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三)
三十二个同样大小的、带有“兵”“卒”“车”“马”“炮”“相”“象”“仕”“士”“帅”“将”字样的、像是太平鼓一样的圆圆的小木头疙瘩,手拉手,肩靠肩,分为上下两层,整齐地排坐在方方的盒子里。
每天都有两个人把这三十二个棋子摆放在棋盘上,红、黑分明地开始对弈。双方经过移“炮”、跳“马”、出“车”、飞“象”、攻“卒”等的布局,就开始了相互的厮杀。被吃的棋子悠闲地站在棋盘外,它们一边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飞来跳去的对阵,一边闲聊着;
那个红“车”说:“真倒霉,我还没吃掉对方一个棋子呢,就被黑‘马’给踩了下来。”
黑“炮”说:“要不是你把我逼到绝路,我也不会只为了吃掉一个红‘兵’就被你们的‘马’踩掉了呢。”
黑“马”高兴地说:“值了,值了,都说什么‘马’换‘炮’瞎胡闹,我却换了个大‘车’。虽然我被红‘炮’打了,你们看那红‘炮’不也是四面楚歌吗?”
红“兵”不以为然地说:“各位英雄们,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不会为这一回合的失败而耿耿于怀吧?我就与你们不同,我胸前的印记已经注定了我的命运,我们守卫在最前沿,而且是绝对不许后退半步的,只有越过了河界,才允许我们有横向移动一步的权利。我们不是当挡箭牌,就是当‘炮’架子……虽然有过河的小‘卒’顶大‘车’一说,那只不过是欺骗我们去卖命而已,我们依然既不能长驱直入,更不能后退半步。固然我们也有吃‘车’、将死‘将’‘帅’的业绩,那也是凤毛麟角的棋局。所以我们不会为什么胜负而感到荣辱,更不会为一招一式的对错而品头论足。”
……
几盘棋局下来,它们这些圆圆的木头疙瘩,又是手拉手,肩靠肩,分为上下两层,整齐地排坐在方方的盒子里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