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歌谣
我的知青生活(换豆腐的启示)
在我们下乡的地方,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豆腐就是我的命,见到肉我就不要命。”在那个年月,不要命的机会几乎没有。就是见到“命”的时候也少的可怜。我们刚从城市到农村,没菜吃的滋味实在难受。
在我们这个地方,还流传着一句话“豆腐王,豆腐王,一斤给八两。”说得是一个王姓老头,每天推着独轮小车,走村串户卖豆腐。“豆腐王,豆腐王”的叫卖声从这个村庄传到另一个村庄。但是,他从来都是缺斤短两。因此他落下个“一斤给八两”的“美誉”。
“豆腐王”声声叫卖声深深的吸引着我们这些多日没菜下饭的城市娃。可是,我们没有钱买豆腐。我们手中仅有的是生产队借给的,要维持到麦收的口粮。怎么办?知青点全体会议决定,采取最原始的“以物换物”的经济形式,用玉米面换豆腐。这样,我们的口粮虽然少了,但是,可以隔三差五的吃到和我们生命等值的豆腐大餐了。得过一天是一天,好受一会是一会,是我们大部分知青的宗旨。当一口香喷喷的老豆腐吃在嘴里,我们才理解到“豆腐就是我的命”这句民谣的深刻含义。
可是,“豆腐王”缺斤短两的行为每次都刺痛我们的心。于是,我们决心用我们的“智慧”惩罚他一下。第二天,换豆腐的时候,我们先将我们认为没啥大用的麦麸放在下边,将玉米面放在上边,从“豆腐王”处换回了豆腐。我们洋洋得意,以为这下沾了便宜。心想这下“豆腐王”受骗不会再来了。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豆腐王”的叫卖声又响在我们耳边。我们又如法炮制。如此三番,“豆腐王”越来越勤。有时甚至坐在知青点门前不走,大有他不受骗誓不罢休之势。我们困惑了。这是怎么回事?只好向老农请教了。农民朋友听了,哈哈大笑。他告诉我们:“玉米面一斤一毛二,麦麸是喂快牲口的主要饲料,一斤两毛四,也不知道谁骗谁?”
一群自以为是的小小知识分子,走出校门,走向社会,用最原始的经济形式进行最简单的经济活动,就闹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话。我们所学到的知识在社会上能干些什么呢?
于是,我回到家中,从父亲的书架中,找到了最高级别的经济学巨著《资本论》。三卷五大本,开始了我长达三年的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