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叶
小
舟
一生中,我乘坐过各式各样的船,从农家小舟,到长江客轮。从公园游艇,到南海巨轮。曾亲临“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梦幻境界,为长江两岸的万千景色而陶醉。曾目睹南海天际的惊涛骇浪,为大海雷霆万钧的磅礴气势所折服。然而我曾经坐过一叶小舟,一艘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船,却给我留下了永远难忘的回忆。
这种小船维语名字叫卡巴,是新疆博斯腾湖区特有的古老名牌小船。是用当地生长数百年梧桐树干,独木雕琢而成,宽约70公分,长约3米多,舱深约50公分,一个人可以扛着下水,最大的卡巴也只能乘坐两个人。就是这一艘艘穿梭在湖面上的小舟,给碧波宁静的博斯腾湖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博斯腾湖是我国最大的内陆湖,她象一颗璀璨的明珠,巧夺天工地镶在塔里木盆地的北部边缘,长年以博大胸怀接纳了天山南麓冰峰融化的雪水,滋润着无边无际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我国最大的内陆河——塔里木河就源于博斯腾湖,清澈的河水似甘露孕育着南疆万倾良田,象母乳哺育着两岸百万各族儿女。
一个夏天,我和朋友一行9人有幸来此荡游,7人中有的穿上泳衣准备下湖游水,有的提着钓竿要一显身手,都坐上大木船下湖了。只有我和另一位勇士执意要划卡巴,我们俩都会划船,轻巧地跳上了一叶小舟,挥着槁,拨开岸边的丛丛芦苇,向湖心划去。那一望无际的湖面如同大海一般浩瀚,远处天山倒影映活了湖面。太阳底下,只见悠悠湖水,碧波荡漾,层层涟漪,五光十色,湖面上漂浮的一只只卡巴形同一片片撒落在湖面上的柳叶,飘逸争流,成群结队的野鸭在湖中戏水,双双结伴的白天鹅在蓝天白云中展翅翱翔。阵阵湖风带着清凉和馨香迎面拂来,沁人肺腑。此时此刻,心旷神怡,如游仙境。
我俩驾着卡巴在湖面悠然穿梭留恋忘返。夕阳西下,习习晚吹来风,卡巴速度更快了,来不及减速,一头钻进了芦苇丛,撞击着芦苇刷刷作响,就在这时奇遇发生了。船边突然哗啦一声巨响,一条黑影从船边的水面跃出,咣铛一声到了船上,我们俩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什么东西这么大力量突然搅乱了平静的湖面,是水怪!这是我大脑神经的第一反应,待水怪落到卡巴上的一刹那,才猛然发现那是一条大鱼,我未加思考,也毫不犹豫,飞身扑上,紧紧抱住。与此同时,我的朋友也在惊恐中从小船的另一头扑向“水怪”!他压着头,我压着尾,谁知这家伙力大无穷,尾巴把船底打得嘣嘣响,小船上下摇晃差点把我俩掀下船去。我俩赶紧各抽出一只手拥抱在一起,把水怪压在船底的中间,任凭小舟在芦苇丛中颠簸飘浮!我俩都没有放松制服水怪,谁能料到这悠闲的小舟上竟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10多分钟后,我们身下的“俘虏”终于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我们慢慢将船划回岸边,用槁杆从这条大鱼的两腮穿过,抬着它直奔住宿地。
这是一条红尾大鲤鱼。抬到驻地一过磅,38斤,真不知道它修炼了多少年!朋友们欣喜若狂,一齐动手,就地会餐。大碗酒,大块鱼肉,猜令行拳,直吃到午夜时分,仍意犹未尽。
新疆到处都是宝,连湖里的鱼都大的令人惊叹。啊!难忘美丽的博斯腾湖!难忘那一叶小舟! 摘自《天山脚下的北京知青》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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