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沈哲先生的《当我们50岁之后》,我回忆最多的是恢复高考后我的那次备考经历,不是仅仅因为晓刚的缘故,还有很多很多给予我特别帮助、特别关爱的人们,我已经无法将他们泯去,因为那才是我们感受到的另一种美丽,尽管很普通,很平凡......
秋·秋雪·那个谜
晓刚的牺牲,彻底扰乱了我的生活。那时虽然文革已经结束,可人们,尤其领导们,还没有完全从极左的那条思想路线转过来,他们围绕着晓刚的牺牲,想尽心思为团部、为连队贴金,追认团员,追认优秀团员,我就因为是晓刚生前的班长,竟也被派往各团作报告,全然忘记了我推荐晓刚几次做副班长都被拒绝的那些小事......
那年的秋天特别干寒,第一场秋雪后,我病倒了,因为太累,太疲倦,太心碎。躺在床上,身体无力到了翻身都要靠别人的地步,可我仍记得晓刚那些话,我仍想抽出时间看看书。
那场雪好大呀!进山的路被雪封了。我进山作报告的事就此打住。我想托人回连队拿回那些课本继续复习,可我不敢开口,这儿是团部的医院......
那场秋雪好大呀!出山的路也该被雪封了。我知道,倘若晓刚还在世,他一定会来看我的,拿着复习资料来看我的。睡意朦胧中,我被惊醒,晓刚真的来过了吗?不可能呀,他已经在另外一个同样美丽的世界生活了半年。可我的枕边明明放着一摞书,除了毛选第一至第五卷外,还有那几本我最想看的课本呀,不过封面已被农场自产的土纸包的严严实实。
......
每每回忆起躺在温暖的病床上,看着自己想看的课本,我就越想知道是谁,究竟是谁,将那些书巧妙地放在我的枕边,又是谁能来回步行近40华里的山路,将这些书从连队,从我的宿舍里面将书拿到团部医院,放到我的床前。
我曾经问过幺妹,她不知此事。她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指导员、连长等领导,就更不可能喽。据医院的护士说,那是一个被狗皮棉衣、狗皮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老汉送过来的,他背着猎枪,放下书后,没讲一句话,就走了。
那条山路,是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
那种装扮的人,一到深秋,在我们那个连队比比皆是。
北大荒的父老乡亲啊,谢谢您,诚挚地感谢您!您和家人,都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