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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在那遥远的小山村续:家庭遭遇,迫使我离开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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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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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在那遥远的小山村续:家庭遭遇,迫使我离开小山村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2/4 20:39:00 [只看该作者]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帖子中提到,那遥远的小山村留下我和妹妹的足迹,也留下母亲的脚印。四十年前,母亲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小山村。

 

    千里迢迢来到小山村,母亲要亲身体验小山村的生活和劳动,对我和妹妹的未来充满希望。母亲原本在小山村多住些日子,干干农活与乡亲们融在一起。难以想象的家庭“灾难”的降临,使得母亲早早地离开了小山村。

 

    也就是这场“灾难”,让我和妹妹也不得不离开哺育、磨练我们成长的小山村。

 

    我的家到底发生什么“灾难”?我想很多知青也许会有其遭遇。我当时所受的打击,就像电视剧《北风那个吹》中描写的帅子。

 

    可怜的莫过我的母亲,她没有感受到改革开放、创新发展的社会、没有看到儿女们美满幸福的生活。那场“运动”使母亲早早地离开了人间。母亲所承受的压力和打击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让我悲痛一生。

 

大哥被打成“五一六”

 

    父亲离开北京、这个家好似塌了半边天。父亲走后,母亲整日唉声叹气,爬在窗前发呆、坐在炕上流眼泪。“谁来管这个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回忆过去,母亲的哀声叹气总在我的耳边响起。

 

    更大的打击再次袭击母亲。一九七0年大哥被打成“五一六”反革命分子抓起来。那年正值母亲带着大哥的儿子来山西看我和妹妹。接到北京的来信母亲匆匆忙忙赶回北京。

 

    “文革”初期大哥参加“造反派”,随后成为“造反派”的头头。当时大哥只有小学文化程度,是一位电业工人。那个时代掀起造反高潮,“造反有理”!“造反有理”!“打倒当权派”!成为运动初期的潮流。“串联”、“造反”由校园走向社会、走向机关、走向工厂、走向军队。不久社会出现了动荡,“武斗”开始了。为稳定局势,“军宣队”走进学校、走进机关、走进工厂。大哥在“文革”中结识了大学生。“文革”中许多大学生收集、整理中央领导人的资料,特别是“文革领导小组”的资料。其中主要涉及江青、康生、姚文元、陈伯达等人。所收集的资料涉及现实和历史,很多人从革命角度出发分析历史看待今天。“文革领导小组”感到冲击,危及到领导政权,一场清剿运动开始了。很多人不是隔离反省,就是被批斗。有的人则被抓,关了起来

 

  

     大哥结识的大学生也整理过江青、康生等人的材料,有时还和大哥讨论、讨论。我记得有一个是北京农业大学实验室教师李××;一个是北京钢铁学院的学生王××。不久大哥因此类事件被抓(还涉及投敌叛国),一关就是一年。军代表进驻北京供电局后,因运动,大哥经常和军代表产生分歧与冲突。随后可怕的场景出现了,大哥的批斗大会在家属院里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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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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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在那遥远的小山村续:家庭遭遇,迫使我离开小山村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2/4 20:46:00 [只看该作者]

 

大哥批斗大会

 

     那一天,家属院挤满了人,有学生,有工人代表、还有院里的家属。标语、红旗飞舞;打倒反革命分子的口号震天。母亲紧紧抱住大哥的儿子、眼里含着泪水躲在屋子里。参加批斗大会的群众跑到家里将母亲拉出,强迫母亲参加儿子的批斗会。母亲看看批斗台上的大哥:弯腰低头,脖子上挂着“反革命分子×××”的牌子;再看看台下一双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再听听震耳欲聋的吼声,母亲低头长叹。原本友好的邻里关系被打乱,没有了温顺亲切的目光、没有了和谐,一个好端端的家受到的是攻击。母亲为受磨难的儿子心痛,为失去和谐的邻里关系而哭泣

 

    我家,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当地住户的好邻居、好伙伴。尊长爱幼、助人为乐的家风受到邻居们的赞扬与喜爱,邻居们都喜欢和我家交往。没想到那场运动使人们丧失了理智,失去了人性。

 

母亲被打

 

      一九七一年春节回家看望母亲。七十年代北京执行临时户口登记制,到家后我便去派出所办理进京暂住登记。谁知第二天公安人员找上家门。“你知道你大哥的问题吗?”警察问。我回答:“知道。 警察看我回答无力便大声说:“你要和他划清界限!”我昂起头回答:“这事你跟我说不着,我不是我大哥生的、养的;我是我父母生的、养的!我是来看我母亲的!”听到吼声,警察感到很无趣,转身走出家门。警察走后,二哥开始骂人了:这个社会真他*的王八蛋!他向我诉说起母亲被打事件。自从大哥被打成反革命后,院里的邻居常常来闹事,有人甚至把尿盆子扣向我家。一次因为弟弟的事,母亲和一位邻居理论了几句,没想到这位邻居(一个女工,其夫是供电局工人,与父母是老乡,过去常常来我家做客。)抡起巴掌扇母亲的脸。弟弟不干了,抱着邻居的大腿就咬。邻居把弟弟踢到,随后又撞向母亲。母亲自始至终没有还手,眼里只有泪水。现场的邻居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阻拦。二哥当时在身边,也没有还手。我埋怨二哥没有保护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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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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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2/4 20:51:00 [只看该作者]

颠倒黑白的岁月,恐怕80后不会想象,也不愿想象,但历史终归是历史,以历为鉴,可以防止悲剧再现,人民而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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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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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在那遥远的小山村续:家庭遭遇,迫使我离开小山村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2/4 21:00:00 [只看该作者]

 

二哥为人

 

      二哥当过兵,撩翻个人,别说一个、三个也挡不住。二哥一九六三年当兵是海军航空部队军械员。入伍头一年,二哥在青岛第二航空兵学校学习,专业——军械。毕业后在浙江龙岩路桥机场服役。军械员主要负责飞机机炮与弹药的装卸和维修。维修中,飞机机炮有时需要拆卸。飞机机炮口径37厘米约重130公斤。从拆卸到安装,二哥往往一个人扛机炮

 

       二哥从小身体强壮好动,“杀人”常常拿我开刀。我伤痕累累,至今身上留下多处伤疤。电影里看到日本鬼子拿刀砍人,回到家中二哥拿我“开练”:菜刀架在我脖子上,“死拉死拉的有!”“唰”地一声,菜刀落下。所幸菜刀没砍在脖子,只是砍在脸上。我左下巴留下了长长的刀痕;电影里反动派审讯共产党员的场景,让我再一次遭受“痛苦”:“说,谁是你的联络人?”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烧红的煤火钩子捅进我的裤裆。“吱拉”一声,我坐倒在地。裤子冒烟,大腿根部已被烧焦。我大腿根部至今留下形状与大小,似耳朵的烙印。

 

       长大后二哥喜欢摔跤,常常和别人滚打在一起。二哥身材虽不高浑身上下都是强硬的肌肉。二哥腹部肌肉有8块,经常锻炼的人一般也只有6块。二哥手部握力巨大,当兵体检左手握力都达到75公斤(握力器测试最高为90公斤)。我和二哥扳手腕,二哥用左手、我是左手加右手,僵持很久,往往是我被压倒。上初中时二哥练车技,二哥骑车载六、七个同学经常绕操场转

 

       也许是压力,或许对方是女人?让二哥无法下手。这位邻居自打了母亲后,一直不敢继续在院里居住。搬家那天,这位邻居不敢露面,叫来局里的工人。二哥不答应就这样搬走,要让她赔礼道歉向母亲下跪。为阻止他们离开,二哥躺在搬家的汽车轮下不让开车。司机也无奈,几乎下跪求二哥。持续很久二哥放了他们,汽车很晚才驶出家属院,当时夜色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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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遭遇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承受过那种压力,我感受到那种歧视。因大哥问题我未能在农村入党,乃至我以后没有再申请入党。我从小体质不好,下乡后对我是真正的锻炼。也许是受父母影响,遇事不服输,干起活来不怕苦,农村三年的辛苦劳动造就了我。下乡的头一年,我劝妹妹春节不要回北京。为了表示下乡的决心,和农民打成一片、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写下了血书:不回家!那时我和班长作为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代表参加太谷县“三干会”。在农村的表现让我获得“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学习毛泽东思想先进分子”光荣称号,并出席县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先进代表大会。来年被评为晋中地区“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先进分子”,十月晋中地区召开“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先进代表大会”。因大哥问题我思想上产生了矛盾,放弃出席代表大会。“一打三反”运动开始后,我和班长作为“贫宣队”工作人员与“工宣队”在村里开展运动。运动中我俩写了入党申请书。未想到就在申请入党的时候,大队党支部收到北京供电局寄来的信函——大哥“五一六”反革命分子的材料。傍晚,在窑洞旁大队党支部书记找我谈话:因大哥问题,我的入党申请没有被大队党支部通过。那个时代一切讲政治、看家庭、重出身,我似大海中航行的帆船,被波涛汹涌的海浪击断桅杆。当时我好难过、好悲伤,真不知道今后漫长的路怎样度过

 

    厄运的降临使一个好端端的家支离破碎,可想而知当年母亲所承受的打击。正是这个打击,迫使母亲让我和妹妹离开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去河南找父亲继续插队。母亲说,找你爸爸去吧,你爸爸在河南守一摊,我在北京守一摊,这个家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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