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到了,北京刮着寒风,我想起了北大荒的冷。
那天,几个人在大宿舍里下棋,豆腐倌跑进来,说: “你帮我到场院弄点豆子!” “弄呗!”我穿着单衣,披上棉袄,戴上帽子,往外走。 为啥穿单衣呢?咱们的大宿舍有小砖窑,太热了。 老李头子喊着:“多穿点儿!” “没事!” 出了门才觉着冷。场院在大宿舍的北面, 风那叫一个大,只能猫着腰,向前顶。 回去多穿点儿?那多跌份呀?偏要充英雄! 在场院装上豆子,赶紧往回奔,还好,顺风。 一溜小跑,到了豆腐房,豆倌被远远甩在后面,不见踪影。 等了半天,豆倌来了,拿着件大衣说:“穿上,看你再敢逞能!”
冬天打鱼,打鱼队的人们捂得严严的,像一群狗熊。 开始打冰穿了,再看这些小伙子,棉袄一脱,帽子一扔。 大抄只管在冰槽子里捞,一抄一抄的鱼,在冰雪中蹦。 大家只顾了高兴,忘记了,鱼儿带着水,会在冰上冻。 “还不把鱼拣起来?”戴着大手闷子,手指头不好用。 只好摘下手套,把鱼儿放进麻袋,放完了,才觉着冷。 “冷?”鱼把头说,“想暖和吗?把手伸进冰窟窿!” 冰水是这样的温暖,平静,没有刺骨的寒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