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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长篇军事历史小说《烽烟入晋》第二十一章:太原外围战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石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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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军事历史小说《烽烟入晋》第二十一章:太原外围战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8/26 8:30:00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一、太原外围战

 

卫立煌参加完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召开的作战会议,随即带着一个骑兵警卫连纵马向他自己的忻口指挥部狂奔。马匹不停地喷着响鼻,浑身的毛都沁出汗水。

警卫连的连长见卫立煌只是不管不顾地跑在前边,于是大喊一声:“一排,跟我来!”于是三十多人跟在连长后边,拼命打马越过卫立煌,跑在他前边。

日军一个旅团从昔阳穿过来,一时形成忻口和娘子关两处都腹背受敌的局面,军情紧急,卫立煌狠不得飞驰回他的指挥部。可是当他们一行人回到忻口,一进指挥部就愣住了——各军、师长早已得到消息,都在司令部等着他呐。

他们见卫立煌回来了,纷纷起身向他立正行礼。

卫立煌对参谋长说:“通知开会。”

参谋长说:“不用通知啦,您看看,这屋里还缺哪位?”

卫立煌仔细看去,可不,各部队指挥官早都到齐了。他不禁苦笑了一声,说:“哼,你们的消息倒是真快呀,准知道我们就得撤退吗?”

大家只是望着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卫立煌只好说:“大家都请坐!”

于是各级指挥官们围着会议桌都坐好。

娘子关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到忻口前线,忻口守军各部队不免人心惶惶。

事情明摆着,这些部队拼尽全力,牺牲了旅长、师长以至军长这样的高级军官,还把一二00高地和南怀化阵地给丢了,虽然陈长捷后来在红沟阵地耍了个小聪明,总算与坂垣打了个平手,但红沟是预备阵地,也是最后的防线,堂堂的国军面对敌人的狂轰滥炸,每天付出巨大伤亡,如今不过是“瘦驴拉干屎—-硬撑”而已。如今背后又来了一股日本鬼子,谁吃得消?与会军官们都望着卫立煌,倒要看看第二战区有什么部署。

卫立煌环视大家一遍,说道:“大家也都知道了,娘子关失守,如今我们若再死守红沟阵地,势必要腹背受敌,支持不住。所以阎长官命令我部撤守太原北郊。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撤下来,既不能让坂垣那家伙知道了,又不能乱哄哄地赶羊一般溃散了,我们是要到太原布防。阎长官已经命令守城名将傅作义带兵守太原,而我们的任务是到太原城郊与傅部互为犄角。我命令:陈长捷所部在原阵地坚守,为各部队殿后,其他部队今夜整装开拔,向太原北郊进发!待到凌晨三时左右,陈长捷部迅速地有顺序地从红沟阵地上撤出,随后跟进!”

众将立即起立,朗声道:“是!”

散会以后各级指挥官开始布置撤退事宜。

当夜,忻口阵地上的中国守军按照不同顺序悄悄地撤出来,然后向太原方向衔枚疾进。

陈长捷对参谋长说:“你打电话,把阵地最前沿的两名营长给我叫回来,我要当面嘱咐他们。”

不久那两名营长走进军部向他立正行礼。

陈长捷对他们吩咐道:“如果今晚日军来偷袭,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们这两个方向,你们回去以后把射击诸元计算好,把机枪固定在木桩上,形成交叉火力。另外,把前沿的士兵编一下组,每五个人一组,其中两人射击就行——天黑,射击精度也差——另三个人专门循着声音甩手榴弹,近战中这比迫击炮管用,只要坚持到凌晨三点,再悄悄地撤下来,咱就走啦!”

两位营长向他挺胸行礼道:“是,瞧好吧军长!”

于是最前沿的这两个营在各自营长的布置下急匆匆地修补工事,准备迎击日军的偷袭。

他们吩咐道:“除了那几处机枪阵地以外,让弟兄们把所有手榴弹箱子都搬上来,省得撤退时还得扛着。只要小鬼子敢来,就只管照他们脑袋上甩!”

各连连长说:“是,够他狗日的喝一壶!”

诸事准备完毕以后,除了值班人员以外,所有的人一律抱着枪坐在战壕里睡大觉。

日酋坂垣此时在办公室里踱步。他问参谋长:“娘子关方向既然已经突破,你说我们正面的支那军还有什么动作可以做?”

参谋长说:“他们最终只得退出阵地而已,能怎么办?”

坂垣说:“不,不用等‘最终’时刻来临,他们就会有所动作的,难道他们会乖乖地等着皇军来合围他们不成?”

参谋长闻言一愣,马上问道:“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要逃跑?”

坂垣大声说:“不是可能,他们一定要逃,而且就在今晚!”

参谋长说:“那我马上给一线部队打电话!”

坂垣说:“不,我亲自打。”

就在红沟阵地的中国守军纷纷向太原撤离的同时,日军前线指挥官镍原接到了上司坂垣的电话:“镍原君,前方支那部队有什么动静没有?”

镍原说:“他们能有什么动静?不过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再硬着头皮捱我们的飞机和重炮的轰击呗!”

坂垣骂道:“八格!你是猪脑子吗?如今娘子关方向已经被我大日本皇军突破,那些支那人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如果换成是你,你会乖乖地等着皇军来合围你吗?弄不好他们今晚就可能悄悄地后撤,而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镍原听罢心里一惊道:“啊,是的,我差一点忘了。”

坂垣厉声说:“一个指挥官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就是被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你如果没想到这一点,你就是一名不称职的指挥官!我命令你,今晚必须派出两个大队,乘夜摸上红沟阵地,与支那人混战在一起,使其不能脱离与我们的接触而自行后撤!”

镍原应声道:“哈依!”然后放下电话,转身去组织部队了。

当夜,日军两个大队乘着夜色悄悄地接近红沟阵地前沿。

两名大队长互相打了一下手势,于是他们分别率部从红沟阵地的左右两翼绕上去。

突然对方有人断喝一声道:“什么人?”随即“叭!”地一枪打过来。

随着枪声响,对方一颗信号弹升起,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弹雨泼向日军,偷袭的日军士兵纷纷倒地而亡。原来对方早有准备。

既然偷袭不成,日军大队长挥动着军刀狂喊一声:“冲啊,杀死那些支那人!”

日军士兵们齐声呐喊起来,端起枪涌向对方的阵地。

但是对方有人大喊一声:“快投手榴弹呀!”

于是在暗夜中四面八方都有手榴弹飞过来,阵地前硝烟一片,机枪的交叉火力严密地封锁了前进的道路,日军士兵大量伤亡,余生者只好东躲西藏。

日军一名大队长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挥舞着军刀尖声狂吼道:“为了天皇,前进!”

只听不远处有中国士兵叫道:“你吼叫啥,看家伙!”

几十枚手榴弹飞过来爆炸了,这名大队长和他身边的士兵统统阵亡,倒在地下。

另一名大队长正在拼命地向上冲,突然一阵机枪子弹飞过来,他顿时倒地负伤,两名日军士兵冲过来搀起他拼命地往回跑。

这两个日军大队伤亡惨重并且失去指挥,最后终于支持不住,余生者不得不撤回来。

正在指挥部里等待消息的镍原听见山上枪炮声混成一片,后来又眼看着自己的部下狼狈不堪地败退回来,不仅不着急,反而得意得很,因为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对的。

于是镍原给坂垣打电话说:“太君,您的担心是多余的,支那人正在红沟阵地上对我们严阵以待,我的两个大队伤亡惨重!”

坂垣听了,长出一口气说:“对不起镍原君,只要他们还在阵地上就好,还在就好!”

镍原把电话一摔,不满地说:“你疑神疑鬼倒也罢了,却叫我承受了重大损失!”

然后他伸了个懒腰,在行军床上倒头睡去。

可是天亮以后,电话铃响起来,观察哨向镍原报告说:“红沟阵地上好像空无一人!”

镍原闻报一愣,大叫道:“八格,你的谎报军情!昨夜我们刚刚试探过他们,并且使我们遭受了重大损失!”

随后镍原立即派出两个大队向红沟阵地发起试探性进攻。而当这两个大队以猛虎博免之力攻上山顶的时候,却发现阵地上真的空无一人!

镍原得到报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支那军队竟连夜撤得一干二净,他们对自己昨夜进行的试探性进攻一定充满了嘲讽。上级已经提醒过他,而他并没在意。怎么向坂垣交代?支那军连夜撤走的时候,自己正在睡大觉!

电话铃声又响了,镍原不得不抓起电话听筒。

是坂垣打来的电话:“怎么样镍原君,红沟阵地上还有人吗?我已经命令所有部队向太原方向跟进,你既然刚刚睡醒,那就火速集合,向太原方向跟进!”

此时镍原只好臊没搭眼地挺胸立正道:“哈依!”

坂垣带着司令部的人员向忻口阵地爬去。参谋长命令手下卫士们为他牵来了一匹马,请他跨上去,可是坂垣兴致正高,他要亲眼目睹一下战场上的景像,每天躲在指挥部里实在是没意思,所以他让卫士牵着马跟在他的后面。

当坂垣率部越过忻口主阵地时,他面对横尸遍野恶臭四溢的惨状,居然感慨起来并且诗兴大发,他让副官记录下自己即兴吟咏的诗道:

      苦斗越险关,

      武士俯千山。

      昭神佑大和,

      长啸仰青天!

不管他的诗如何,有一句话他没乱讲,即忻口险关他可不是轻易地跨过的,而是经过了一番苦战。那些被他一贯所轻视的支那军队毕竟也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副官装作很受感动的样子,用袖口蹭了蹭眼睛,尽管他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然后他说:“在帝国那些忠勇士兵的面前,劣等的支那部队除了一撤再撤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坂垣得意地大笑起来,说:“你把它记录在记事簿上,等战事结束以后,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我的司令部里边!”

副官讨好地说:“请您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保证让您满意!”

可是坂垣却突然绷起脸厉声说:“通知部队以急行军速度前进,不给支那军在太原修工事的机会!”

副官只好立正挺胸道:“哈依!”然后跑步去通知。

中国军队正在向太原市郊疾进。

高桂滋的十七军在整个移防太原的大队人马中处于紧挨着殿后的陈长捷部的位置。士兵们刚经过血战,如今移防太原城郊,他们从心底里就没有信心。

忻口阵地是依山险修成,既然在那边都没挡住日军,如今太原周边都是一马平川的地形,叫人怎么守?在这种地方掘壕据守,正好方便鬼子的飞机大炮来狂轰滥炸,所以十七军从上到下,都是信心不足。

参谋长也对高桂滋说:“军座,你可要想好了,那种一马平川的地形好比一块砧板,据守的部队好比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罢咧!鬼子飞机重炮的那个凶劲你没见?”

高桂滋道:“别烦我了,就你能!这种地方是个人都能想像出来,我会不知道?可如今是军令如山倒——我把部队拉走,你替我上军事法庭挨那一枪去?”

参谋长说:“而且日本人给不给我们时间修工事?”

高桂滋说:“能修多少算多少吧,你还想指望日本鬼子?我们既然披上这张皮,就得认这个命!”

参谋长又说:“如果我们刚到目的地就遭到日军袭击,我们就不得不且战且退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桂滋一眼。

高桂滋是何等人,他一听就明白参谋长的话外之音,于是说:“那要看日本人配不配合你!”

正说间,队伍后面陈长捷部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那是日军尾随陈部而至,与陈部的后卫交起火来。

参谋长笑了,说:“你看看,我真想把这参谋长的位置让给日本人来坐!”

高桂滋说:“问题是这话怎么跟上边说去!”

参谋长说:“既然日本人咬上陈长捷了,他们必然就地抵抗。咱们抽上两个旅,狠狠地打他一个反击,如果把日本人的狗熊脾气激上来,他就会对咱们来一个狂轰滥炸。那时咱们这可就叫立足未稳,明白吗?”

高桂滋说:“这是你参谋长的事情,我不管。”

参谋长说:“瞧好吧,包管你满意!”

他随即叫来两位师长吩咐说:“从你们师抽出两个旅来,把另一个师的另两个旅的所有花机关枪、捷克式机枪和迫击炮以及手榴弹都集中到这两个旅里,然后这两个旅分别从陈长捷部防区的两侧绕过去,以隐蔽方式尽量接近日军前锋,以突然方式发起反击,不要近距离肉博,那样会与日军粘在一起,你们不过是把手里的弹药都打出去,然后迅速撤离!能做到吗?”

那两位师长说:“那没问题,参谋长,你瞧好吧!”然后他们敬礼,转身出去布置。

参谋长继续布置道:“其余部队按序列散开,就地修工事,注意,迎接那两个旅回来之后,等小日本的飞机一来,咱们就向西边树林里撤,不得有误!”

镍原督促部队以强行军速度追赶中国军队。看看追上了,也到太原郊外了。当前方枪声响起来的时候,镍原竟笑出声来。

他把手下的团长们都召集过来说:“我真替那些支那人发愁,这里可不是忻口天险,面对我大日本皇军的优势火力,他们在太原城郊怎么捱呀?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先扫清太原外围,然后向太原发动攻势。前方是支那军陈长捷的后卫部队,我们要乘他们立足未稳,就粉碎他们的抵抗!现在炮兵已经准备就绪,我们第一轮冲击就上两个团的力量,先攻破他一点再说!”

团长们都立正挺胸道:“哈依!”

陈部后卫是一个旅,他们还没来得及挖工事,日军前锋就到了,他们只好就地散开,硬着头皮抵抗。

日军的重炮火力惊天动地一般响起来。

陈部后卫旅伤亡惨重。

日军炮击之后,日军两个团的士兵平端着三八式步枪,厉声狂叫着冲上来。

陈长捷部余生者纷纷从浮土里钻出来,向日军开火。

但是日军的冲击速度丝毫没有放慢,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后面的日军士兵连腰也不弯地跨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

陈部后卫旅防线眼看着就要垮了。

陈长捷面色沉重,正在给后卫部队打电话,突然一位作战参谋对他叫道:“军长,十七军高军长电话!”

陈长捷接过电话。

高桂滋说:“陈军长,小日本跟得好紧哪!你坚持一下,我部抽了两个旅,从你部阵地两翼绕过去,打他狗日的一个反击,你看如何?”

陈长捷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太感谢啦,高军长,这小日本真是打得我后卫旅措手不及呢!老兄,这样,哪天我请你喝酒,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高桂滋得意地笑起来,说:“不说那个啦,你坚持住,我的部队马上就到。”

陈长捷连忙给后卫旅打电话说:“张旅长,你再坚持一下,十七军的部队马上从你的两翼出击,告诉部队不要误会!”

张旅长也兴奋了,给各团打电话说:“你们当团长的每人给我抱着一挺机枪开火,打不死就有缓。十七军的部队马上从两翼出击,再坚持五分钟!”

各团团长也给各营打电话说:“你们他娘的上刺刀给我拼!十七军高军长的部队马上要从两翼出击啦!”

于是阵地上逐渐微弱下去的枪声又激烈起来,迫击炮又重新发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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