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草打兔子
100迫击炮是伴随火炮。顾名思义,就是跟着步兵后边,步兵冲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但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前沿和后方是无法分清的。大炮上边插刺刀,和敌人面对面的碰撞还是时有发生。下边就是我们迫击炮兵搂草打兔子的两个小故事。
刚进越南不久的一天早上,我们从猫耳洞中钻出来。炊事班埋灶做饭。我正陶醉在一幅远山的风光和近处的战火绘织的美丽画卷中。副连长吴亦得叫我:“一排长你看田里的包菜长得多好,咱们弄几颗让炊事班做饭。”我们俩带着几个兵走下山坡,向菜地走去。
菜地旁有一个长满蒿草的水沟,年轻的士兵们一跃而过。向菜地奔去。吴副连长在后边喊到:“我大便,在这里等你们。”正当我们每人抱着两个包菜不像包菜,花菜不像花菜的叫不出名的菜疙瘩往回走时,突然听到副连长一声吼:“诺送空热!”接着就是一阵冲锋枪的急射。我们急忙扔掉蔬菜端着枪跑到跟前,只见副连长一手提着裤子,一手用枪,神色惊慌的指着水沟说:“里边有人。”于是,三只冲锋枪对着水沟又是一个齐射。只见蒿草微微晃动,我们一阵瞎喊。一个士兵跳下水沟,分开蒿草,从里边拉出来一个脖子上挂着冲锋枪的越南大姑娘。只见她浑身冒着鲜血,苍白的脸被瀑布般的披肩发缠绕着,嘴唇在轻轻地抖动,不知想诉说着什么。
我们几个全愣了神。只听副连长嘟嘟囔囔的啰嗦着:“可惜了了,可惜了了。干嘛不投降呢。”我也纳闷:一个漂亮的越南女兵当她用冲锋枪对着一个光光的中国士兵的屁股时,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不开枪,反而丢掉自己的性命。
战果报上去,得到团里的嘉奖。一支特工队已经在附近活动几天了,我们打死的是他们的侦察兵。
记得三月一、二号,傍晚,部队搜山完毕。我连被指定到团部侧翼的一个小高地宿营。为保证部队宿营安全,连长朱银亮,副连长吴亦得带领指挥排的徐艳岭,刘友谊几个兵,对宿营地进行搜索。我带着许万良等几个兵紧随其后。满山都是老百姓逃难搭建的临时窝棚。搜山难度很大。当走在中间的副连长吴亦得向一个窝棚探头查看时,一个使人魂飞魄散的情景出现在眼前。一个越南士兵正用机关枪向走在前边的连长他们瞄准。只听两声枪响,伴随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声:“有敌人。”我们全部卧倒。对着发现敌人的窝棚一阵狂射。敌人没有还击。估计副连长先发制人的两枪,击中了敌人的要害。直到徐艳岭绕到窝棚后边,向里边扔了两颗手榴弹。我们才敢靠近窝棚。
又是一具满身冒血的尸体,又是一张充满稚气的脸。我将敌人的宽武装带和匕首跨在腰间。机枪交给济源兵袁金生。他学过班用轻机枪的使用。
打死一个敌人,缴获一挺机枪。又扎扎实实的记在100迫击炮连的战功薄上。
第二天行军,我们排许万良掉队,我陪他走在最后。只见他一会往嘴里嚼些什么?我问他:“吃的什么?给我一点。”他很不情愿的从军裤兜里掏出一点用黄豆和花生炒熟的干粮。我一把扔进嘴里,正要问他再要。突然想起这东西从哪里来?他说“这是昨天我从打死的那个越南鬼子兜里搜出来的。”让我着实干呕了一阵。
两次小小的遭遇战,都是我们先敌开枪。如果是敌人先开枪后果真不堪设想。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起我的老乡,开封籍战士邢书献。他就是先发现敌人,在对敌人喊话时被罪恶的子弹打进胸膛。战死在敌国他乡。
为为国捐躯的战友们祈祷。你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