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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 途（小小说）

 

关生与我是中学同窗好友，都偏爱文科。语文老师作文批语曾写道：“王文细腻”，“关文豪放” 。以后，我们一个升学，一个就业，然而殊途同归，二十三岁时都做了大机关的干部。

    此时，关生身高体壮，雄心勃勃，精力充沛。我俩每到小酒馆酒足饭饱时，他都讲这样的话：“人家与我们不相上下的都当了科长，我们怎么了!……”讲时，义愤无比。我只当他醉了。

    两年后，关生当了科长，我还是科员。节假日偶尔聚餐，他总要向我发发牢骚：“跟我同当科长的，都有当处长的了，我怎么了！……”我只好劝他说：“人人都有帝王相，人稠地窄轮不上。”

    转眼十年过去了，关生成了关处长。春节去拜年，他已一派领导风度。谈起仕途，他仍不满，“跟我一批的，有的升厅长了，我怎么了！……”

    又过十年，关生升为厅长。一次开会偶然见到，寒喧后，我向他表示祝贺。他不以为然地说：“我们一块的厅长都有省部级的了……”见我愕然的样子，他没往下说。

    不久看报，见到关生的大照片，套着黑框。原来，他心脏病突发，经抢救无效不幸去世。关厅长的追悼会、骨灰安放仪式搞得热热闹闹、排排场场，我这个被优待为主任科员的小干部自然轮不上插手。

    三年后的清明我去扫墓。关生骨灰盒前唯我一人，听说他的夫人早已改嫁。悲痛之余便是慨叹，概叹过后又有点苟活者的沾沾自喜。

那一夜，很晚才睡。不想关生竟来给我托梦。梦中还笑我痴呆、没出息、没本事，一辈子没混上个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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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当官拼命抢，

辛苦劳累都压上，

终于命丧黄泉去，

身后无比大凄凉。

拼命当官者要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