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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回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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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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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童年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16 21:10:00 [显示全部帖子]

 

回忆童年(一)

 

儿时的记忆(上)

 

历史不能重复,时间不能倒流,

只有往事的回忆,才能找回流逝的脚印。

 

这是不是人生的规律,我不清楚,但是我却有这样的感觉;上了年纪以后,在一个人独处的情况下,经常会回忆起很多的往事,尤其觉得童年的回忆最甜蜜。可能是因为那时还不知道人间的罪恶与丑陋,还没有完全形成思想意识上的竞争观念吧。尽管生活再艰苦,那也只是绽放的一个个童趣花朵的背影;尽管也有悲痛和不愉快,那也只是像一个个破碎的肥皂泡,并没有在头脑中刻下记忆。所以,童年的回忆最甜蜜。

我出生在内蒙古的“王爷庙”,就是现在的乌兰浩特市。听爷爷说那里是成吉思汗的诞生地,人们修了一座“王爷庙”是用来祭奠成吉思汗的,所以,那个地方以前也叫“王爷庙”。爸爸说我出生的那个地方周围都是山,所以奶奶给我起的名字叫“占山”。

说一句“王婆子卖瓜”的话,我的记忆力不但很好,而且还比较早。记得在上小学的时候,我曾经对我妈妈说起过我小时候的记忆;我们家的房后有一座大山,那时我们家土围墙的院子里还养过一群羊,而且我老伯还经常把我放在一支大的卷毛羊的背上玩儿……我骑着的那个大个子的卷毛羊非常老实而且温顺,它的头上还有两个转了好几圈儿的羊角呢……我妈妈听得很惊讶,说我那时才三岁。我爷爷、奶奶和爸爸知道后,都非常惊叹我的记忆呢。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在一个刮大风日子里,我老伯一边抱着我痛哭,一边把我和妈妈、姐姐们送上了火车,听说那时我也只有三岁半,我们家随着我父亲工作的调动,搬到了齐齐哈尔市。

我的童年是在齐齐哈尔度过的,虽然只有五年左右的时间,但是给我留下的印象却很深刻。每当我提起过几件往事时,我的三个姐姐都没有了那么深的印象呢,她们还说我竟瞎编,可是爸爸、妈妈都说是那么回事儿。

记得以前我们住的是小平房,我们院里住的另一家是个卖牛羊肉的,他们经常在院子里杀牛宰羊的。我们还经常能啃到他们用大锅煮熟的、剔过肉的牛骨头呢。

院子里的另一户人家有个老太太,我们都叫她是李奶奶,我印象里最深的是,这个李奶奶会给人看病,听妈妈说她给别人看病时还要摆香案请神呢。我小时候得病就是李奶奶给治的,说是李奶奶家里就有神仙,不用请了,只要我听话,神仙就能帮忙的。李奶奶是个山东人,她不但会扎针灸,还会拔火罐子。她说话可好听了,经常在逗我哈哈笑的时候,就给我扎了针。有一次是要给我脚心拔罐子,我怕得直向炕里躲,李奶奶说是给我穿高跟鞋,穿上这样的高跟鞋就不发烧了,哄得我哭笑不得就拔上了……

她还有很多的怪方子给人治病呢,用什么树枝子和什么草一起烧成灰,也能治病;用煮过的牛骨头棒子砸碎,再在瓦片上烤,而后磨成粉也能给人治病……所以李奶奶是我们那一片儿有名的大忙人呢。

我小时候爱尿炕,妈妈用李奶奶的办法;先是用碗接了我自己的尿,再把两个鸡蛋泡在里面,过几天,把那鸡蛋拿出来,再用那碗尿和泥后包在鸡蛋外面,而后把包了泥的鸡蛋放在烧过火的炭灰里烤……这些都是我已经吃完了用自己尿泡过的烤鸡蛋后,再也不尿炕了,妈妈才对我说的。要早知道是用尿泡过的鸡蛋,我才不吃呢。就这样我还和妈妈闹了好几天,以后很长时间里,我连煮的鸡蛋都不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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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一件事儿,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那一年,说是苏联飞机轰炸齐齐哈尔时,我们家的人都躲进了冬天用来储藏菜的地窖里,可是我的爸爸却站在平房的屋顶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飞机投炸弹。我妈妈吓得直掉眼泪,哀求地喊着:“老冤家,快回来躲一躲吧,别叫飞机看见了。要是扔个炸弹下来,我们就全完了……”我爸爸却说:“那一棵炸弹要比咱们这片房子可贵多了,人家才舍不得把炸弹扔到咱们这儿呢,飞机是来炸小日本鬼子的,咱们怕什么,离咱们这儿还远着呐。”所以,我一直都非常佩服爸爸那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精神。

还有就是,我爸爸虽然已经是齐齐哈尔铁路局运输科科长了,但是他依然经常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到草甸子边上去开垦一些土地,不是种上些玉米,就是种上白菜、萝卜和土豆什么的。所以我们几个孩子不但很勤劳,也都养成了尊敬农民和爱惜粮食的习惯。

后来,日本投降了,我们家就搬到了叫“南居宅”的、原来是日本人住的两层的楼房里了。在那里我认识了不少的小伙伴,我还记得比我大的有丁玉玺、戴尔义、张立言,和我一般大的有张大中、庞学勤、李富荣、何小六等,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记得,有一次我和张大中、何小六两个小伙伴带着各自家的大狗到草甸子玩去玩时,曾经遇到过狼群,我们还以为是野狗呢,我们带着的三条大狗都非常勇敢地一边狂叫着,一边左右奔跑着保护着我们,要不是几个种地的农民赶来帮忙,我们可就惨了……

记得我六岁那一年的冬天,我们家住的“南居宅”地区,自来水管道漏了水,整个的街道都冻上了厚厚的冰面,像是一条大冰河。不管是我们小孩子们高兴,又是打出溜滑,又是坐冰爬犁玩,还可以打冰尜儿,抽冰猴(陀螺)什么的,玩得可高兴了。就是大人们也都像孩子似的,在冰上玩得都不愿意回家呢。

还记得有一次爷爷从“王爷庙”来看我们,爸爸妈妈都上班了,我就蘑菇着爷爷带我去“龙沙公园”玩。因为我上面是三个姐姐,我是大孙子,爷爷奶奶都特别喜欢我,所以爷爷就答应了。其实路并不远,我却喊着走不动了,爷爷只好一边背着我,一边给我讲武松打虎的故事听。爷爷的故事并不多,我最爱听这武松打虎的故事了,因为爷爷讲这段告诉时,总是一边比画一边说,还学老虎的样子吓唬我……一听这故事我就来了精神,也不用爷爷背了……后来我还经常学着爷爷的样子给小朋友们讲“武松打虎”呢。

我还记得在火车站和姐姐一起卖过凉水。我的三个姐姐都上了学,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爷爷奶奶也来我们家住下了,只靠爸爸妈妈上班挣钱养活家,家庭生活就比较困难了。因此一到姐姐休息天或是放假时,她们就去到火车站为旅客卖水喝。为了帮助姐姐照看水碗,我也经常跟着他们一起起早贪黑的忙活着……

齐齐哈尔解放得比较早,日本鬼子投降后,好像没有什么国民党的正规部队到过,在我的印象中见过身穿土黄色衣服扛枪的人,还有身穿大黄色衣服扛枪的人在街道上跑过,也没有见过他们打枪,后来就说解放了。人们还在街上敲锣打鼓喊口号呢。从那以后,什么哈尔滨解放、长春解放、沈阳解放……人们都举行过庆祝活动,敲锣打鼓扭秧歌,可热闹了。

我还记得我看过的第一部电影叫什么“民主东北”第多少集来着?片子名叫“不要杀他”。故事的情节我都记得比较清楚,讲的是一个东北民主联军(就是后来的解放军)的战士,在擦枪时走了火,打死了一个老大妈的儿子。部队为了严肃纪律决定要枪毙那个战士,用来抵命。在刑场上,老大妈哭着喊道:“不要杀他”。并把那个战士认作了自己的儿子。听大人们说那是真事儿呢。

总之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记忆,真是几天几夜也白话不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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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童年(一)

 

儿时的游戏(中)

 

历史不能重复,时间不能倒流,

只有往事的回忆,才能找回流逝的脚印。

 

说起童年来,那些苦难与悲惨的记忆已经淡漠了,已经忘却了爸爸高举的木板是如何在我屁股上跳动的滋味;也忘却了与小朋友打架时头破血流的疼痛;已经不记得如何啃食拣来西瓜皮的味道;更不记得如何起早贪黑的与姐姐一起在火车站卖白开水的劳累……却总是记得起童趣的快乐,虽然不是什么幸福的回忆,却也总觉得那是在天堂里走过。

在我六岁那一年的4月的一天吧?记得天气已经比较暖和了,马路边上的小草已经发芽了,可是背阴地儿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头几天,我还和姐姐一起,到草甸子里挖过野菜呢。这一天,在齐齐哈尔铁路第一小学读书的二姐姐说要带着我去看什么演出,我非常高兴地跟着她向铁路俱乐部走去,那里已经有很多的小学生了。大家都排着队向俱乐部里走,我印象最深的是;当这些学生与他们带着的弟弟、妹妹走到门口时,就有老师给大家每人一个小纸包,并且还说什么祝你们节日快乐的话。我们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当打开纸包看时,都高兴地向老师说:“谢谢!”了。因为纸包里是糖块儿,那时候能吃到糖果,可是我们这些穷苦孩子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儿。这小纸包的糖果能有五、六块呢,我们高兴得都跳了起来。姐姐舍不得吃,放进了口袋儿里……我是一边吃糖,一边看演出,具体演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好像是什么“儿童节”……那可是我过的第一个儿童节啊。

孩童时期记忆最深的恐怕就是玩了,什么弹玻璃球、扇三角(用烟盒纸叠成的三角)、拍洋画啦,什么跳格子、打布包儿啦,什么捉迷藏、摸瞎子、丢手绢啦等等。而我更记得小时候,为了玩好,我们经常在一起自己动手制作些玩具呢。

比如把一人多长的粗铁丝的一端砸扁,再在石头上磨出个尖儿来,就可以到草甸子里去扎蛤蟆了。一支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撑开,架起铁丝杆儿,另一支手拿着铁丝杆儿的另一端,像是现在打台球一样,瞄准地上或是水中的蛤蟆,用力扔出去,经常练习肯定能捉到很多的蛤蟆呢。

还有就是把比较长的木棍儿的一端,捆上个用铁丝或是细树枝子围成的圈儿,而后到树林里去寻找蜘蛛网,把蜘蛛网网到铁丝或是细树枝子围成的圈儿上,就可以到处去粘蜻蜓了呢。我还向大朋友那里学来用铁丝制作扑鸟笼子的方法。每年夏天,公园的森林里都有很多的小鸟,其中有一种叫“黄皮子”的小鸟,特别多,叫得也最好听。我们就用蚯蚓或是大尾巴蛆作诱饵,放在用粗铁丝为框,细铁丝编成网的扑鸟笼子里,经常能捉到这种鸟呢。

此外还记得,儿时的一些游戏使人难忘。有一种游戏特别有意思;把玩游戏的人分成两拨儿,相隔能有十米左右(玩的人多,场地大的时候相隔就远点,人少时相隔就近点)每边都在地上挖个坑,能有小盆儿那么大,相当于球门或者是球栏筐儿。场地没有边线,只是在场地中间划一条横杠儿为分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打的却是空的铁罐头盒子。像是现在的曲棍球的玩法,看哪一边把罐头盒子打入对方的坑里,那一边就赢了。我们很多的孩子都爱玩这游戏,一旦开战,大家就满场地跑啊,一边喊叫着,一边追逐着叮当响的铁罐头盒子,最热闹了,一玩就都是汗流浃背,满脸的泥道子,直到天黑家长来找时,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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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是两个人以上都可以玩的游戏叫“打尜儿”;所谓的“尜儿”,就是用比手指粗些的树枝或是木头棍儿,也就有一拃那么长,两头都用小刀把它削成尖的,整个就像是个大枣核儿似的。把它放到地上的一条划好的线上,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木刀,其实就是一块一尺多长的木板,自己拿着可手就行。猜拳后,赢的一方首先发球,当用木刀砍向“尜儿”的尖端时,“尜儿”就被弹离地面了,在“尜儿”弹离地面的同时,再用木刀打击在“尜儿”上,“尜儿”就向远方飞去。这时对方可以用自己的木刀拦截运行中“尜儿”,如果拦截不到,这一方在“尜儿”落地的地方继续把“尜儿”向远方打击,直到“尜儿”弹起,木刀没有能打击到“尜儿”时,或是被对方用木刀拦截到后,再由对方把“尜儿”向回打,一直打回起止线为一盘结束。如果打不回起止线,他的木刀没有击中“尜儿”时,还由这一方继续向远处击打,如果打得很远了,这一方可以放弃,再由防守方向回击打。这样的往复就是为了溜腿儿,其实是一项很好的体育锻炼呢。

说起来也是,那个年代那里去找什么篮球、足球、排球啊,就是小皮球也很少有啊。因此女孩子经常在一起玩什么撮旮旯哈、抓布包和跳格子什么的。男孩子除了以上的游戏外就是弹玻璃球、扇三角、拍洋画什么的。男女孩子在一起,人比较多的时候,就分成两拨儿,玩起了打布包……

齐齐哈尔的冬天,那可是“贼”冷呢。可是再冷的天也挡不住孩童们贪玩儿的本性。堆雪人儿、打雪仗那都是最通常的玩法了。训练狗拉爬犁,那才是最好玩的。那时我家喂了一条大狼狗,叫“虎奔儿”,它的个子特别大,我都七岁了,骑在它后背上,它都不塌腰。我老伯有一米七的身高,那“虎奔儿”站立起来,两条前爪都能搭在我老伯的肩膀上。

因为没有训练过,它也不会拉爬犁。我也和大孩子一样,找来了爬犁和绳子,与我的几个小伙伴带着“虎奔儿”来到门前的雪地上。“虎奔儿”虽然挺听话的,但是我给它套绳子时,它就不干了,一挣扎就跑了起来。力气还不小,把我拽了个跟头还不算,后面爬犁上的两个小朋友可吓坏了。“虎奔儿”也被吓毛了,一个劲儿的乱跑,爬犁没有跑出多远,就翻到了被大雪盖平了的排水沟里了,两个小朋友也滚落到了厚厚的雪中,一直到那个爬犁被一棵大树缠住了,“虎奔儿”也挣脱了绳子套子,才算结束了一场闹剧。我们几个都滚了一身的雪,却都笑个不停呢。我气得直打“虎奔儿”,它也不跑了,好像是知道错了似的。我们都不甘心失败,还是大孩子们有办法,叫我把“虎奔儿”和他们的狗拴在一起,先和他们的狗一起拉他们的爬犁,习惯了,再单独拉我的爬犁才行。经过几次的训练,“虎奔儿”终于也会拉爬犁了。坐在“虎奔儿”拉的爬犁上,玩得真美,手都冻得裂成一条条的沟纹,也不顾了……

 

儿时的游戏是很值得回忆的。想起那时候因陋就简的游戏方式,是非常有意思的,都是孩子们自己想出来的,很多的游戏“玩具”都是通过自己双手制作出来的,又在玩的过程当中不断地改变和完善,这不但可以锻炼了身体,更能不断地开发着孩子们的智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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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童年(一)

 

搬家到北京(下)

 

历史不能重复,时间不能倒流,

只有往事的回忆,才能找回流逝的脚印。

 

1946年齐齐哈尔就解放了,我爸爸从火车站行李房主任调到了运输科,又随着铁道兵团南下到了哈尔滨、长春、沈阳……后来听说部队打到那里,他们就沿着铁路线跟到那里。直到19491月北平市和平解放,他们接收了铁路局后,我爸爸就留在了北平市铁路局工作了。因此,6月份我们全家就从齐齐哈尔市向北平市搬迁了。

这次搬家我是最不愉快的,因为来接我们搬家的叔叔不让我带上我们家的那条大狗“虎奔儿”。说起这“虎奔儿”,我们可是有着非常密切的渊源呢;那是在我们家刚搬到齐齐哈尔时,有一次我父亲背着去市场上买菜,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我们只好在一家店铺门口避雨。这时我看见有一只很小很小的小狗正在门口外的一个水坑里顾拥(东北方言,蠕动的意思),没人管没人问的,非常可怜。我就央求爸爸把它抱回来,爸爸开始以为是有人家的狗没敢去抱,我想去抱又被爸爸给拽了回来,我急得都哭了。爸爸问过那家的店铺老板,他说是没有人要的狗,在那里已经两天了这时爸爸才从大雨中把它抱了回来。那个店铺主人找来了一块破布,帮助我们把那小狗擦干净了一些,我可高兴了,把它抱在怀里,那小狗被冻得全身都不停地颤抖着。雨下小了,爸爸把我放在他的脖子上,叫我抱紧他的头,他一手拎着买来的菜,一手抱着小狗,我们回家了。

从那时起,那小狗就成了我的心肝宝贝,姐姐和弟弟们也都很喜欢那小狗呢。那时家里的生活虽然也很紧张,我们都吃土豆和榆树叶子来充饥了,小狗就更不用说了。它还是一天天地长大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它已经能驮得动我了,因为大人们都说;骑狗要烂裤裆的,所以我就不敢再骑着它了。狗小时候还经常和我躺在一起睡呢,大了,它就知道看家了,所以爸爸为它在院子里盖了一个狗窝,晚上只要有人靠近我们家,它那浑厚的叫声,没有人不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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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狗小时候,我们都叫它“奔儿”,与小朋友在一起玩的时候,他们的狗也都叫“奔儿”。我们商量着,都同意重新给自己的狗起个好名字,以免在一起时都叫“奔儿”,而分不清你的我的了。那时,我才给自己的狗起名叫“虎奔儿”的,因为老虎是动物之王,我的狗是狗中之王。

“虎奔儿”和我最亲密,我到那里去玩,它都会形影不离地跟着我,搬家时我能舍得它吗?

我抱着“虎奔儿”哭着、闹着就是不走,后来他们没有办法了,那叔叔就对我说;狗不能和人坐一个车厢里,只得把它放在行李车里托运才成,我就信以为真了。可是到了北平,行李都运回到了家中,怎么也等不来我的“虎奔儿”了。为了这事儿,我不但哭了好长时间,还和妈妈闹了好几次呢。后来爸爸答应再给我找一条好狗时,我才缓下心来,可是再怎么着也看不到我的“虎奔儿”了。

因为我们是铁路职工家属,与火车站里的人都比较熟悉,所以以前经常和姐姐一起到火车厢里去卖水,有时还到空车厢里去捡一些旅客丢掉的东西。见过的都是那些排得满满的木板做的长椅子的车厢,车厢里面是又黑、又脏的。而这一次搬家可不一般,从齐齐哈尔搬到北平来的铁路职工家属,不只是我们一家。我们坐的是一节专用车厢,而且是“一级轻游车”(这是当时大人们说的语音,我不知道那些字是怎么写的,反正听大人们说那车厢是最高级的呢),车厢里又宽敞、又亮堂,还能躺在软床上睡觉。大人们都说路途很遥远,所以妈妈和姐姐准备了很多干粮。除了馒头和发面饼外,我最爱吃的就是糖炒高粱米面了,就像现在的炒面一样,只不过我不用开水冲就能吃。我是小勺崴着干面儿吃的,吃在嘴里甜甜的,只不过……

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路上,竟然走了十多天时间才到北平前门火车站。听说当时东北虽然都解放了,但是一路上还经常有土匪和特务搞破坏,还有的说我们这是编制以外的专车,每到一个大车站都要等待编组后,再挂在一列火车上才能运行。所以,我们在哈尔滨、长春、沈阳都呆过两三天呢。

我爸爸到火车站接我们了,自从爸爸被调到“铁道兵团”就离开了我们,与爸爸分别已经有两年多了,这次全家团聚,别提有多么高兴了。那时是六月二十九日(后来我父亲对我说的),正是北京最热的天气,爸爸给我们准备了一箱子的冰棍儿呢。出了火车站,我们全家八口人就都坐上了“洋车”(有人拉着跑的两轮车)。第一次到大城市北平,当时,也真的是土豹子进城,什么都新鲜。第一次见到,更是第一次坐上“洋车”(人力车),也是第一次见到三轮车,第一次见到“磨轨电车”(有轨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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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爸爸坐在一辆车上,一路上爸爸总是给我讲着道路两旁的建筑,这是什么使馆,那是什么教堂的,我都没有记着,只知道好像是走在外国的街道一样,后来才知道那是东郊民巷,以前的外国使馆区。

当时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北平的这些街道可比不上齐齐哈尔的宽阔和整洁,但是街道上的行人却不少,尤其是走进船板胡同时,不但路很窄,还是土路,有些人家为了凉爽或是怕尘土,把路面用水泼得湿湿的……

我们家就住在船板胡同31号后门,那里是个大杂院儿,两扇大门向东开在南八宝胡同里。东西排列有四个院子,一进大门是前院,这是一个比较大的院子,院子东南角有一棵大香椿树,院子的南北两面各有一排房子,都住了两户人家,中间一栋房子的两边是通向后院的过道,并且是与我们家一样的也是有两个房脊的连体大房,只不过前面那栋房子是住两户人家的。

我们家住在第二个院子里,院子虽然不大,却是我们一家所有。而我们家的房子是前后都有门的三间大屋子是卧室,还有单独的厨房、洗澡间和厕所。从后面的门出去就是第三道院,我们后门对面是与北面相连接的拐字型的瓦房,而再后面的院子则是个大花园了,那里有一棵老槐树,好几棵桑树,因为没有人管理,满院子都长着野草,那可是我们小孩子“捉迷藏”的好地方呢。

记得我们家还有一部电话,那可是我父亲专用的,因为他是调度科的科长,半夜里也经常有电话找他呢。更觉得新鲜的东西,是一个大冰箱了,外包装是紫檀木的大箱子,还是双开门的,只不过不是什么现在的电冰箱。打开厚厚的里面是白铁皮的两个门儿,箱子里面也是白铁皮的内壳,上层小,下层大,下层有两个铁筛架子,是放东西用的……上层则是放冰块儿用的。夏天,北京的街道上总有赶着马或是毛驴拉的大车,专门卖冰的,一方面是给卖冰棍儿和冷饮的作为冷冻用,另一方面则是给向我们家用的冰箱里作为冷却剂而使用的。我们小孩儿也经常追着那拉冰的车,捡碎冰块儿吃呢……

我们搬到新居后,爸爸每天清晨都带领我们收拾院子,不但把院子里的土地都用铁锹翻起,还用筛子把土筛过,把砖头、瓦块、碎石子什么的都清理出去了,并用砖头垒起了两个花园儿来,而后又从别处弄来好多我们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栽上。我们还把其他的空地铺上了砖头,形成了花园甬道。

紧接着,爸爸便为了我们上学忙了。大姐已经念中学了,虽然在我们家附近就有教会办的“女子汇贞中学”(后来的“女子第十三中学”),但是爸爸却给她找的是那时最好的“北平第一女子中学”。我和二姐与三姐都去了毛家湾胡同的“北平铁路职工子弟第一完全小学”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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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童年(二)

 

小学的记忆1)老师

历史不能重复,时间不能倒流,

只有往事的回忆,才能找回流逝的脚印。

 

“北京市铁路职工子弟第一完全小学”是在当时的东便门附近的毛家湾胡同里,1957年为了建设北京火车站,才搬迁到了船板胡同31号的铁路职工宿舍大院儿的。

在五年的小学生活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老师有;

一,教我们体育的詹老师,是个头不高,岁数不小的男老师,他有两个毛病,其一,就是他总仰在头走路,后来才知道他的喉咙有病。其二,他的嗓音总是嘶哑的。因为长时间的晒太阳,使得他那消瘦的脸庞黑油油的,黑油油锃亮的头顶上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了,但是他总精神抖擞的,非常认真地给我们上好每一节体育课。

二,教我们地理课的吴老师,因为他总戴着一副黑色镜框的、两个又圆又大镜片的眼镜给我们上课,他不但非常严肃,而且透过镜片看他的眼睛更是又黑又大的真吓死个人,不但我们所有的同学都怕他,还有一些年轻的老师都没有人敢和他对视,所以我们再淘气的学生也不敢在他的课堂上捣乱。也就因为怕他,所以我的地理课成绩是最好的,直到现在都可以说我的地理知识还算不弱。

三,教我们自然课的方老师,她是个女老师。对学生们特别有耐心,对比较淘气的学生也从来不体罚。有一个同学叫任文津,功课不好还特别淘气,课堂上不是玩东西、作小动作,就是欺负同座位的女同学,所以他几乎没有一节课不被老师罚站的(那时对学生的体罚是比较普遍的现象)。只有上自然课时例外,方老师总是用讲故事的形式给我们讲课本上的知识,大家都爱听,任文津同学也听得入神呢。即使任文津同学不听讲,淘气了,方老师也不生气,不发火。记得有一次,任文津拿了一只还不会飞的小燕子在课堂上玩儿,吓得身旁那个女同学都叫出了声,课堂上立刻就乱了。要是其他老师一定气得够戗,非把他赶出教室罚站不可。方老师不但不生气,看着被他用绳子拴着腿的小燕子特别和蔼地对任文津说;

“你是怎么捉到它的啊?”

“他还不会飞呢,我就把它从窝里掏出来了。”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要是把你给捆住了,不让你回家,你的妈妈着急不着急呀?”

“怎么能不着急呢?我们家就我这么一个男孩子,爸爸说两个姐姐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我才是爸爸妈妈的心头肉呢。”

方老师听了都乐了起来,同学们也跟着也都乐了起来。

“真的,你们不用乐,我爸爸妈妈最疼我了。”

“对呀,小燕子的爸爸妈妈也最疼小燕子了,小燕子不回家他的爸爸妈妈会怎么样呢?”

“哦……老师,我知道了,放学回家我就把它送回窝里。”

接着,方老师还给我们讲了一个燕子报答房主人的故事,大意是;一家的屋檐下有一窝燕子。一天,忽然有一只大燕子从外面回来时,因为有一条腿受了伤,从窝边上掉了下来,再也没有力气飞回窝里去了。房主人发现它的腿骨头已经被弹弓子打折了,就把它拿回了屋里,不但给它的伤腿上缚了药,还给它接上了骨头,并用布条和小木棍儿为它包好了伤口。因为它自己无法飞出去打食了,房主人就去捉小虫子喂它吃。几天后,燕子的伤就养好了,主人为它拆掉了小木棍儿。燕子又能自己飞了,它不忘房主人的救命之恩,经常飞到主人的身边,为他唱歌和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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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主人正在离开家好远的地里种地呢,突然这只燕子飞的他的肩膀上,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咋咋”地叫个不停。主人虽然很好奇,但是马上明白了;家中肯定有事了。当他赶回家中时,发现从房门里正在向外冒着浓烟,原来是灶坑旁边的柴火刚刚被引着了火。也多亏那燕子报信儿,才能及时的赶回来,几桶水就将火扑灭了,家中才免遭了大火的灾难。

我们大家听后都很受感动,不只是任文津同学,我们其他的一些男同学以后也不再掏鸟窝了呢。

方老师还为我们组织了“自然科学小组”呢,这也是我以后喜欢参加课外活动的启蒙吧。

方老师带领我们到“汇文中学”(后来的第二十六中学)参观了大同学自己动手制作的飞机模型、军舰模型、还有能运动的坦克模型。还有一个大台子上不但有山有水,还有在两条用粗铁丝做的轨道上运行的小火车,大台子上的电门一开,小火车就沿着轨道又是过大桥,又是钻山洞的,真好玩。老师告诉我们那个有山有水的大台子叫沙盘,都是用废纸、棉花和黄土制成的,还告诉我们回学校后我们也要自己做个大沙盘呢。

我们小组成员都非常高兴,回来后,我们就到处去捡废纸,并把家中不用的旧棉花也拿来了。在方老师的指导下,我们用水把废纸泡了起来,为了排除异味儿,还要经常换水。与此同时,把弄来的黄泥块也泡了起来。好几天过去了,到了星期六下午,是我们小组活动的时间了。方老师带领我们把泡发的废纸揉碎,打成了纸浆。又把泡过水的黄土和成了比较干一些的泥,就领我们摔起泥娃娃玩了。真好玩,跟我小时候玩的一样,看谁摔得响,看谁的泥娃娃蹦的洞比较大……其实这是和好泥的一种方法,而后再把摔好的泥和纸浆搅拌在一起,又把那破棉花撕得碎碎的,一点一点的加入纸浆泥里。方老师说;这样的纸浆泥制作出来的沙盘即轻快又不容易干裂,并指导我们,把和好的纸浆泥放在一块木板儿钉成的沙盘底座上,再按照图纸制作出高山、河流和山洞,再把我们事先做好的房屋模型、树木模型、电线竿子和桥梁模型都安放到了一定的位置上。哈!一个沙盘的初步形象已经形成了,虽然天已经比较晚了,我们还都非常高兴得拍手欢呼起来了,因为这是我们用自己双手制作出来的成果。我们知道下星期六的下午,我们会在这已经干了沙盘上粘贴上草坪、绘制出公路与河流,并且安装上“铁轨”、架设上电线……高年级同学也会把他们制作的电动火车拿来……

我们都喜欢方老师,都说她是最好的人。大家都说“好人必有好报”,一件非常特殊的经历,就验证了这句名言。

方老师的儿子,比我小两岁,也在我们一个学校念书,也经常和我们一起玩。有一次我们在大街上踢皮球,方老师的儿子追皮球时,突然摔倒在了路中间。这时,正好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飞速地开来,可把我们都吓傻了。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吱哇哇一声响,小轿车突然停了下来,可那已经是停在“压过”人后,比较远的地方了。车门打开了,两个外国人跑下车来,惊呆呆地看着已经在车子后面,依然躺在地上的小孩子……奇迹出现了,只见方老师的儿子突然趴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还在四下里找那皮球呢……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都说;方老师是好人,有神灵在保佑她和她的家人……

说来也巧,后来人们才知道,因为那大街上不但坑洼不平,还有砖头瓦块儿什么的,方老师儿子摔倒的地方,旁边正好有一块比较大一点石头突出地面,那辆小轿车由于速度比较快,车轮子正好被那大石头颠了起来,从而跨过了方老师儿子的身体。人们都说;这巧,也正是对好心人的报答呢吧?

虽然已经过去快六十年了,回忆起来,连方老师的模样还能依稀在头脑中闪现呢,但是对其他老师的印象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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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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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童年(二)

小学的记忆2)同学

历史不能重复,时间不能倒流,

只有往事的回忆,才能找回流逝的脚印。

 

除了印象最深的老师外,我还记着几个同学和小朋友呢;

我们的班长杨德宁,比我大一岁,个子又高,身体还比较壮,打架也最厉害,他也是我们一起踢小皮球时的队长,在我的印象里是个最坏的同学。有一次放学后,他竟在一个女同学的喝水碗里撒尿,还不让我们说,更威胁我们,谁告诉老师就打谁。另外,有几次都是他把别人的皮球弄丢了,或是他自己收起来了,都对老师说是我弄丢的,老师叫我赔人家,后来告到了我家里,我爸爸还因为一下子要赔人家好几个皮球的事儿,罚我跪了半天呢,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和杨德宁一起玩了。

和我比较要好的同学有赵恒光、郎冀昌、张立言、林培训、陈天放、高铁栋、王连升、刘宝义、牛斗和任文津等。

张立言——是对我影响最大的好朋友,和我住在一个大院里,是比我大两个年级的大哥哥呢。他一般都不和我们乱跑乱跳的玩什么捉迷藏、什么耍刀弄枪的化装什么侠客。他特别喜欢自己动手做一些什么玩具玩儿。比如;他用硬纸板剪出个小人,再把它钉在个木头棍儿上,胳膊和腿都是可以活动的,再用线连起来。只要他拽动线绳,那个小人就会跳起舞来,逗得大家也都学着手舞足蹈起来呢。

他还用硬纸板做成两个圆筒,并且把每个圆筒的一端,都糊上牛皮纸,用一根很长的线绳儿,穿透在两个圆筒上牛皮纸的中央,再把线绳系在半根火柴棍儿中间,拉紧线绳,使那半根火柴棍儿正好绷紧在牛皮纸上。玩的时候,一人拿一个纸筒,互相把拴在纸筒上的线拉紧,一个人对着纸筒说话,另一个人把自己的纸筒放在耳朵上,虽然距离比较远,也能听清对方说什么话。这就是我们玩的“电话”。

他还带着我们做过纸带式的电报呢。我和他从花市大街的旧货摊儿上买来了不少的漆包线,挑出比较完好的漆包线(没有漆皮脱落的),缠绕在一个大铁钉上,这个钉子就钉在木板上,只要在漆包线的两端通上电池的电,那铁钉子就有了磁性,再用比较有弹性的铁片,做成电报的笔键,也就是把那较有弹性的铁片安装在铁钉子上方留有一定距离的地方,这铁片的一端固定在木板上,没有固定的另一端顺着铁钉子的方向安装上一根铅笔,与铅笔头将要接触又没有接触的地方弄个木头台儿,剪好的纸条就放在这木头台儿上,收报机就做好了。再用一块小木板,钉上个下钉子连接上电线的一端,再在小钉子的上方安装上个有弹性的铁片,连接是电池,就成了发报的电键。把导线连接好,这边按动电键,那边的电磁铁就产生了磁力,在磁力的作用下,装有铅笔的铁片被吸动,铅笔就点向下方的纸条,只要均匀地拉动纸条,纸条上就会出现由于电键接触时间的长短而划出的点和线。再根据自己编的密码,就可以知道内容了,这就是纸带式的电报。正是由于在学校参加了“自然科学小组”的活动又经常与张立言一起的制作些玩具什么的,才使我有了比较强的动手制作能力。到了中学更使我产生了对物理课的爱好,所以高中毕业时,我报名并考取了天津南开大学物理系。

还有一个对我影响比较大的好朋友;赵恒光——他家住我们的前院,是比我大一岁的同学。他有好多的小人书,所以我也经常到他家去看小人书,有《七侠五义》、《血滴子》、《黄三太》、《武松打虎》、《林冲》、《野猪林》……还有《东郭先生》、《龟兔赛跑》、《三打白骨精》……我们就是经常学着小人书上的人物舞刀弄枪的。弄个长木头棍子在一端修成尖的,再捆上个布条就当枪用;如果木头棍子不长就当铁棍子使;弄到木板儿,就修成宝刀或是宝剑;还经常在傍晚到房上、树上去捉迷藏呢。

我们不只是在一起玩儿,他可是引导我喜爱美术的第一人。过去那些小人书都是破破烂烂的旧书,有些书是有头没尾,有些书是有尾没头的。赵恒光就自己编写和画出那些缺少的画面,也不知道他和谁学的,反正我和其他的小朋友都很佩服他画得好呢。不仅如此,他还会用两只手同时画画呢。

他不只是自己经常去王府井新华书店的美术部,去看小人书、连环画和一些挂在墙上的大画,还经常带着我一起去。以前我只知道看小人书里面的热闹,不知道什么画得好不好,去的次数多了,也和他一起看墙上挂的水彩画、水墨画还有油画什么的。记得那时书店每周还都有小薄本的《美术周刊》什么的无偿赠送,我也领取过不少次呢。在这样的熏陶中,漫漫的我也被那些画中的景色或是人物所吸引了,回到家中也找来练习写字的毛笔和砚台与墨什么的瞎画了起来。后来才逐渐的知道画水墨画用的是宣纸,还分什么生宣、熟宣和夹宣等等,笔、墨、颜料也都有很多学问呢。

现在看来太可惜了,那时没有人发现和进一步培养他。离别五十多年了,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是不是已经成为了美术界的一名工作者?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其他几个同学和好朋友,也都给我留下了一些忘不掉的印象呢。比如,牛斗吧,他家住在苏州胡同,早上上学时,我经常去找他,和他一起上学校。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学校门口处买早点吃时,[那时是二百块钱(解放后,货币没有改革前的货币)一碗甜豆浆,三百块钱一个芝麻火烧]因为买的人多,我们就得等着了。在等待时,我俩就喜欢看那卖火烧的大师傅如何做火烧了。那可是真有技术,做得也真快;只见他用刀从一大块发好的面上,切下一长条的面来,左手拿着起那新切下的一把粗的面条子,右手那么一扣一摔,一扣一摔的就揪出了很多的面剂子。而后,拿过来一块面剂子用右手按了按,再用左手的擀面杖往上那么一赶,面剂子就成了长条型了。右手揪起一端,把那长条型面剂子猛地甩了一圈,吧唧一下,摔在面板上,那面剂子就形成了又长又薄的形状了。说时迟,那时快,紧跟着右手的四根手指伸进了装麻酱的罐子里,抠了些麻酱出来,就往那又薄又长的面剂子上从远到近那么一抹,抹到头了,右手的四指把那面剂子往前一挑,接着手掌张开再把那面剂子滚成了一个卷儿,立起来,一边转手掌一边往下按,一个火烧饼就做好了。一个一个的烧饼坯子做好了,两只手同时用四根手指一按就夹住了烧饼坯子,拿起来粘上芝麻就摆在一个特大的饼铛上。他的动作紧张又很连贯,就这样也供应不上排队的人群。我俩看得都出了神,就见那大师傅把那长条型面剂子猛地甩了一圈,吧唧一下,摔在面板上,他没有马上去抠麻酱,就用右手去擤鼻涕了,可能因为太忙了,擤完鼻涕也不去洗手,而是甩了甩手上的鼻涕后,四根手指就伸进了麻酱罐……

“哈!……”牛斗看了这样的场面,突然叫了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也“哇!……”的一声,跟着牛斗就离开了那个摊位。

我们觉得好玩,逢人就讲那个大师傅的全套动作,没想到,几天过后,那个摊位的顾客就少了很多,后来就见不着他们了呢。

王连生和刘秉义都住在崇文门外花市大街对面的胡同里。是他们告诉我的,在花市大街的里头,有买旧货的摊位,什么漆包线、旧电话零件、铜管子、磨刀石、刻图章的石料以及各种旧工具什么的,我都是在那里买的呢。

高铁栋家住在东华门的北河沿胡同里,他当时是个口吃,还有点大舌头,走路时脚总是拖拖拉拉的。别的同学不喜欢和他一起玩,可我发现他手很巧,他做的弹弓子又结实又好看,而且还好用。我到他家去过,他家里养了很多鸽子。他喂它们,放飞它们,什么鸽子是什么品种,叫什么,有什么特点……他都知道,那些养鸽子的铁丝笼子都是他和他哥哥一起做的……

郎冀昌家在我们旁边的船板胡同31号正门的大院子里住。我们两个院虽然都是铁路职工宿舍,但是不能直接贯通。郎冀昌家有特别多的小人书,而且保管得都很好,我记忆比较深的有《洋葱头历险记》、《敏豪生奇游记》、《猿人泰山》等等,还有不少的是外国字的小画书呢,虽然不认识字,但那些画大多数都是动物的,非常夸张的,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米老鼠”的形象。此外,他家还有很多线装的古典书籍。

他家是满族人,听说他爷爷还是正黄旗的一位什么大将军呢。一般的小朋友是不让进他家屋里的,而我们俩是经常在一起踢小皮球的球友,他是首大门的,我是二道(后卫),配合得很好。更因为有一次他和别人打架,我帮了他的忙,所以他对我就特殊了。开始去他家时,他爷爷不让我进屋,他还和他爷爷大哭大闹了一场呢,后来他爷爷就不管了。

孩童时期的一些往事,有时还真的根深蒂固地刻在脑海,夜深人静难以入眠之时,往往免不了就一页一页地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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