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拜月
那是七三年的农历八月十五,生产队放假,我和哈尔滨知青萧红到小索伦河水库去钓鱼,其他知青有的去树林里采蘑菇,有的去分场商店采购月饼和水果,有的到老同志家的菜园子去弄点新鲜蔬菜,我们约好了,晚上自己动手要汇他一餐呢。
到太阳快落山时,我俩已经钓了七八斤大大小小的鲫鱼、柳根鱼和老头鱼了,为了不误汇餐,收拾了鱼具就向回返。走到新修建的大水泥桥上,太阳已落山,萧红要倒一倒鞋里的沙子,我俩就依在桥栏上休息了。向四下望去,多好美的秋色啊,绽蓝绽蓝的天空下笼罩着金黄的原野和五颜六色的山林……
我正在极目远眺,衣襟被轻轻地拽动了,萧红正向我使着眼神。我顺他的眼光看去,哇!在小河的下方原来那座旧木桥上,一支好大的黄皮子(黄鼠狼),柔软的身条,灵巧地跳跃,正从桥东向桥西跑着。跑到了桥西头时,突然停了下来,并很快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没想到它竟然后腿蹲在地上,尾巴上翘着,身体直立起来,两支前爪好似抱拳一样地上下捣动着。真把我俩看傻了,忽然产生了抓住它的念头。我俩轻轻地走到水泥桥西头,捡起石头块就向它打去。见它翻了个滚儿,还在原地跳动了几下,以为是被我们打中了。我俩急忙顺着新旧连接的公路向木桥跑去,可是当我们跑到了木桥西头时,已不见了它的影踪。桥下杂草丛生,即使它受了伤我们也无法找到它……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我俩不约而同地向桥东观望时,才发现这座木桥正对着去煤厂的那条上山的公路,两侧高大的树林中间,一轮明月正在公路的顶端冉冉升起……这难道说,就是黄皮子拜月吗?
回队后我们把亲眼目睹的场面对大家说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场院保管员说那不新鲜,黄皮子在观察较远处事物时都是那么个动作,他就亲眼看到过两次呢。一次是在中午,他在场院的固定棚里休息,看到一支黄皮子正向装满大豆的麻袋垛子上蹿动,突然远处公路上传来一声汽车轮胎的爆响,那黄皮子并没被吓跑,而是后腿一踹,直立起了尾巴和身子,抱起了前爪向公路上张望着。还有一次是在傍晚,一支黄皮子在场院边的土包儿上刨着老鼠洞,去宝清的公路上来了很多汽车,车灯远远地照了过来,那黄皮子也是立起了身子抱着双爪看着,这是黄皮子对周围特殊现象的一种反应吧。
这样的解释不知是否正确?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肠。”的歇后语是人们都很熟悉的。看来古人也是见过黄皮子后腿蹲着,直立起身子,前爪抱拳的动作。这也正是古人相互行礼的参拜动作。肯定是古人见过黄鼠狼在偷鸡前以这种姿态观察鸡窝,所以才有“黄鼠狼给鸡拜年”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