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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历程]23 清 谈

    (散文)江北川 

    2009月元旦上午9时许，接到一个电话，他说：“你好！你是润群家吗？我是乃森啊。”
    “哦！你好！你好！我就是润群，你是乃森表兄，好久不见了，呵呵！”
    “是呀，好久不见了，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文章，想去你那看看，表兄弟走动走动，你今天、明天在家呢？你的电话我还是问的麦丰，呵呵！”
    “好呀！太好了！在家，在家的。你中午到江都吃中饭，到江都吃中饭！”
    “嗯！好的！哦！我再商量一下，再商量一下！呵呵！”
    表兄在扬州大学文学院任教，曾任中文系主任多年，与诗歌评论家叶橹(莫绍裘教授)是邻居，叶橹与我教了一辈子书的二舅舅也曾是同事，那时叶橹还在高邮乡下东吴庄一带教书。
    表弟兄小的时候，那时他大约十岁，哥哥润铎七岁，我才五岁吧，堂房大孃孃家的乃森表哥到我们樊川板桥塘上徐家大院玩了一个夏天，他讲的那个故事我至今还记得。他说：我们高邮有两座宝塔，一公一母，如果不是京抗大运河挡在中间，两座宝塔就要到一起成亲了！我们很惊奇，也很羡慕他。那时，我只是跟在表哥乃森、哥哥后面甩龙尾子。我们天天缠在一起，盐邵河边、石鼓子旁、砖雕门楼里、老葡萄藤下、汗渍红了的老竹床上咱大爹爹讲鬼狐的故事。那是我们表兄弟亲密无间童年的一段难忘的快乐时光。
    童年一别，乃森兄再也未到过樊川。1986年初，我曾寄小诗向已是扬师院中文系教授的乃森兄请教：
    寄乃森表兄
    儿时携戏邵河边，  水逝韶光三十年。
    曾记紫葡花结实，  争尝绿果酸生甜。
    凉床古话音犹在，  石鼓童心忆故园。
    往事千般常入梦，  乡情一点可依然？
    乃森兄回信说我诗写得不错。从未被老师、领导表扬过的我十分感动！1986年夏初，我陪患病的哥哥润铎上扬州师范学院红叶楼拜访乃森兄，中午喝酒时乃泗表弟也在，交谈甚欢！我喝了不少酒，呵呵！一晃竟23年过去了，在扬州师范学院红叶楼乃森兄家喝酒时的情景恍如昨日。
    电话中我邀乃森兄中午到江都吃中饭。乃森兄商量的结果如我所料：吃过中饭下午来。
    我们弟兄仨中午去了父母处吃中饭。乃森兄约好下午两点到江都，我在江都公安局旁边接他。下午两点，乃森兄嫂如约而至，乃森兄一下车，就认出了23年未谋面的我，他说：“我们20多年未见了，还一眼就认识了自家表兄弟，呵呵！”
    我们进了公安局对街燃料公司巷子里三弟的家，我住江都最东面，较远。所以，选择了三弟的家接待乃森兄嫂。乃森兄还给我带了两瓶好酒“五粮液”。 
    落座后，三弟泡上茶井，我为乃森兄嫂与三弟作了介绍。聊了一会，四弟也到了。
    乃森兄笑道：“我在樊川外公家才十岁，只晓得润铎、润群，天天在一起玩，摘葡萄、钓鱼、钉知了(蝉)、捉蟋蟋，那时真有趣。”
    三弟道：“我那时还没记事呢。”
    “我还没出生呢。”四弟笑道：
    是呀！那时，我也只是跟在乃森表哥、哥哥后面甩龙尾子的。表嫂在一旁认真听着，时不时看着乃森兄会心地一笑。
    我不善言辞，听得多，说得少。三弟、四弟比善言，从台湾的阿扁贪污案谈到独立司法制度的相对公正性，在上海杀了6个警察的杨佳，网上为什么称他杨义士？值得执法者深思！由司法制度触及政体。又转到世界金融危机与国内企业下岗……。四弟深有感触地说：“企业改制，政府甩包袱不谈呐，为什么不搞真正的股份制？让工人也持有一部份股份呢？而资产评估全假的，甚至搞什么零资产转让，国有、集体、工人的血汗流进少数人乃官员腰包里，而真正的工人没有劳保、医保！”
    四弟呷了一口茶，三弟紧接道：“政府现在根本不管这些事，政府的头等大事是开发与招商，忙政绩。”
    乃森兄笑道：“政绩不忙不行啊，干部怕什么？最怕的是上级，政绩还是第二呢，呵呵！”
    我笑道：“政府是最大的开发商，这非常有害！商人重利，追求的利益最大化与政府为广大老百姓、弱势群体谋福利的执政责职是背道而驰的。如一个百万人口的县级市市委大楼就花了上亿元违规建成了，上面财政拨的款三分之一也不到，那么三分之二的钱从什么地方来？书记、市长自己不会从家里带钱来，这几千万的巨款仍然来自社会的方方面面，这就是社会资源为书记、市长等少数人所支配、所享受。土地是谁的？这个答案毋庸置疑：土地，不是国家的，不是执政党的，而是每个中国公民的！所以，他们凭什么坐名车、游名地、穿名牌、戴名表、喝名酒、抽名烟、捧名星……？”
    三弟又重泡了新茶，他就去饭店订了晚饭菜。乃森兄嫂起身要走，我们马上拦住，早点吃，吃一盅再走。乃森兄只好与约谈的人通了电话，明天再见面吧。不一会，晚饭菜送来了，菜简简单单，汤汤水水，不过热热乎乎。酒的名子不错，“今世缘。”
    酒杯是二两五一杯的玻璃杯，这即所谓的量化。四弟首先给大表哥斟满，斟到一半时，我注意到大表嫂碰了一下大表哥，乃森兄谈笑自若，权当不知，着实让我佩服乃森兄嫂，一是表嫂贤惠体贴丈夫；二是乃森兄喝酒风度仍不减当年。边喝边聊，自然而然地聊到教育产业化问题上，四弟的女儿瑞雪还有不到半年就要高考了。乃森兄作为资深高考命题专家，学养深厚、见解独到，将学习中的注意点精要的归纳为四个字：“积累、操练；” 将应对高考的关键归纳为十六个字：“系统复习、不留空缺，掌握方法、归纳要点。” 真是言简意赅、高屋建翎。
    边聊边喝，不一会，三弟媳下班也回家了。一瓶己下去，上第二瓶时大表嫂才笑道：“他在外从来不大喝酒的，今天已喝了不少了，你们喝，不要客气，呵呵！”
    “不多喝，就这杯斟满，难得一聚！呵呵！”
    乃森兄亦笑道：“对，表弟兄难得一聚！其实，江都扬州很近也方便的，只是平时大家忙，联系少了。今天高兴，就这杯，呵呵！”
    远在保定的麦丰堂弟还来了电话，乃森兄回道：“是的，正在一起喝酒呢。呵呵！” 关了手机，乃森兄又谈到麦丰的岳母前清皇室的格格、岳父是解放军38军师级离休干部；外祖父是抗日名将王靖国、母亲王瑞书上大学就加入了共产党。
    一九四九年，王靖国、孙楚领命守太原。三月底，王靖国在北平上学的四女儿王瑞书带着徐向前的亲笔信通过两军前沿阵地回到太原，劝王靖国走傅作义的道路，和平解放太原。王瑞书的任务显然没有傅冬菊的任务完成得完美，不过，她尽力了。王靖国对女儿说，“太原已成为一座孤城，外无救援，实难确保，但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如果阎有命令叫我投降，我就投降，阎没有命令，我只有战斗到底。傅作义够个俊杰，但我不那样做。你可革你的命，我要尽我的忠。”
    王靖国将军故居座落在太原西华门街6号，王靖国购买之后又进行过改建，成为近代太原豪华的官宅之一。现在，两个幸存的院落民资正在进行维修和扩建。
    四弟酒量差一些，三弟、我与乃森兄都一样，没费事喝了两瓶。乃森兄酒量非常好，他们交谈时，我看着乃森兄，想起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了他的外公我的大爹爹，忽然发现他的眼睛、眉毛特别像他的外公我的大爹爹，大爹爹……，夏天躺在汗渍红了的竹床上、冬天围在火炉前、秋日坐于葡萄架下，就连春天下乡祭祖的路上，大爹爹也不紧不慢地讲那趣闻轶事。大爹爹讲的故事脉络清晰，即使坏人他也有善的一面，有离别的悲怆，也有团圆的欢笑。他仿佛不是讲故事，是在讲他的亲身经历，不然，他怎么会如此清清楚楚呢？怎么会如此风趣传神呢？哦！又好象似在平静地阐述人生！倏忽间数十个春秋，老人！薪火相传，将他们不平凡的人生阅历传给我们下一代，人类的真善美传给下一代，必将一代一代……。
    乃森兄又说到我写的小说像汪曾祺的文风，有些“汪味”。我这才回过神来，忙笑道：“我们兄弟酷爱文学就是从儿时听故事开始的，大爹爹可算是我们兄弟文学梦的启蒙老师。”
    “哦！人生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临别之际，乃森兄又叮嘱道：“今天很高兴，过向时到扬州再聚一聚，四姨娘家的盛荣、盛祥都在扬州，我约他们，我们表兄弟好好聚一聚！”
    我们兄弟仨爽快地答应了，管它什么金融危机呢？裁员过严冬呢？我们表兄弟好好聚一聚也算为构建社会和谐献了微薄的光和热！

                                                   200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