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知青吃鼠

                             知 青 吃 鼠

    写过知青吃鱼、知青吃蛇后，有人说他们那里知青也喜欢吃老鼠。我的记忆，虽然我当知青确实吃过老鼠，但不那么喜欢。人说田鼠营养价值很高，田鼠肉味道极佳，但我所处的地方是深山密林之中，没有田鼠，所以，我在这里回忆的是：我在知青时代里曾经吃过几次的鼠类——葵鼠、松鼠和大山鼠。

    为改善伙食质量，我们经常到附近墟镇买一些畜禽回来饲养，假日时拿来打牙祭，鸡和鸭较多，也曾养过一条狗。一次，我和知青老赵养了两只葵鼠，本来我们想象着葵鼠很快可以繁殖，两只变成一群的时间不会太久，谁知养了一段时间后，葵鼠长大了，却仍然没有看见有繁殖的迹象，抓起它们一看，只见两只都是公的。这下我们略有失望，一商量，反正两只都已长大，干脆把它们给宰了。宰鸡宰鸭老赵是个能手，但宰葵鼠却没有尝试过。宰鸡鸭是抹脖子，宰葵鼠绝对不能这样。老赵说，应该像人家宰猫那样，把它吊死或放在水里淹死吧？我支持说，就用水淹吧！按道理，用水淹也要找个笼子或把它捆绑，不让它冒出水面才行，但看到那一斤左右一只的葵鼠，我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就跟老赵一人抓一只，单手扼着它的脖子，把它按进水里。那时我们有种嗜血的倾向，有时锋利的砍刀不小心砍到自己脚上，鲜血直流，都一声不吭，在旁边扯一把青草（草药），嚼烂了敷上去就继续干活，所以我们开始时胆气很壮，但随着葵鼠在水底挣扎得越来越厉害，真有点受不住。老赵说，哎呀，不行了，我要放手啦！其实我这时也有几分胆寒，但听老赵这么一喊，赶紧给他打气：千万不要放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果然一会儿，葵鼠就慢慢停止了挣扎。葵鼠肉的味道一般，而手扼葵鼠按在水底的感觉却永远留在了心底。

    在山区，我还经常遇到的另一种鼠类，就是松鼠，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img_1054.jpg：

这里的人称“过木鼠”或者“大尾鼠”。我有一支气枪，节假日经常上山打鸟，很多时候会遇到松鼠。这些小东西精灵极了，往往一溜烟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小鸟在树上飞来飞去，但总会停歇片刻，举枪瞄准，三点一线，屏息呼吸，一扳机，就可捡猎物了，松鼠却不让你有这样的机会，它从地下沿树干往上跑，最多只停留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它又往上蹿，钻进茂密的树冠里不见了，根本来不及瞄准。尽管如此，我还是有几次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打下过几只小松鼠。真可惜它们的个头太小，宰干净后也只有一只山伯劳（山雀）那么大。合着其它鸟一起烹调，根本分不出哪是松鼠肉的味道。我后来终于碰上了一次机会，这天我又上山，来到一株结满果实的树下，只见一团黑影嗖的一下蹿到枝头，啃食枝头的野果，我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只硕大的松鼠，是一只我从未见过有这么大的松鼠，比我平常打下的足有十倍。这时我却异常冷静，观察到这大松鼠每次沿着枝条蹿出去，颔一个果子回树杈咀嚼，动作迅速但重复，于是我就找了个树杈作依托，瞄准它的必经之路，看它一蹿过来，一个提前量击发，啵的一声打个正着，它重重的摔了下来，在地下颤动。这次是唯一的松鼠宴，足够煮一锅粥，味道怎样？很鲜美就是了！

    山上有老鼠，这种山鼠的毛色和一般家鼠区别不大，就是毛长一点颜色浅灰，腹毛白一点。在工作时常有遇见，由于一般个头不大，也没有引起我们的兴趣。却有一次，一只硕大山鼠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闯到了我的面前。一次，我物色了一处林下空地，觉得很适合栽种药物，一个人拿着锄头正在翻地时，突然听到树林里有声音，我停下锄头向音源处看去，却看到一只十来斤的小山猪在林边拱地，逐渐拱出了空地。我屏气默默站着，打算扮演稻草人的角色，等小山猪走到身边就出其不意用锄头把它砸死。谁知小山猪还没走过来，林子里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吱吱声响，只见一只非常硕大的山鼠被什么追赶着，在一株高高的红心树（砍断中间会流出鲜红液体）的树干往上逃。这情形马上把小山猪给吓跑了，再看这山鼠逃到树顶上还是惊慌极了，从树上高高的摔了下来，却又蒙头转向往我这边跑来，这时我毫不犹疑举起锄头砸下去，把它砸死，然后等待后面追赶它的东西。只见林子里蹦出一个东西，它非常机灵，一出树林，仰面看到我就马上退回林子里去，就在这东西仰面的时刻，我看见的是一张丑陋的猫脸，比一般家猫的脸窄、尖，头小身躯大，我知道这就是小灵猫，就依然不动扮演稻草人。小灵猫确实很机灵，它在空地边沿悠悠的转了一会，就是不肯走近过来，最后还是走了，在树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等不到小灵猫，非常失望，只好捡起山鼠，拿回去劏。不知是不是没有放对佐料，这只山鼠的味道搞得不太好，很“蒿”，我曾加工过狐狸，还不觉狐狸的狐味比这山鼠的“蒿”味大，这山鼠是我吃过最糟糕的野味。

                             2008-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