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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叫臊克  (连载小说)一\二\三----五\六\七\八\九\十\十一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30 9:37:00 [显示全部帖子]

 

 

 这是我六年前写的一篇小说,它的原形是我身边的战友,通过这个故事让读者们看到四十年前那一代年轻人的真实生活.

 

 

         我的兄弟叫臊克

 

                               (一)

  我孩童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好兵帅克》,电影的内容我记的不大清楚了,但它的片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是因它而延伸出一个故事,才使我记的这么牢吧。

  三十五年前,在东北三江平原一个农场的宿舍里(当时叫生产建设兵团),由于这间房子紧靠东山墙,所以,大家都管它叫一号宿舍。一号宿舍里面住着五个小青年,北京的大刘为人爽快讲义气被推选为室长,天津青年小孙留有小胡子,鬼点子又多大家都叫他刁德一,(文革时期的样板戏《沙家浜》戏里的抗日救国军,参谋长是汉奸。)爱学习的上海小伙子带一副近视眼镜,外号四眼儿,当地的小伙子因身矮体胖自然叫他胖子,最后一位是故事的主角儿,师克,北方人氏,个头儿不高短小精干,一双黑油油的小眼睛,一双薄薄的嘴唇儿,一看就是个精灵鬼儿。说来也怪,人无全人天有阴晴,这么精明的小伙子来到连队的第二天就成了新闻人物。因为,房后的晒衣杆上挂上一床棉褥子,褥子中央泼墨重彩的水淋淋地一幅世界地图,微风吹过不时地飘着阵阵尿臊味,世上就没有不透风儿的墙,‘天天读’还没开始,(每天早晨必读毛泽东语录)连队上上下下大人孩子三百多口子人的都知道城里来了个大画家,而且是自幼成才,哈哈——!

  晚饭后,刁德一趴在室长的头旁耳语,室长咳了一声,朝倦缩在被窝卷儿上的小伙子说:“哥们——你住在一号宿舍,也别坏了规矩,马不得夜草不肥,人不得外号不富,自个报家门吧。”

  “大哥,大哥,兄弟服了,别——别——我大号——师克。”

  胖子一听来了精神,接着话把儿说:“啥湿克不湿克的,我看叫尿炕大王最贴切!”

  “不雅——不雅。”四眼儿摇着像拨浪鼓似的脑袋,表示不赞同。

  胖子反问:“四眼儿——你给起一个。”

  四眼儿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叫——国画高手!”

  胖子喊:“不行不行——还不如叫抽水机那。”

  刁德一摆手止住胖子,摇头晃脑地说:“谁看过《好兵帅克》?”

  “我看过,我看过——!”四眼儿抢着说:“是波兰的,不对,罗马尼亚的。”

  “行了,行了,别瞎猜了。捷克的电影。”刁德一果断地打断了四眼儿的话。“帅克——师克——好兵------尿炕------水兵,对了就叫水兵帅克怎么样,同意的举手,一、二、三、四——全体通过。”

  “等等——!”四眼儿喊了起来:“水兵有了,我提意室长改号舰长,怎么样?有创意吧。”

  大刘一听高兴了,真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着,这舰长比室长叫起来响亮多了,也省得别人开玩笑时总是喊他——虱长。大刘把手一抬止住屋里的喧闹说:“弟兄们——静静,我委任刁德一为滨绥保安第五旅少校参谋长。”

  四眼儿一听笑着说:“人家刁德一本来就是参谋长吗——”

  胖子刚一伸脖子也想说什么,就被刚刚走马上任的参谋长挡住了的话头:“这没你事,养你的肥膘吧。”说罢朝水兵帅克努努嘴儿。大家回头一看,师克倦缩在被褥卷儿上,把脸深深埋在双臂间,默默地接受了属于他的终身绰号——水兵帅克,这是好兵帅克电影名子的第一次延伸。从这一天起,一号宿舍里充满了浓烈的胺气的臊臭味儿,屋里的全体战斗人员的鼻子,从此,失去了对臊臭气味的敏感嗅觉,北大荒人管这叫鼻子哑吧了,久居庖鱼之肆不觉其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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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1/1 14:26:00 [显示全部帖子]

     我的兄弟叫臊克  (二)

                                   

     自从来了现役军人当团长,农场就叫做建设兵团了,生活、生产、学习都是半军事化了。一切命令听指挥。团长是解放牌的老兵,办事雷厉风行,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打折扣,更是不留情面,有些人一听到这大嗓门儿的四川话就有些头皮发麻。尤其是一些当官儿的,私下流传一句新编谚语《老耿头到心惊肉跳,老耿头叫乌纱帽掉》。时间一长,全团上下人人皆知老耿头的火暴脾气,躲还来不及,谁往枪口上撞。也有不怕死的鬼,明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非要摸摸老虎的鼻子不可,此人便是一号宿舍的绘画大师——水兵帅克。

    胖子天生胆小,白天讲话气壮牛,天刚擦黑儿人就矮了一半儿,连上厕所都要找个伴儿,走在前边嘀咕,走在后面害怕。这也成了水兵帅克制胖子的一件法宝,屋里的人谁都不好惹,帅克只能拿胖子当出气筒。

     有一天晚上,水兵帅克出了一个馊主意,在树林边的废窑口放一件东西让胖子去拿,说是帮助胖子炼胆,胖子扒着窗户一瞧,脸色惨白,腿一软瘫在被窝卷上。此时,窗外夜黑风大、伸手不见五指,树林里还不时地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胆子大的人头皮也发麻,更别提胆小如鼠的胖子了。水兵帅克见状心中好不得意,小声地哼唱:“九九那个艳阳天啊,十八岁哥哥要去北大荒,风儿吹着那风车转呀,这一去十年八载呀不回还------”

    舰长把手中的书放在炕沿上,对着水兵下命令:“帅克停止前进,睡觉——睡觉。”

    “帅克同志,你的胆子大,你的胆子有多大呢?”参谋长晃了晃脑袋用话扎了水兵一下,试探帅克的反映。水兵帅克一轱辘从炕坐了起来,挑起大拇指对着鼻子点了点,噘着两片薄唇说:“咱哥们除了胆大没别的,咱哥们肚子里就没有不敢这两字儿。”

   “我倒要领教领教咱们的水兵有多大胆儿。”参谋长将了水兵一军:“这么说没有你不敢的了,那团长的鼻子你也敢摸了?”

    胖子看参谋长出面了也来了精神:“老虎驾辕——谁敢(赶),摸团长的鼻子,就你水兵帅克,打死我也不信呀。”

   “你这是老太太吹气球儿——嘴瘪了,喔——!”四眼儿在一旁起哄架秧子。

   “信不信由你们,敢不敢在我,要不咱们赌一把。”水兵帅克小眼睛里闪出狡黠的目光。

     这不是敢不敢,而是不可能的事。胖子想都不想高声叫道:“我敢——!赌什么,听你的。”

    “不吃糖不抽烟,五饭盒盖儿凉水肚里灌——咋的?”

胖子一听输了喝凉水,他一拍大腿大声说:“不就是灌大肚吗,那是咱看家的本领。”

    “什么时候喝时间我说了算。”水兵帅克的话就像他已经赢定似的。

   胖子一捋下巴说:“不要让我等的胡子都白了吧,哈哈哈——”

      “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别说咱哥们不仗义。”

这事谁也没往心里去,帅克一向说话不着边际,云遮雾罩。再说摸团长的鼻子就更没人信了。这小子不但是尿炕大王,还是个吹牛大王。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七月下旬,播在冰上收在火里的千倾麦田,一夜间就黄了脸,春种夏收是一年里工作的重中之重,稍有疏忽就会造成重大损失。为了打胜这一仗,全团上下做充分准备。团长亲自率领检查组到各个连队检查验收,这一下子可忙坏了各连队干部,又布置、又督促、又检查、又担心、又害怕,一个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这天早饭后接到通知,检查组已经在来连队的路上,连长马上招集全连开会做好欢迎的准备。水兵帅克说口渴了,端着一只特大号的搪瓷缸,舀了满满一缸凉水,悠哉悠哉地喝着,参谋长拉着长声阴阳怪气地说:“瞧——!人家水兵帅克备战备荒了,夜里肯定有重大的军事行动。”食堂里传来一阵起哄的笑声,水兵帅克涨红了脸,一气之下将茶缸里的水泼在食堂门口,炊事班为了拉水方便将食堂门口的台阶改为斜坡道,阴天下雨,有不少人在此处滑倒,连队的人走这个门时都特别小心。将要发生的意外情况,是水兵帅克最想要的,因为,这正是导演所设计的剧情需要。门外的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连排长们已经在食堂门口排队迎接首长检查组了,水兵帅克站在门厅口等待着将要发生和需要发生的一幕。

   团长老耿头走下车,朝站成一排的连排长们挥了一下手,径直朝食堂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去,没注意到脚下的坡道又湿又滑,团长解放战争腿部负过伤,脚下一滑身子失去重,众人不约而同地哟了一声,连长脸色苍白,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说时迟那时快,水兵帅克一个箭步跃到团长跟前,顺势架住团长的胳膊,就在团长惊魂未定之时,水兵帅克右手帮着团长扶正军帽,手指滑落时有意无意间碰到团长的鼻子。连长心里说:“这嘎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全连都蒙在鼓里,只有一号宿舍的人都明白胖子输了,喝凉水事小,水兵帅克的胆魄和机敏真叫人佩服。食堂里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是为了欢迎团长检查组,还是为水兵帅克叫好,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感受了。

团长讲了些什么不必细说,单说团长检查完食堂,就朝宿舍走去。连长一看不妙,团长的检查重点是后勤服务二线,而连队的侧重安排是大田一线,再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坏菜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团长带着检查人员推门进了一号宿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连长硬着头皮也进了屋里。

    屋子打扫的还算干净,毛巾、鞋子、饭盆摆放整齐,窗户上的玻璃擦得也很明亮。团长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摸了摸炕稍说:“还有点温乎,记住了,就是大热天也得十天半个月烧一回炕,要不然不等你老就耍不起来了。”说完抽出手来下意示地抹了一下鼻子,团长的鼻翼抽动几下,又嗅了嗅屋里的空气:“啥子味道吗?”

   检查组的人员一进屋就闻见了臊气味,谁也没敢说。团长这一问,更不知道如何回答,屋子里的人是你看我,我看你茫然不知所措了。

“肖连长,咋一回子事么?”

“这——”连长一时乱了方寸,不知如报告。

    其实,连长在各班内务上没少下功夫,尤其是一号宿舍------

     昨天,大刘按照连长的指示让胖子值夜,任务简单每二三小时叫醒水兵撒尿。几次过后水兵帅克烦了:“死胖子你还叫人睡不睡觉!”再说这胖人是最爱睡觉的,凌晨时分胖子终于熬不住昏睡了过去。一起床胖子可傻眼了,水兵帅克的地图又绘制完毕,好大的一副泼墨重彩山水画,那气势那气味,真是无法形容——大师风范。要说人家帅克不愧是水兵见过世面,胆大心细,遇事不惊。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把心放肚子里吧,有吗事咱哥们兜着,你怕个球。”说罢,敲着饭盒食堂吃饭去了。

    胖子没完成任务,知道没法交差,呆坐在炕上也没心思打饭,此时还哪有胃口,不知道头顶上的雷什么时候劈闪下来,别说连长那没法交待,就是舰长那也混不过去呀。

    真是怕啥来啥,屋漏遇上天雨了,怎么老耿头一脚就迈进了一号宿舍,屋里此时静的连掉根针儿都能听得到。

“搞啥子吗?难道屋子里养了黄鼠狼,养狐狸不成。”老耿头用手指着连长吼了起来:“你搞什么搞!”

“报告——!”水兵帅克双手分开众人,走到老耿头跟前,敬了一个军礼,老耿头抬头一看,好小子是你呀,想起食堂门口的那一幕,顿时情绪有所缓和,说道:“你个小鬼有啥说的吗?”

    “我,我——”水兵帅克吞吞吐吐又不知从何说起了。

  “小鬼儿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嘛。”说完朝他摆了摆手,意示他靠近些。

    水兵帅克趴在老耿头的耳边:“------”

    老耿头没等听完就站了起来,眼睛瞪的溜圆:“尿炕——!你几岁了,大小伙子尿炕,你好大出息哟——!”

    “报告团长,情况是这样的,我从小------”水兵帅克开始痛说革命家史,动情之处声泪俱下:“团长,同志们,我——我也不愿意呀,不信你们试试?夜里睡不着,白天能不打盹吗?天天挨批评,我心里不好受,我也不想落后呀,可是谁知道我的苦呀——鸣——说句心里话,我谁都对不起,尤其是一号宿舍的哥们,我在这给大家敬礼了。”水兵帅克的故事和他滚落在脸庞上的两行泪珠,打动了人们的同情心:“这孩子也不容易呀。”“十六岁还是个娃娃哟。”

    水兵帅克从眼角扫了一遭,一见事有转机,便迅速地扩大成果,嗖地一声跳上炕,弯下腰扒开被窝卷儿,双手拎起褥子朝团长面前抖了起来,那强烈的臊气味使人不能正常呼吸,团长还有气管炎就更难喘气了,指着这幅夜战地图大声地对警卫员吼:“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拿到外边去晒太阳,快快把门窗打开通通风,我的老天爷哟——!”

    “报告团长——”水兵帅克站在炕上又给团长敬了一个礼:“团长真不好意思,我是真没办法了,我真不愿意这样,我现在连名子都没人叫了,人家都叫我的外号了。”

      团长摆了摆手:“下来,下来,我要听听你是个啥子外号哟。”

    水兵帅克从炕上跳了下来用手搔头皮不好意思说:“我姓师名克,他们现在叫我——叫我——水兵帅克。”水兵帅克说罢竟有些脸红了,嘿——!水兵帅克的脸也会红——太阳西边出来了。

   “水兵帅克,噢——”团长连连点头:“是个水兵一点不假,帅克就差多了,老子就叫你臊克了。”说完就哈哈大笑,一屋子的人都抿着嘴笑了,没敢喘大气的,那气味真臊啊!

说来也怪,团长不但没生气,对连里的工作一路检查下来还挺满意,临走时做出了指示,安排了水兵帅克去团部医院看病的事宜。至于水兵帅克的顽疾难愈尿床依旧,那是后话了。

    不过水兵帅克的大名经过团长的韵色,使好兵帅克又一次得到了伸延,定位于水兵臊克。并得到了革命群众的一致认可,只不过胖子持反对意见,胖子的爷爷是叫日本鬼子杀害的,胖子一听水兵臊克这四个字就想起了日本鬼子,就想爷爷,因为,日本人的名子是四个字。还是参谋长出了个主意,来了个精兵简政,去水兵直呼臊克。大家拍手叫好一致通过。没多久,臊克的名声大噪成为家喻户晓,茶余饭后新闻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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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弟叫臊克(三)

晚饭后,一号宿舍的全官兵在屋里天南海北地聊大天,臊克拎起水桶去打水,参谋长纳闷,要闹地震了——反常啊!东北的井水是常温,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是零上九度,只见臊克放下水桶,就去找饭盒,把饭盒盖倒满了凉水,倒背着手冲着胖子喊:“自觉点,饮驴了。”

胖子不服:“不就是喝凉水吗,凭什么骂人,我说不喝了吗?”

胖子端起饭盒盖一口气喝了三饭盒盖儿的凉水,喝到第四盖儿时就感到小肚子一阵阵的发凉,那第五盖儿的凉水是胖子捧肚子一小口儿一口小儿免强咽下的。臊克打着边鼓:“喝不下说声服。”

这五饭盒盖儿的凉水有多少,你自己去量量吧!也就是胖子喝下去了,换了别人——没门儿。

这一夜可忙坏了胖子,出来进去踢破了门坎,裤子都提不上了又拉又尿忙得够呛,第二天早晨一看,胖子都双眼皮儿了。臊克兴灾乐祸:“哈哈——有做伴儿的了,胖子也快尿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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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兄弟叫臊克(四)

麦收战役开始了,全连上下男女老少齐上阵,没有一个吃闲饭的。臊克平日里吊锒铛儿,技术的活不敢让他干,力气的活他又不干,连长琢磨了小半晌儿,才想起让臊克给地里的人送水,真算得上是人尽其才,物尽其力——老牛配破车。臊克的搭挡是一头大公牛,一头和他一模一样的牛。这头牛也有名号,自从牛胎落地除了吃喝玩耍没干过一天的活儿,一天到晚东溜西逛,人称二混子。这哥俩凑一块能演出什么好戏,连长有些担心,大家伙盼着出彩。其实送水这活很重要,虽说北大荒长冬无夏,七月八月的白日头也是烈日当空,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就是它真实的写照,所以,送水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连长千叮咛万嘱咐:“臊克,干不了换人,早说——别误事。”

“您就等着胜利的消息吧!”说完便大摇大摆地朝牛棚走去。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二混子到了臊克的手里是案板上的面,捏什么是什么,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刚一上套二混不服呀,牛头一低,四蹄抓地,宁死不动。赶车的把式都知道打马摸索牛,牛这种动物记仇,打完它你完事了,说不定那天它就报复你。臊克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枝吊上一个老玉米在牛头前晃来晃去,二混子一见眼前的美餐顿时来了精神,迈开牛腿送水去了。几趟过后吊玉米不管用了,臊克改换了战术,二混子在臊克手里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地一天送两趟水,一点也没担误事,连赶了一辈子大车的老把式都不知道奥秘何在。真是各村地道各有高招,臊克可是个驯牛高手啊,高——实在是高!高在哪了那?

睡觉前听半导体是臊克必做的功课,他所关心是天气预报,他盼望的是老天下雨,因为雨天他不用送水,因为雨天他就能休息了。臊克有句口头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才不关心麦收那是连长的事,我只关心送不送水。

可是,大家关心的不只是送水,也包括臊克怎样赶牛车送水。尤其是胖子死缠烂磨,非要臊克说出赶牛车的诀窍。臊克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对胖子说:“点上——点上。”

“有门儿,上香了——”胖子忙把臊克叼着的香烟点燃:“快说快说——”

“山不亲水亲,水不亲人亲,看在战友情深,我——有一个条件。”

“总不至于又让胖子给你晒臊窝吧。”参谋长在旁边拱了一句。

“没错,正中我意。”

胖子刚想张嘴争辫,被大家压了下去,自认倒霉:“明天还得我出公差,唉——”

臊克眉飞色舞地念起了他的骡马经:“你们说说牲畜最怕打的是啥地方。”

胖子是本地青年知道多一些:“当然是嘴,脖子和裆了,皮薄——对了还有耳朵。”

“没错,可是我没有鞭子,前头够不着,裆也掏不到,怎么办,不能让我牵着它老人家吧!我赶车的家伙只是一根小木棍,这是我唯一利用的工具了。”

舰长被臊克卖关子话拖的不耐烦了:“臊克,你到底儿说不说,哨那——!”

“好好,我说——我说。”臊克右手比划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向前一戳,口中唱着革命板戏:“直捣威虎山——!”

 屋里的人一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四眼儿扶了扶眼镜问:“臊克,说明白点。”

“捅——捅牛屁眼儿。”臊克手捂着嘴笑着说。

屋里的人都惊呆了,前所未闻的损招,这是人干的吗?

舰长学着样板戏里的八大金刚的架式,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臊克说:“栾平——真他*的不是个玩艺儿!”

参谋长反映最快,马上提问:“美国最大的官叫什么?”

四眼儿说:“总统——”

“对——!”参谋长说:“臊克赶牛车——总捅(统)。”于是,总捅一时又成了连里最时髦的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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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兄弟叫臊克  (五)

送水是一天两次,这天,臊克上午送水回来,在食堂吃完饭后,便倒在被窝卷上眯了一小觉,谁知道就这一小觉,使大名鼎鼎的臊克栽了一个大跟头。下午,食堂的炊事员给牛车上的水桶里装满了开水,左等右等不见臊克,当司务长把躺在宿舍炕上睡大觉的臊克叫醒时,臊克这才知道误事了,一轱辘下炕,套上二混子拉着牛鼻绳就跑,司务长在后面喊:“臊克,慢点——别翻——车。”

“快点都来不及了,驾——!驾——!”臊克明白众人干渴要骂娘的。唾沫也能淹死人,众怒不能犯呀:“驾驾——!”

人们擦着头上汗,望着天上的白日头,嘴里开始骂上了:“狗日的臊克干啥去了,渴死老子了。”

“干什么去了,晒被子吧——!”

“对——肯定是晒被子去了,这么好的大日头,哈哈哈——!”

“来了,来了——”众人顺着手指望去,一辆牛车快速地在田间土道上飞驶,车后扬起长长的一绺尘土:“不好,惊车了——”

机耕路上二混子疯了,这些日子的委屈、忿怒,此时爆发出来了,它把牛头一低,牛尾挺成一根棍似的,四蹄生风踏在坚硬的土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铃铛般双眼布满了血丝闪着凶光,鼻孔圆张呼呼地喷着粗气,牛鼻绳深深勒肉里,血滴滚落在嘴边长长的白沫上,这时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它的奔跑。车上的臊克面色如土,手中的小木棍也没有了,双手紧紧地抓住车辕想稳住自己,车上的水桶随着二混子的奔跑颠上颠下,水洒了一车,湿了一路,牛车失去了控制,疯狂的二混子拉着水车冲向田边的水沟,猛地一转向,车上的东西,包括臊克像一片树叶似的轻轻抛起,重重地摔进水沟里。

众人跑上前,拉起沟里的臊克,看见他浑身上下滴着水落汤鸡子一般,便打起了哈哈:“ 臊克——比晚上湿多了。”众人哈哈大笑一时竟忘了口渴。

晚上,开大会,臊克挨了连长一顿臭骂,直到兽医卫员揭发,臊克才承认为了让二混子走快点,拿香烟头烫大公牛命根子——二混子的牛卵子。气得连长吼了一句:“明天也烧你卵子。”水是不叫臊克送了,那躺在车板上看蓝天白云,唱九九艳阳天的悠闲日子再也没有了,连长让保管员发给臊克一把小镰刀,从此,臊克也是小镰刀万岁的队伍里的一员了。

只有二混子是因祸得福,拐着拉胯的后腿慢慢地在草地里溜达,又恢复了往日自由自在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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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兄弟叫臊克(六)

营部汽车排,有个叫吕大力的司机师傅,此人生得五大三粗,生性争强斗狠,脾气爆燥,车技高超,在营部也算得上是一条东边跺脚西边颤的好汉,他认为臊克是不足挂齿的小人物,听到别人议论臊克的奇闻轶事他头一摇嘴一撇:“小孩子玩意儿。”嘿——他根本就没看上眼。更有好事者两边传话,双方暗暗地叫起劲来。

话说有一天,臊克想去团部逛逛,他在营部的汽车排外转悠,谁的车也不坐,单单想会会吕大力。别人等车都在汽车场门口儿,臊克不然,则在公路上遛达,远远看见吕大力的汽车一溜烟的开了过来,臊克摇着手跳着脚大声呼叫:“唉——”手指着车轮似乎他发现车子出了故障。
    吕大力正全神贯注的驾驶汽车,猛地看见这一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下意示地急踩刹车板,巨大的贯性推着汽车在沙石路上滑行,车后扬起一条长长的尘埃。吕大力不等车子停稳,一纵身从驾驶室窜了出来,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儿,不但没发现车子的故障,就连摆手示意的人都不见了,正在纳闷,从后车箱上传来臊克的声音:“吕师傅——谢了。”

吕大力手扒车箱脚踩车轮探头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只见车箱里蹲坐着一个悠闲吐着烟圈儿的人——正是臊克。

“下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吕大力大声地吼着。 

臊克不慌不忙地说:“吕师傅,别生气,不就是坐你一趟车吗?来——吕师傅——抽支烟解心宽,外带帮我解困难。”

    “你是不是不下车,今天咱不走了。”

    “干啥呀,吕师傅,我算计着坐您车去,还得让您把我送回来哪。”

    “想得到美,我现在想送你回老家。”

“吕师傅,信不信由你,我最爱坐你的车了,这车开的叫快那叫稳------”                          

          “别说中听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下车——!”

            “吕师傅——你别急,你要是不信咱哥俩儿打个赌,我不但要坐你的车去,还得坐你的车回,坐驾驶楼,你信不。”

“越说越玄乎了,我还得把你当爷爷供起来不成。”吕大力那能服呢:“好小子你有种,这个赌我打定了,谁输了谁叫爷,走——!你小子把烟掐了——!”

这一路上两位是如何想的不必细说,双方都在设计自己的战斗方案,寻找对手的漏洞,都知道一见面就是恶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到了团部吕大力打着哈哈说:“臊克,您先忙您的,下午两点我接您,不见不散,拜拜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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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兄弟叫臊克(七)

办完了事,装完了车,吕大力看了看手表,心里说快两点了,得小心防备着点儿了,别叫那个臭小子钻了空子。吕大力钻进了驾驶楼将两个车门销上,方才发动了引擎,慢慢地开动了汽车,眼睛盯着车窗外的行人,这时他多想看见臊克,看看臊克脸上是个什么色儿,他要亲耳听听臊克嘴里说出的爷字是怎样的发音。想到这,吕大力暗自得意,将车速放慢,再慢些,他现在不是怕见到臊克,而是怕看不见臊克,这种情绪就像决战前新战士的那种兴奋,兴奋的使人有些焦燥不安。卡车慢慢地爬过团部的砂石路,吕大力也没看到臊克的影子,便掉转车头在团部又转了一圈,还是没见臊克的人影,真叫人失望,吕大力好像拳台上没了对手,双口相声没了捧哏的,一下子心情有些失落了:“唉——没劲!打道回府——!”

车子一溜烟儿离开了团部,穿过高高的白桦树林,越过水库的大坝,吕大力看见桥头拦车杆上倚着一个人,一个吸引男人注意的人,身上穿着一件浅花上衣,头上裹着一条红色的沙巾,在风中红沙巾微微地飘动,右手抬起轻轻地摇动着,意示停车捎脚,吕大力一看便知这是一个要搭车捎脚的女人。看来打赌斗气没门儿了,有一个说话的人也不错,一个人多寂寞。脑子一走神儿,踏油门的脚就松了,车子慢了下来,在这个裹着红沙巾的女人的身边停下,说时迟那时快,姑娘看见吕大力刚刚拔开车门的锁,一把拉开车门嗖地一下窜上了车,没等屁股坐稳“啪——!”地按下车门锁,车楼子里响起了女人的细声细气话语:“大哥——谢谢。”说着挪了挪身子靠近吕大力,戴着红沙巾的头轻轻歪向吕大力的肩膀,柔软的沙巾摩挲着吕大力的粗壮的脖颈——痒痒的,心里面慌慌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打赌,和谁打赌早抛到爪哇国去了。那叫个美,小偷拉电闸——贼闭(毕),看来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起步行车,走——!

车子也失去了往日疾风电驰的脾气,稳稳当当倒像个老太太,吕大力盘算着怎样利用,合理地利用这宝贵的二人空间。不管怎么说身边有女人,应该不寂寞吧!家乡的山家乡的水,谁不说俺们家乡美,吕大力真想吼着嗓子唱一段。看看前方没有车,侧过脸乜斜一双小眼看着副驾驶坐位上的姑娘,只见姑娘慢抬玉手轻轻地解开颈上红沙巾的结,缓缓地将红色的沙巾扯下,“啊——!”吕大力回眸之间差点叫出声来,一双小眼儿瞪的溜圆,猛的一脚踩在刹车踏板上,车子向前一拱四个轮子死死抓住路面。

吕大力定了定神一看,唉!心里说了声:小子——我真服你了。谁呀?还能有设谁,臊克——大名鼎鼎水兵臊克。

“你,你——!”吕大力一时说不出话来。

“闲话少说,撒尿儿背手——服不服?哈哈——”笑罢臊克盯着吕大力的小眼,要读出他眼睛后面的故事,张口欲讲:“------”

吕大力行车跑路见多识广,马上拦住话头:“臊克——兄弟——爷们儿服了——”

“别,别,您这一说服了,可谁也没听见叫爷呀。”臊克在一边不依不饶。

“爷们你太小看我了,我吕大力认赌服输,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男子汉大丈夫不栽这个跟头,到了车队我叫您爷,中不——!”

一路无话,营部影绰绰的迎着汽车越来越近了,吕大力的心里不停地打着小鼓,老子大江河里都没翻船,没想到栽在臊克手里,这老脸往后没处搁了,在车队、在营部还怎么说说道道的,嘴里不说,心里还是不服气。

车子进了车队的院子,还没等停稳就有人发现车楼子里的秘密,一个槽里拴不了两头叫驴,肯定有好戏看了,一个传二,二个传三,转眼的工夫儿,车前聚集了一帮准备看热闹的人,一个个仰首注目观察驾驶楼子里的动静。车门开了,臊克跳下车手一扬,一盒未开封的哈尔滨牌香烟扔进车座上,好像对着吕大力,又好像让车旁的人们听见,大声地说:“吕师傅,谢了——”转身便走。

车楼子里的吕大力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臊克够哥们——!在车楼子里也大声地回着:“爷们——以后坐车来个电话——”众人讨了个没趣儿,散去。事后有人问起此事,吕大力只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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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1/6 9:23:00 [显示全部帖子]

 

                 我的兄弟叫臊克(八)       

团部召开共青团代表大会,一号宿舍的四眼儿是团支部的组织委员,被推选为共青团代表大会的代表。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好吃好喝听说还放一部电影,摊上这等好事四眼儿还是有些犯愁,有些担心。愁从何来,心为何担,一号宿舍的全体官兵总结了一条历史的经验,不怕臊克哭,不怕臊克闹,最怕臊克睡大觉——最怕臊克不在自己被窝儿里睡觉。四眼儿这两天一宿的会,他能不担心吗?

四眼儿临行时,将铺盖卷儿的事宜委托给舰长,再三叮嘱,舰长手一摆:“放心吧!张飞吃豆芽儿——小菜儿一盘。”众人应承着,保证着,四眼儿就是有人缘,路是人走的吗。

“九九那个艳阳------十八岁的哥哥------”臊克哼着小曲儿进了屋,一副心里美的样子。

“臊克,吃喜雀蛋了,怎么这么美呀。”舰长盯着臊克的眼睛。

“舰长别这么看哥们呀,四眼儿去开会,这可是咱一号宿舍的光荣啊!我能不高兴吗。”

  “你高兴的事不是为了四眼儿吧,你是为了它!”参谋长指着炕上四眼儿的被褥说。

“四眼说了不让你睡他的被窝儿。”胖子躲在参谋长的身后壮着胆说

“你们怎么见不得我高兴,找茬儿气我呀!老子我——今天不生气、就不生气。”

“生不生气是你的事,弟兄们睡觉。”舰长下达了战斗命令。

“舰长——弟兄们——别——别,各位高抬贵手,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关键时刻拉兄弟一把,拜托了——”臊克不断地拱着手打揖说。

“臊克不是哥们为难你,四眼儿走时有话,受人之托理应办妥,你这不是为难本官言而无信吗?” 舰长无奈的说。

“大哥、大哥——,各位大哥,你们没有阶级感情,总还有一点同情心吧!可怜我一回,行不——?”臊克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

“你美一夜,别人就要遭十天半个月的罪,说心里话,不是我们心狠,是你自己不争气。”

“哥们,我——我再也不尿了,行不行,今晚我连水都没敢喝一口。”

“虎行山,龙行雨,尿炕不尿炕也由不得你呀,我管得了你,可我管不了你的那个呀。”

“对,你都管不了它,我们更管不了了。”胖子瞧准机会插了一句。

臊克坐在炕沿上,不说话了。他明白这愿不得别人,他想起了家,想起了妈妈,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掉头不落泪,瞧你那个熊样,晚上精神点比什么不强。”

“也怪可怜的,唉!”

参谋长搔了搔头皮想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主意,趴在舰长的耳边低语:“------”

“行吗?“舰长怀疑地望着臊克。

“行还是不行,问他不就得了。”参谋长又对臊克说:“行不行看你自己的了。”

“行——!行!”臊克连连点头答应

参谋长喊:“胖子——!拿根细绳子来,快!”

胖子拎着一捆细麻绳子问:“捆啥——?

“不是捆啥, 是拴——”

“拴啥——?”

“谁惹祸,就拴谁——!”

屋里的人都明白了拴的意思,胖子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玩法,站着臊克身旁一边摇着手里的细麻绳,一边兴灾乐祸地阴笑着,臊克的脸皮红一阵子,白一阵子,感到自己像一只被拔光毛的白条鸡,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了一点尊严,真想找个地缝儿一头钻进去。时间像停止了,每一分钟都显处是那么的长,每个人都能听到臊克的心跳声。其实,这是参谋长的一计——退兵之策,吓退臊克睡四眼儿被窝的打算,关键就是个吓字,看来起了一定的效果。

“算了——算了,咱们谁也别难为谁了,各归各位吧!睡觉——睡觉。”舰长有些困了。胖子把手中的绳子往桌子上一扔,打了一个哈欠,晚上胖子最怕提睡觉两字——犯忌。

臊克冷不丁儿地站了起,吓了胖子一大跳,顿时睡意全无,瞪着眼睛看着臊克,不知又要发生了什么情况。臊克低声说:“有什么可怕的,韩信当年还受过胯下之辱哪,我怕啥。舰长——我去撒泡尿。”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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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兄弟叫臊克(九)

舰长问参谋长:“行吗?千万不能出事啊。”

参谋长叮嘱着:“胖子——到时候看你的了,系绳子时把握点手劲——”

过了一小会儿,臊克推门进来,把四眼儿的被褥铺好:“哥们手下留情。”

众人上前把臊克的裤头往下一拉:“啊——!”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胖子更是自愧不如,脸涨得似一块红布,手里拿着的细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胖子,上——!”舰长命令着。

牛黄狗宝一处撰,手忙脚乱八百年。胖子得令,想起平日里臊克总是拿自己找乐逗闷子,老天爷给了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他对臊克说:“兄弟——不是人胖子我手黑,舰长的命令不得不执行,您老就忍一忍吧。”说罢往上绕了几圈随手打了一个死结,用劲一拉,便传出臊克杀猪般地嚎叫:“唉哟——!胖子你他*的公报私仇,求求你了——死胖子,别把哥们的根儿弄坏了,哥们还没打籽哪——!”

一切停当,各归其位。参谋长向舰长使了个眼色,舰长一拉手中的绳子,睡在身边臊克又嚎叫起来:“唉哟——睡觉了还拽。”

“对不起,对不起,试验一下。”舰长感到满意,便关灯安息了。

一夜不表,单说清晨起床号一响,昔日贪睡懒觉的臊克一翻身坐了起来,撩开被子的一角大声地说:“舰长——欢迎首长检查,我解下来了。”顺手将绳子扔了出来。

舰长一夜没睡好,心里有事,手中有绳,夜里还拽了两次,凌晨才睡了个回龙觉。刚才臊克一喊,朦胧中睁开眼见臊克催着检查,不耐烦地说:“急嘛——!等会儿。”

参谋长看了舰长一眼:“有戏呀。”

胖子见状乐得编了个顺口溜:“偏方治大病,尿炕不用治,找颗小麻绳,一觉到天亮。”

臊克:“少废话,不查我卷起来了。”

舰长:“臊克,等会儿——”

“看不看嘛——!过午不候——你以为是展览馆,想看就看呀!”臊克说完卷上被褥甩手走了。

屋里的人都得到了这样的一个信息,臊克今夜无战事——没尿炕,四眼儿交的差事圆满完成,还学会了独门绝招,舰长拍拍参谋长的肩说:“老九——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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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1/8 7:14:00 [显示全部帖子]

我的兄弟叫臊克(十)

第二天晚上,四眼儿从团部开完会回来了,在宿舍里眉飞色舞地搞着“精神大餐”,一道一道地点着会餐时的菜谱,小鸡炖蘑菇,狗鱼肉四喜丸子------胖子眼巴巴地盯着四眼儿,馋得口水横流,臊克指着胖子的鼻子说:“没出息相,见过啥。”

胖子立马反驳:“你有出息,你还真有出息了,偏方治大病,一觉到天亮。”

四眼儿看他们吵嘴不知说些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知道个究竟。胖子一下子来了精神,便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道了个明白。引的四眼儿泪喷镜片儿,笑的是前仰后合。臊克气的够呛小声嘟囔着:“有你四眼儿哭的时候-------”

说笑中传来息灯号声——该睡觉了,四眼儿跳上炕,铺好了卷着的被褥,顺势钻了进去:“啊——!”只见四眼儿像装了弹簧一样地跳了起来。不用说全屋的人都明白了,臊克又作孽了。

舰长的脸色很难看问胖子:“你是怎么搞的?”

胖子争辩着:“我没错,我系的紧紧的,你当时也看见了吗?对吧!参谋长。”

“臊克,如实讲,咋么回事,不然你自己明白---后果很严重!”参谋长发出恐吓性的命令。

舰长一把拉起还在装睡的臊克:“你丫的还装啥三孙子,起来——!”

臊克知道这场祸是躲不过去的,如实这般地坦白吧!兴许还好过点:“我出去------弄大------过了一会儿------小了,就解下来了,我把绳子系在手上,你一拉,我就叫——就是这么回事。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

遇上这事谁又有什么好主意,总不能斩尽杀绝吧!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号宿舍的人最有同情心。只是苦了四眼儿,当了一夜水兵一夜未眠。从此以后,再也没心思提狗鱼肉做的四喜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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