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给父亲打针》 有人怕蟑螂,有人怕老鼠,有人怕鬼。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打针。 记得在小时候打预防针,四个老师按着我的胳膊腿,一个按着我的屁股。百般乱动喊叫的我才打完了那个不知道名称的预防针。令我一想起打针就心有余悸,足足害怕了六十年。 以后别说打针,就连注射器我也敬而远之。在我幼小的心里看见注射器一定比遇见鬼还可怕。 今年9月1日傍晚,快80岁的老爹突然咳血,我紧张极了。他必须立刻打止血针。天哪,这时候上哪儿找大夫啊。我家里备有立芷血(瑞士产的注射药),可是上那找护士啊,都下班了。只有我和他在家。我也不可能把老爹扔在家,自己出去找人。 老爹出奇地镇定,对我说,你给我打针,谁也不找了。我这辈子连针管都没碰过,居然让我给打针,我哪儿会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老爹的手颤抖着将药剂配好,抽进针管里。再次强调,谁也不找了。打针很容易。就用你了。 看着老爹的嘴角上的血丝和他的眼神。我有些豁出来了。一股傻气在胸中流动着。必须立刻给他止血,再咳血就麻烦了,什么也不能顾及了。我先给老爹的臀部用酒精先消了毒,这些基本常识我还是懂得的。可是如何打针我那里会啊,在我这辈子的记忆中找不到针管和针头的印记,我得创造一种新式“长春老藤打针法”。 针管出奇的沉重,压得我的手有些颤抖。我就连呼吸的声音也乱七八糟地响着。我把针头对准了位置,比划了好几次也不敢扎下针去。汗水不自觉地冒了出来。弄得视线有些模糊。老爹又轻轻地咳嗽了,带着血丝。。。。。。 我不能再犹豫了。心跳有些象打鼓,咚咚地。我就当成是战鼓吧,一咬牙,就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老爹的臀部里。我一只手握着针管,那小小的针管简直象一个大棒槌,我费力地不让它晃动。另一只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往里推着药水。时间似乎是凝固了,我对外界也没有感觉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怎么做是错误的,什么也不管了,就想慢慢地将药水给老爹打进去,止血! 终于,我的伟大的任务结束了———打完针了。我的心跳也听不见了,呼吸也正常了,就剩下一层冷汗将我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还有老爹的一句话:人活着就要经常挑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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