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民,幸亏你们有连保子,才使你们有惊无险躲过这一劫,否则,那么大的水真会让你们全军覆没的。
看来你们这些塬上人不了解延河的习性,它一年四季基本从麦收—9月是发水期,平时河床几乎都是干涸,只有中间缓缓的流淌着很窄的水流。我插队的村子在公路边,我们住在村子的最高处(窑洞的脑畔上就是山顶了)我站在窑洞的硷畔上能看到村头公路上驶过的车辆,再向前看就能看到川里那条叫不上名的晶光闪闪的河了(只知道它将汇入姚店的延河)
好天时我们几个女知青会拿着脸盆到河边去洗头、洗衣服。天上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河床上微风拂面,很是惬意。把头发散开后将其投入清澈见底的河中,轻轻的梳洗……,在洗衣服时看着蓝天白云、面对高山“大河”爱唱歌的我不禁脱口而出,高声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那两个同学也随声而和,一时间忘却了一切烦恼,我们沉浸在了自我的感觉中,真可谓:少年不知愁滋味。
其实,我在劳动中也遇到过延河发水。那是在并队之后。一次我们去河对面锄玉米地,响晴的天,早上过河时好好的,也没下雨,中午收工后快走到河边时就看见河水上涨。队长说:“走快些儿上边儿发水了,谁哪也不要自己走,大伙儿拉手手一起过,可不敢撒手。”于是,我们男女老少手拉手互相搀扶着顺水方向下了水。河里发水一般水头是黑的,里面裹夹着干树枝和柴沫,当黑水过去之后就是不断上涨的粘稠的黄汤了,其力大无比,一泻千里,个人力量难以抵御。刚下水时水也就到小腿肚,我们脚踩乱石深一脚浅一脚的趟着水尽量快走,接近于跑的速度。当走过二分之一时,水已经齐腰深了。队长大喊:“水头哈来了,拉紧些儿,走快,过。”我们都紧张的很,人与人身子挨的更近了,手拉的更紧了,眼看离对岸更近了,黑水下来了,把我们打了个洌解,还是男社员体力强把我们女的连拉带拽的在更大水头下来之前拖过了河。
这也是我人生中的一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