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中青网散文小说版块里说了设宴和赴宴的事，今天说说罢宴的事吧。
小双在北京神秘地跟我说：“兔子老师，我在某地有朋友，让我找几个书画家去办笔会，希望你带队过去，这次报酬挺丰厚的。”
半夜，我们乘火车离开了北京。
我和另外两位画家在一个软卧包厢，小双在另外一节车厢，我问他为什么不把大家的票买在一起？他说他睡觉打呼噜，怕影响我们。
一个人细心若此，使我感到这是一个有心计的人。说不上反感，也说不上好感，但却产生了一丝不安。我不太了解小双这个人，因为彼此认识不长时间。
到第一个城市，接待方非常热情。我们干完了活儿，也拿到了如约的报酬。小双不会写不会画，拿到的报酬和我们一样多，但没有人有意见，因为他是这次活动的经纪人嘛。
到了第二个城市，接待我们的是市文化部副部长。他说，笔会举办方是当地一家著名的上市企业。晚上，这家企业老总和他的副手们要请我们一行人吃饭。
晚宴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一家四星级酒店的豪华餐厅里举行。
我们一行四人在副部长的引导下，走进了一个不中不西，看材料装修花钱不少看风格却俗不可耐的大包间里，我们看到三男一女正在沙发角围成一圈在打扑克。
四个人没有站起来迎接我们，甚至没有一个人扭头看上客人一眼。
副部长很尴尬。他让我们先坐到餐桌前，然后一脸谄媚地走到正在打扑克的一个男人身旁，弯下腰来对他耳语。显然，他是告诉主人客人来了。那个男的，后脑勺正对着我。
实际上，我们进来那么大的动静，那四个人哪能会不知道呢？
听副部长说完了，后脑勺对着我的那个人纹丝不动，连头都没回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地出他的牌。
我问身边的画家现在是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迟到了，弄得人家有点不高兴？他们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我们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
我问小双：“副部长是在跟请我们的老总说话吗？”
小双点点头。
我说：“这位老总是不是有点太牛逼了？”
小双有点惊慌，离开了椅子，走到那位老总身边。他的走路姿势是那样的诚惶诚恐，就好像小太监要去伺候皇上一样。
只见他走到了那位老总身后，脸上像副部长一样，露出了低三下四的笑容。他把手搭在那位老总的椅背上，然后俯下身笑眯眯去看老总手里的牌，实际上他在提示我们的到来。
那位老总和另外三个人，仍然看都不看小双一眼。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我对两位画家说：“看来，在他们眼里，我们这帮人是来吃他们赏饭的。咱们走吧。”
两位画家有点不知所措。我知道，他们在是要尊严，还是打算要明天的报酬之间犹豫不决。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你们走不走，我走！”
他们的屁股没有离开椅子。
我起身离厅。接着，把餐厅的门狠狠一摔：“哐！！！”
我等下楼的电梯时，小双沿走廊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们不打牌了，请您过去呢。”
我平静地说：“小双，麻烦你转告他们，艺术家不是讨饭的人。”
电梯门开了，我走了进去，朝一脸惊慌的小双扬了扬手，关上了电梯门。
回到宾馆，取出了自己的行李，包了一辆出租车，我驶向了另外一个新的城市。在那里，有我的好朋友。
路上，留下来吃饭的画家打来了电话。
电话显然是他们躲在走廊或卫生间里打来的。
“他们叫你不要生气了，明天的润笔长到了每人给两万。现在他们对我们特别恭敬。”
“我不挣这笔钱了，你们挣吧。”我正色地说道，“你们记住，没有我的罢宴，你们根本换不来人家对你们的尊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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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09/4/8 14:36: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