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醉 酒
“嗨嗨嗨,醒醒,醒醒,下班了,一会儿一楼锁门了。”
我趴在桌子上正在酣睡,在迷迷糊糊之中被推醒,大脑一片馄饨。
“哦,几点了?”我抬起头,抹去嘴角上淌出的口水,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问道。
“我*,还这么大的酒味儿,苍蝇、蚊子到你跟前都得给熏得晕过去。行了,快回家吧,都六点多了,你看看楼里还有人吗?一楼六点半锁门,你是不是想在这住一宿啊?不是哥们儿说你,下次喝酒能不能控制点,都什么岁数了,还老玩命。”要好的小哥们皱着眉头抱怨着。
唉,又没控制好,还是喝高了,这该死的酒!今天中午陪客人,不想客人海量,自己虽然想控制,可经不住怂恿,还是姚明的个子,高了。看了还是属小鸡子的,记吃不记打。
说起来好笑,父亲年轻时就对酒情有独钟,只要一端起酒杯,就常常会自豪地“畅说革命家史”:
“想当年,大军南下时我负责接待部队领导,好家伙,从中午一直喝到太阳落山,那时根本不用酒杯,都是大海碗。”每当这时,母亲就会出来“扫兴”:
“得了吧,又吹上了。就那次,你足足吐了半宿,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折腾的别人也都一宿没睡觉,还好意思说呢。”
也许是基因的传承,我从十三岁便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家里堂而皇之地端起了酒杯。好在有家里约束着,倒是也不知道醉酒是什么滋味。一直到了上山下乡开始独立生活后,没有了约束,加上又担任了知青点食堂管理员,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高兴了喝得昏天黑地,苦闷时醉得一塌糊涂,七天一小醉,半月一大醉,今朝有酒今朝醉,稀里糊涂地打发日子。
浑浑噩噩不觉到了而立之年,仗着有一点舞文弄墨小把戏,居然也混到了单位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说来也巧,时任局长(改制后为集团总经理)也是同道中人,此君当过几年副县长,“酒精”考验。上任伊始,便初露锋芒。他看上去虽然消瘦,可肚子绝不含糊,到了酒桌上,霸气十足,一下就上十扎啤酒,而且“下命令”:不喝完谁也不许上厕所!令那些“酒精考验”的经理们都望而生畏。我们又是经营单位,平时经常有业务,隔三差五地整一顿是家常便饭。虽然喝酒机会多了,可要命的是,我们这位局长大人有一个毛病,每次到了酒桌上总是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喝到酣处一口天津味儿:
“小钟,斟满了,客人喝一个你喝仨。你妈妈喝不了酒还当嘛办公室主任?”要不就是:
“小钟,别你妈妈装,再打一圈。”我的妈呀,十多个人,六钱杯打一圈,就是七八两啊,况且之前已经喝不少了。当时我脸都绿了,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老大呢,硬着头皮也得喝。每次从酒桌上下来,我就像一个晕船的人坐在游轮上又遇到风浪似的,晕头转向,苦不堪言。就这样,最后竟然把我“锤炼”得在酒桌上从不出酒,到了第二天才难受得要命,几乎成了不折不扣的“酒鬼”。不出酒归不出酒,可是喝过量了也常常闹出不大不小的笑话,时不常的给同事留下话把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