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发
说起理发,您也许不会相信,我到新疆30多年来从没进过一次理发馆,从没请过专业理发师理过发,您不禁要问,这么多年都是谁给你理发呢?别着急,听我慢慢告诉你。
65年9月北京知青分到三连,开始大家都很陌生不大来往。过了半个多月我洗头时,一摸头发长了,该理发了。听别人讲天津知青会理发,于是我就到场部找天津知青,还真巧,正好赶上几个天津知青都在理发。我跟他们说:“能不能也给我理个发?”他们一看我是北京知青,爽快的答应并马上先为我理,我的头发很快就理好了,后来才知给我理发的人叫孔庆琰,这是我进新疆第一次理发。
68年5月中旬,我们几个北京、天津知青住在生产一连路边的地窝子里。星期天休息,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洗衣服、刷鞋子、打扫卫生。我的头发又长了,找谁理发呢。这时刚好看到天津知青刘继疑,我和他一说,他很快的就同意了。我搬来个凳子,在地窝子前理开发了。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头发没先洗一下,或者推剪有问题,第一推子下去就拔掉好几根头发,疼的我呲牙咧嘴,刘继疑看到我这付样子就问:“你出什么洋相?”由于是求别人给我理发,我也不好说什么。接下来一推子又一推子,头发被生拔下好多根,疼的我快坐不住了,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痛苦,只好忍着,心里还默默地为自己鼓劲:坚强点,别怕疼。其实内心深处还在耽心出现小时儿歌中说的那种场面:“理发员,技术高,一根一根往下薅,到医院,抹药膏,抹了药膏就开刀。”总算头发理完了,我好像经历了一次揪皮拔毛的洗礼。
69年调到生产四连以后,又是天津知青李克俭、安家樟给我理发。李克俭理发很细致也很快,他先后多次给我理过发。安家樟理发却很有“派”,他把围巾一围到我身上,嘴里就不停的说开了,什么理发的姿势啦、推子的拿法啦、第一推子该往哪下啦,一通儿神吹乱侃,理一会又抱着我的头左瞧瞧、右看看,弄得我还真不好意思了。70年代流行寸头,安家樟每次给我理发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太理想,有一次他下决心要给我理个漂亮的寸头,以显示他的功力。开始他用推子推了一遍,洗完头后又用剪刀修剪一遍,然后左右看看后又推又剪,在镜子前给我前后左右照,一共用了1小时10分钟,终于理好了我的头发。我呢?坐在凳子上腰都酸疼极了,他也累得出了一头大汗。我用镜子一照,嘿,理的还真不错,头顶头发一样齐,两边又很对称,很像专业理发师理出来的样子。我觉得特别好,他也心满意足了。
74年我结婚后,理发的活儿就落在我爱人身上了。开始几次她也理不好,理完以后我感到高低不平,用手摸一摸头发,告诉她那个地方还需要再理一下。我爱人很有心,她边理发边琢磨,经过几次后,她的理发技术有明显提高。
尽管曾有过小小的不适,理发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理发使我们大家加深了友谊,增进了了解;理发使我们生活中添加了不少情趣,也为支边生活带来了一连串铭记在心中的、感人的故事。现在每当我理发时,就会想起天津朋友们给我理发那历历在目的场景,使我永远难忘。谢谢天津知青,谢谢你们了——我的老大哥。
(董大生 北京呼家楼中学
六师共青团农场三连
目前退休仍在五家渠自学按摩,爱人已经去世)