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鼠钻裤腿
在北大荒的十年里看到两次老鼠钻到裤腿里的事,一次在大田里,吓得那家属(老战士妻子的统一称呼)又跳又叫,脸都变得灰白了,妇女排的女人们扑上去,拍拍打打直把那老鼠打得昏头转向,掉到地上。
还有一次,那场战斗——我是直接参战的。
一九七一年,初春的一个早晨,我懒懒地躺在炕上听到食堂的钟声响了,还是不愿意起床,眯着眼睛享受着回龙觉的惬意,忽然隔壁的女生宿舍里传来一声惊叫,而后走廊上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有人敲我们屋的门:XXX 快快来——帮忙,快快——!我以紧急集合的速度三下两下穿好了衣服,边系着衣服扣子边朝女生的屋里跑去,一进屋看见屋里的四个女生,两个站在地上,两个站在炕上,个个面如土色,惊慌失措,其中一个女生颤颤微微地指着站在炕上的女生说:耗子!在她的棉裤腿里。我拿着棉裤一抖,那只小老鼠一下子溜到被子的夹缝里,屋里又传来一声声的惊叫,我顺着被子的缝隙慢慢地把老鼠赶到墙角,轻轻地挤住它,使它动唤不得,伸出带着棉手闷子的手,把那只万恶的小耗子牢牢地抓住,屋里人又是一阵叫喊,我把那只小耗子朝地上一甩,吱地一声,送它去了西天,屋里此时才平静下来,那女生心有余悸:把我的棉裤再抖一抖。我说:没事穿吧。原来,那女生穿棉裤里觉得有一个肉乎乎的东西擦着她的腿窜动,她大叫一声差点昏将过去,这才引来出‘兵’求援。
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从那天起,屋里的女生起床穿衣时,都先拿起衣裤抖抖,怕再有老鼠来‘串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