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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杂谈

                      （一）

 什么叫文学？我看世界上还没有哪个人说得清楚，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说不清楚的东西。就好比围棋的前几手，你一定要说清楚哪个点最好，那是很可笑的。

许多人只是从一定的角度，一定的时段，一定的立场,一定的感受来阐述这个问题。说文学是极富哲理启示的生活，是抗争路上的一颗星星，是雪山背后盛开的鲜花，是生命对梦境的追求都没错，但不涵盖。

我以为文学就是逢高录取的码字人的作品。设若全世界只有100个人在写作，那么这个写作的第一名的作品就是文学，前十名的作品或叫文学，最后一名的肯定不叫文学，只能叫一个写字的人。在庄子老子面前，在李白杜甫面前，在鲁迅巴金面前，我们网上的先生女士有些只能算是文盲了；在坎坎伐檀的奴隶面前，在赶车卖炭的老翁面前，在锄地稼禾的老农面前，我们网上的先生女士又个个都是文豪。

政治往往喜欢干预文学，文学有时也会主动为政治服务，文学少有独立的时候。在政治的干预、吸引下，有战斗文学，有阿谀文学，有畸形文学，有黑白文学等。战斗文学就是把文学当枪使，所谓檄文，所谓的枪杆子和笔杆子。阿谀文学就是歌它的那个功颂它的那个德，你甭说还真有精品。畸形文学有些也是精品，但也会把精品当凡品，这需要举个例子，如对唐朝的诗人的评价，“扬李抑杜”是也。黑白文学就是把黑说成白，把驴指为马，把不是品当成品，这不需要举例子。如果理解不了这一层，你就会读不懂有些“文学作品”，看不懂某些文学现象。 

格调低下，消极颓废的文学仍然是文学，象《金瓶梅》，象《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它们仍然在流传，而且似乎还挺长命。甚至是“厕所文学”，看到过这副对联吗—槽窄尿流急，坑深粪落迟，你看那个“迟” 字用得多好啊！

无耻文人也好，反动文人也好，还有什么文痞、文贼等，都带着“文”字，所以仍然是文人。这样的人写出的肯定是无聊文学，无耻文学，反动文学，但仍然是文学。所以文学跟阶级没有关系，跟品德也没有关系，跟写什么内容也没关系。即便有无产阶级的文学或资产阶级的文学，也是要归到更大的文学范畴中去。

不要老是说先学做人，然后学文，我们老是在学什么东西之前喜欢说先学做人。做人嘛，人一生下来就要学了，到学文的时候再学是否晚了点？人归人，文归文。照先学做人后学做文的说法，白居易做了那么多的诗，那么好的诗，应该把人做得很好了，但他是个老淫棍。干什么都有天赋，我们说“人各有一窍”，好比是山上的树木，各有各的用处。不要否认有文学天赋的人，他们生来就对文字敏感，生来对事物的表达高人一筹，你非要他先学做人干嘛！文学又好比武术，有一定数量的江湖败类武艺十分高强，你说他没先学武德为什么武艺那么高强呢？按照先做人后学艺的观点，那些360行的状元肯定是品德最好的人了，我看不见得！

文学也是有标准的，这标准就是思想性和艺术性。其实人民群众自会衡量文学的高下低劣，但我们的上级喜欢包办我们的眼光和选择。好的东西绝对会流传下来，靠宣传的东西就靠不住了，现在没人知道《欧阳海之歌》了。官方的思想性的标准老是在变，艺术性的标准则几乎不变，一些艺术性特强的作品也会流传下来，象李煜的词，柳永的词，还有前面说过的《金瓶梅》等。

文学应该没有禁区，但文学往往有禁区，最终文学往往突破了禁区，禁止与突破的持久战没完没了，看看网上一大堆禁书的目录就知道了。文学实在是无所不写，无所不触的，只要有对象在，就一定会有文学去反映。这种现象好比是一定要给世上所有的东西起个名，最说不出口的东西，最丑陋的东西它也是有名字的，你虽然不说但你未必听不懂。历史上的一些禁书后来还是被人们看到了，因为各个时代的标准尺度不同了。又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理解，越禁的东西越想看，其实在禁的时候已经流传很广了，谁也不知道的书去禁它干吗？ 

文学是相对的，是中性的，是无处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