扫堂前地,放出笼内鸡。明明在说话,他道我吟诗。”

       “先富叔,我既没有堂前地要打扫,更无笼内鸡可放。大清早的您老来我门前说这些干什么?”陈晓阳虽然开门出来了,但仍然是醉眼朦胧的样子。

       “你没有要打扫的?我看你要打扫的多着呢!”先富说完后,望着保管室前面的竹园自言自语地说,“门对千杆竹,家藏万卷书。门对千杆竹短,家藏万卷书长。门对千杆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说完后,先富看了看陈晓阳,摇了摇头,双手背后迈着方步慢慢地走开了。

       陈晓阳知道,先富念的诗和对联都是明朝解缙的。解缙可是一个神童呢!为什么先富要在他门前念诗与对联,陈晓阳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也只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习惯性地直奔李春玲的住房。他发现李春玲不但煮好了早饭,而且已经吃过早饭了。他不看见往日的笑脸,听不到亲切的话语,连空气也似乎觉得凝固了。李春玲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在收拾东西准备起程。

       陈晓阳看到这情景时,才突然感到先富是在提醒他什么。说实在的,他没有任何理由离开李春玲,也没有任何勇气离开李春玲,更没有任何力量离开李春玲。这时,他才一个劲地埋怨自己昨晚为什么那样愚昧无知;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世界上有良药、有苦药甚至有毒药,唯独就是没有后悔药。“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陈晓阳想起了李商隐的诗句。看来,无论是人间还是天阙,同样是没有后悔药的。后悔药是没有的,但向李春玲认错这是应该的。除了认错道歉外,陈晓阳别无良策,别无高招。

       “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陈晓阳小心翼翼地发问。

       “这就不用你再操心了。”李春玲在回答中用上了一个“再”字。这个“再”字显得是那样的深沉,使人听了后辛酸得要流泪。双方对“再”字的理解,双方对“再”字的眷恋;双方对“再”字的期望,都在这默默无言的片刻之中。

       “我知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陈晓阳略加思索就猜出了她下一步的行踪。

       “知道了,又何必多问?”李春玲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她知道,陈晓阳头脑灵得很,想瞒是瞒不住的,也没有这个必要。她将挎包往肩上一放,对陈晓阳说:“出不出去?出去的话,我就锁门,不出去的话那就算了。如果你要出工,锅里我还给你留着热菜热饭。这大概就是最后的早餐了。我们这里没有犹大,所以不能称之最后的晚餐。”李春玲手里拿着锁下起了逐客令,而且对象竟是陈晓阳。她的心好受吗?她的心象一个打翻了的五味瓶,甜酸苦辣咸一齐湧上心来。

       陈晓阳模棱两可地说:“你想走就走,我等会再走!”

       李春玲听后什么也没说,将手中的锁往饭桌上一丢,抬腿就走了。

       望着她匆忙而去的背影,陈晓阳如大梦初醒,准备认错和道歉的话怎么一句也没说出口?

       “看看,发呆了吧!小三,我昨晚就告诫过你,不要听先林他们几个人瞎说。他们又不是知青,吃的是娘和老子煮好的现成饭,当然轻松得多,自由得多。你要什么样的自由?你到哪里去找自由?分伙后,你就更不自由了!”先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了。

       “我以为她不会同意的。”陈晓阳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以为的事多着呢!她同你合伙吃,沾了你什么光?砍柴你不如她,做家务你不如她,一年下来,你的工分还不如她!喝了几杯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告诉你,昨晚见你们几个喝得差不多了,你婶娘几次暗示你们撤壶别喝了,你们谁也不听。她怕你们再喝下去,讲一些出格的话就不好收场。于是你婶娘就要春玲来叫你少喝几杯。那几个人我们得罪不起,只好从你这里下手。没想到先林借这件事大做文章,用激将法来激你。现在倒好了,他成功了你失败了。你也真不懂事。”先富越说越生气。先富教训起陈晓阳来,与平时判若两人。

       “先富叔,我错了,您说我该怎么办?”陈晓阳这才认识到事态发展下去的严重性了。

       “我早上就说过有你打扫的,你还不相信。春玲对你这么好,这种事亏你做得出来。求人不如求己。杨宗保请穆桂英,薛丁山请樊梨花的故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富说完后,又摇着个头,自言自语地说,“二舟同行,橹速哪有帆快  八音齐奏,笛清怎比萧何。”

       细品之下,陈晓阳才发觉先富以对联说事。联中有联,联中传话。“帆快”不当只指樊哙,而是要陈晓阳赶快。既于萧何月下追韩信,暗比什么,响鼓不用重槌,聪明人一点就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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