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兄弟——小城这张大烟花地里的照片我已经保存了至少三十八年了,(罂粟)站要我身边的这个男孩子叫小城,他与我接触的时间最长,是我的‘沼泽地’里的室友。我们住的房子是宿舍的西头,这间屋子是宿舍里的条件最差的一间,因为它紧靠在西山墙,冬天冷夏天热,更是因为我们养过猫头鹰,上房掏麻雀,掀坏了房瓦,每逢阴天下雨,外面大下,屋里小下,外面不下,屋里滴答。地上很潮湿,于是我在屋里门框上面的墙提笔画了几枝芦苇,一汪水纹,起名为:沼泽地。小城是六九届的,一九六九年的秋天,来到北大荒找姐姐,他家只有姐弟俩,都来到了北大荒。小城人很瘦,个子很高,在篮球队里跟我一样是打中锋的,一开始也是板橙队员,几年过后,北大荒使他的身体强壮了,成为连队的主力,再后来成为营队的主力。小城不管干什么都有一股子玩命的劲头,他分到了脱坯班,这在连队里是最艰苦的工种,从春后开化的那一天起,到秋末上冻为止,每天要赤脚和泥,脱砖坯四百块,并把前一天晒干的砖坯子码到草棚里,很多人都得了关节炎从坯班下来了,小城一直在坯班干。这个工作虽然艰苦,但难不倒他,而且工作的时间自主安排,他每天天不亮就去三里地外的坯场,午饭前就完成工作,回到沼泽地看书、下围棋、练手风琴。小城为了能给连队宣传队拌奏,工作之余狂练手风琴,食堂里常常传来夜半手风琴声,没多久,他便能熟练地为宣传队伴奏了。他的文笔也很好,字写得也很漂亮,记得他探亲时把《基督山伯爵》书中人物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给过春节不能回家探亲的战友们有声有色地、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让大家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春节,那张写着名字的纸至今还在我这里保存着那。小城带来一部照相机——苏制的佐尔基,很多照片都是这部机器留下的作品,我很感谢小城和他的这部相机,我很有心地学会了摄影,就是靠小城的胶片和他的相机。小城从北京带回来一大木箱的书,很多在当时都是禁书,如三言两拍,要是让连队发现了,可是了不得的罪名,记得于胖子躺地炕上正看得带劲儿,被突然进屋的工作组的组长没收了,这下子不亚于地震,可算是捅了马蜂窝,肯定是没有好下场了,于胖子的脸都青了。知青们尤其是看过书的男青年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让大家很奇怪的是,一天没事两天没事,第三天工作组的组长去团里开会,我们几个人一看有了机会,便大着胆子去工作组长住的屋里‘大搜查’,还真的在箱架顶上找到了那本书,此时众人的心放下了一半,既便工作组长回连查问,没有证据了,我们也跟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死不认帐。不知为什么,工作组长老王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的,一次也没有问过,这成了一个让人不解的迷。记得有一套十二本的世界名著,码起来足有半米高了,里面是许多中外名著,记得有海底两万里,简爱、金萍梅、白兔记等等。这个地下的图书馆大大地丰富了我们十连青年的业余生活。后来小城回京上了大学,娶妻生子,我每次去北京都去看他,后来他得了肺癌,开刀后恢复的不错,我与妻子得到消息后,立马进京看望了他,不曾想几年后肺癌复发去世了,让我好一阵子难过,在我的生活中永远也抹不去对他的回忆,也永远抹不去他在我生活的痕迹,尤其是看到他的照片。小城——哥们儿想念你。(小城烟抽得很厉害,和他得的病不无关系,烟酒害人。)我写这篇文章是向北大荒的战友说:我们当中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好哥们儿------我想哭------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4.jpg:
下面的四张照片就是小城在北大荒拍摄的风景照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5.jpg:
宿舍西头的夕阳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6.jpg:
场院边上的朝霞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7.jpg:
朝霞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8.jpg:
暮色秋风中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