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之旅与泥巴匠的生涯
16团3营7连 樊和强
借“九大”闭幕的东风,我离开北京向西南边疆出发了,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奔波,来到了云南省河口农场曼峨分场的边远连队——七队,开始了接受再教育的艰难的青春人生。
回顾这一历程,对于我们这些城市出来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少爷、小姐们来说,要经历生活的艰苦、繁重的劳动、酷热的气候、蚊虫叮咬的磨炼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历程。
我在七队,砍坝开荒、挖胶树坑,挑胶树苗-----没过几天,背上被晒的脱了皮,疼痛难忍。但也要坚持工作,几个月下来,变成了一个四肢发达、浑身充满劲头的干将。因队里要盖新房需要木料,队领导把我分配给一位叫何开发的师傅当徒弟,开始学习伐木。从此开始了我的深山老林里的伐木工作。每天早晨牵着黑色的水牛出发进山,中午回不来,只能吃点野果充饥,累了就靠在树下歇歇。蛇、虫、蚂蝗、蚂蚁都把我们当成美餐,没完没了的叮咬,晚上回到队里,才能吃到晚餐。经过一段时间后,我在何师傅帮助下成了一名伐木能手。
场部(营部)要成立伐木队,我和何开发师傅被第一提名选中,成为营部伐木队人员。新成立的伐木队经过二、三天的准备,就开始向伐木队第一目标---还没有开发的三连出发了,没有条件自己解决,没有粮食,去几公里以外的连队背。就这样我的森林之旅开始了。三年多,全营各连所需的木料都由我们伐木队负责砍、运送。伐木队的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我一个人始终没离开伐木队。那几年,生活是艰苦的,蚊虫是最好的朋友。因常年在深山老林里,离各连队比较远,很少能见到我的知青朋友。家中书信也不能按时收到,探亲假也不能按时回家。有时一年都看不到二三场电影。这就是我手提一把斧头,腰挎一把砍刀,肩背一袋抓钉,手牵一头水牛的三年森林之旅的青春生涯。
结束了森林之旅的生活,离开了伐木队,来到了九连(基建队)借此机会,春节前获得了一次探亲假。虽然超了十五天的假期,回到连队,黄连长根据我的实际情况还是原谅了我,说:以后好好工作吧,检查就不用写了。我又被分配到砖瓦班从此又过上泥巴匠的生涯。
到砖瓦班后,我被分配去干打砖瓦的工作,这是砖瓦班最辛苦最累的工作。刚开始不会干,一位六十多岁的张德财老职工当了我的师傅专门教我。使用的工具是三块砖的木模和一把代钢丝的藤子弓,在泥墙上用弓取下二十多斤的泥巴经摔打成为一个长25左右公分、宽10公分多点、高有15、6公分的块形,向木模内砸去。有时砸不好,就不能成为砖坯,经过了一段时间后,在师傅的帮助下,我学会了打砖。坯场是长30米,宽5米的用沙子铺过的场地,每天都要跑200-400趟的来回,下午就跑的更多,把打好的砖坯一块一块地码上坯条,上下弯腰三千多次,这个工作太阳越足越好,可想而知,早晨六点上到十点还比较好,中午下午太阳毒辣,都要拼命干,要不然,一天就白辛苦了。每天下来,筋疲力尽。我不但打砖,还要干七零八碎的工作,帮助推车拉砖、拉泥,在闷热窑里码砖坯,还要烧窑、烧窑是最脏最累的工作之一,在老张师傅的调教下,我学会了砖瓦班最有权威看烟火封闭炉门的技术,这就是脏、黑、热的艰辛的泥巴匠的青春生涯。
当年,接爱再教育的学校不是和祥平静的教室而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磨练和锤炼。这就是我樊和强成为三营北京知青中独一无二的特殊工种的过程和在云南近十年的成长经历。
樊和强
注:以上实事求是,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